第十五章 山雨欲来

第十五章 山雨欲来 (第1/2页)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唐代许浑《咸阳城东楼》诗中的名句，如果用在九月的山城炎阳确实贴切。
　　
　　那夜醉酒之后，杜子浩再也没有去思考肖潇的事，也没有想过得到她的原谅。是不敢，还是果真不想？杜子浩偶尔之间也希望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但紧锣密鼓而来的工作却容不得他再去细细回味。
　　
　　平日，杜子浩依然用那种令炎阳干部渐渐习惯的淡然表情面对着大家。一段时间，整日满脸洋溢着几丝谦和微笑的杜子浩，在外界看来也成了一个谜。炎阳不少基层干部曾试图去解密这位年轻的组织部长，不过始终也没有个结果。
　　
　　大约是童晓秋的话给了一些启示，杜子浩一直没对本轮考察结果发表任何意见。有几次，倒是大院许多机关干部曾看到倪杜二人数次亲密地结伴而行，而且言谈甚欢。
　　
　　大院中一些人猜测，倪志峰已经把杜子浩顺顺当当地收服。这种分析来源于县委办主任金丽华某次失言，据这位大家背后称为炎阳县委大管家的人透露，杜子浩曾经去倪志峰家做过客。而在很多人记忆中，能去倪志峰家做客的人与其关系大多已是非同小可。
　　
　　干部考察过后，班子调整的问题并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因为倪志峰认为先要把救灾工作落实下去，特别是一些错过农忙季节的受灾村组要立刻赶插秧苗。于是，所有挂点的县级干部纷纷下到乡镇督促此事。
　　
　　杜子浩在谷山也一连呆了几天，并将一些部里的机关干部也招呼过来帮助受灾村民插秧。炎炎烈日之下，坐久了机关的干部们一个个叫苦连天，而让谷山乡党委书记郭少均也不得不天天陪着杜子浩一干人。
　　
　　期间，县电视台和县报的采访组来了一次，领队的是县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他见到组织部此举，很是新鲜，并且煞有介事地要为杜子浩作一个专访。杜子浩起初一再拒绝，但在这名副部长的一再央求下，杜子浩才不得不按照那位他早已拟好的稿子对着镜头默背了一遍。
　　
　　后来，童晓秋悄声跟他说，领导，做个样子也就算了。你看看，少均他们也挺难做的，不陪在这里又不好，可乡里还有大把事情要处理。再说了，兄弟们这个样子，再弄上一两天少不得有几个要上医院，到时你想找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童晓秋的话自然起了作用，所有人都皆大欢喜。自从上次去了童晓秋家之后，杜子浩从内心里对这位副手有了一些别样的感觉，却不得不承认有他在身边会给自己减少很多麻烦。
　　
　　回县城的这天，杜子浩在车上接到倪志峰的电话。倪志峰的声音有些焦急，他让杜子浩这几天把干部调整的方案赶紧拿出来。杜子浩不明白倪志峰为何如此着急，但想想这事总得要有结果，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相对于平时个别干部提拔调动，这样的换届前干部调整简直是一项浩繁的工程。整个工作涉及一千三百多人，其中光是正职就有两百多人。而且，现在的干部岗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调整一个人就带动后面数十人。按照童晓的话说，平时轮不上份的干部们都希望借这个机会给自己挪个窝，就算上不了一官半职，也可以想办法弄个好点的去处。
　　
　　突然，好久没入过视线的邱松成却找上门来了，杜子浩是从会议室出来方便时偶然见到他的。看得出邱松成很少来组织部，站在办公室门口老半天进也不是站也不是。杜子浩从厕所出来刚好与他打了照面，躲是躲不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邱松成和一个多月前初见时没有两样，只是西装换成一件长袖衬衫，旧皮鞋变为黑皮凉鞋，卷起的裤脚大概是刚刚放下，摺印非常明显。见到杜子浩，邱松成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没有失礼地唤了一声，同时恭敬地伸出双手。
　　
　　杜子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将沾满水的手使劲甩了甩，表示不大方便，让邱松成伸来的手不得又缩了回去。老邱，你上次真是不太象话，家里那种情况还搞那种小作。杜子浩边说边露出生气的表情，目光却没有望住邱松成。
　　
　　这话让邱松成变得有些慌乱，挤出几丝尴尬笑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杜子浩接着又淡淡地问了一句，老邱，今天又有什么事吗？
　　
　　邱松成似乎还未回过神来，猛地愣了一下，紧跟着小心翼翼地问，杜部长，班子调整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你说这个啊，还没有哪。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直接提出来嘛，县委会考虑的，以后不要再搞那些不三不四的名堂，这样不好嘛。杜子浩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样的腔调，让场面变得有些不自在。
　　
　　大概经过一番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邱松成还是开了口。他说杜部长，老人家身体不大好，刚刚从乡里接过来，您看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实际情况，这次也给个机会照顾一下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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