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酒宴

17酒宴 (第2/2页)

“雅小妹，你是我见过酒品最好的人。”蓝方拍了拍手。
　　
　　“我一直观察你，从喝到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起，你说话的方式就很单调了，要么一味地同意别人说的话，要么就是重复别人的话来发出简单的问句。那时起我就不再劝你喝酒，不过别人的酒你还是来者不拒。你喝的远远超过你能喝的，对不对？”
　　
　　“最后这句是对的。”雅望揉着额头答。
　　
　　“但是你既没多说一句不该说的，也没做任何不该做的，和平时一样安静。”
　　
　　看来到最后也没失态，那真是太好了。
　　
　　“这就是坚强的完美自制力。你离席之后的步态稳得看不出喝了酒，我问你需不需要带你来我的房间，你还让我保证不胡来，然后你就睡着了。啊，简直就是一瞬间，就像昏倒一样，如果我不扶你，你就直接睡在地板上了。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能控制自己。”
　　
　　“这是必须要做到的吧。”雅望拧着额头答。
　　
　　喝了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话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酒。
　　
　　“话说回来，你那么信任我，我挺感动的。”
　　
　　“哦。”雅望继续揉着头。
　　
　　蓝方忽然就大笑起来。
　　
　　头痛欲裂。脑海一片混乱，在这种不熟悉的状态下，雅望觉得惊恐莫名。彻底醉酒之后，酒局上的事情竟然足有七八成记不起来，这难道不骇人？
　　
　　酗酒的感觉很复杂。
　　
　　喝酒喝到微醉时，有一种疲乏却兴奋的感觉，酒喝得多了之后，疲累感越来越强，兴奋感也越来越强，直到疲累压过兴奋。在这个过程之中，大脑一片混沌，其中透露出原始的冲动和欲望。无惧、无法思考平时的烦恼、无法考虑行为的常识，使人更加随性而为。解放感促生快乐，因为快乐，所以感觉时间变慢，反应变得迟钝，但是随着自制力减弱，这种迟钝会慢慢积累爆发力，很容易因为错误的原由爆发出来。
　　
　　雅望摇摇头。行走在这黑暗的世间，每一步都与失败和死亡相伴，头脑清醒尚且如履薄冰，为什么还有人敢于这样灌醉自己？就是为了一瞬间的快乐或者解放吗？
　　
　　“你很聪明，雅小妹，特别是在与人相处的时候，很多人在很多领域很聪明，在为人处世上很笨，那就一点用处也没有，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就是个傻瓜，只是有一点点经验罢了。”
　　
　　“经验和聪慧是两码事。像你这样经验，聪慧，武艺一样不缺，真让我羡慕。”
　　
　　“少来了，我为了累积这一点经验用了多少年？吃尽了苦头。这也算聪慧？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这么一点武艺根本毫无用处，既不能自保，又不能保护别人……”
　　
　　蓝方笑着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雅望把手搭在蓝方的手上。
　　
　　“哈哈……哪的话，小妹……对了，有个问题我实在是很好奇。”
　　
　　“你醉酒昏睡的时候，我抱着你来这里，你的身体只剩下了机械铠甲的重量，轻得简直像是纸做的一样。说不定还没有你现在一半沉。”蓝方看了看雅望坐着的床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比你刚才重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某种魔法？”
　　
　　雅望摇摇头：“我以前也听人这么说起过，知道我一睡着就变得很轻，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是吗……”蓝方露出深深惋惜的神情，长叹了口气，“如果是魔法的话，好想给我老婆用一下呀。”
　　
　　“？”雅望愣了愣。
　　
　　“没事。”蓝方笑道。
　　
　　“蓝方……你要少喝酒了，”雅望低声说，“我总感觉……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你有旧伤，而且有寒疾……酒这东西，对你有毒……”
　　
　　“但是小妹，你不怕毒，不是吗？”
　　
　　雅望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仅不怕毒还能瞬间判断东西有没有毒……这不重要，”蓝方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怕毒，但是却怕酒，不是正说明酒不是毒吗？”
　　
　　“酒类对我有克制的作用，我怕寒冷的东西，酒类性寒，所以……”
　　
　　“酒类性寒？酒不是性热的？”蓝方奇问。
　　
　　“当然不是。”
　　
　　“都说是啊。而且你看，冷天大家不都用酒驱寒吗？”
　　
　　“都是骗你的。而且不是寒冷属性的事物就一定表现出寒相，有火相的人也不一定有火属性。”
　　
　　“奇怪的理论，你意思是，酒是寒性火相？”
　　
　　雅望不再接话，而是直接说：“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你在寒冷的地方，不许喝酒。”
　　
　　“……”蓝方为难地皱起浓眉。
　　
　　“答应我，蓝方大哥。”雅望看着蓝方的眼睛，认真地说。
　　
　　“答应你有什么好处？”蓝方开玩笑地问。
　　
　　雅望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盯着蓝方的眼睛。
　　
　　“好吧小妹，我答应你。”蓝方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为定。”
　　
　　雅望这才放过了他，继续揉着自己的脑袋。
　　
　　“‘寒冷的地方不许喝酒’，这太残酷了……”蓝方语带痛苦，喃喃地念着，“这真的是太残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