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誓约

26誓约 (第2/2页)

“很像？我不知道你是在说哪一方面……”骸骨骑士略微想了想，忽然笑了，声音空旷苍凉，“喂，不管是哪一方面，这都太扯了吧……难不成，你是说我跟你一样，‘空虚和寂寥’？”
　　
　　“你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我承认你这个人是挺有意思的，但是……”白鬼收敛了笑容，周围的温度渐渐变得更加寒冷，“你以为这样耍耍嘴皮子，我就会听你的话吗？”
　　
　　雅望不为所动，她忽然诡异地一笑：“跟我同行的话……将来没准我用一次机会，就让月柳跟了你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被她迷住了？”
　　
　　名为枫落的腐朽者着实沉默了一阵，半晌之后，他耸耸肩说：“这一点也不好笑，不过我承认，确实是挺诱人的。”
　　
　　“嘛，月柳现在很虚弱，还在生我的气，不逗她了。”雅望的笑容也渐渐隐去，她缓慢地抽出黑色长剑，“我也许可以杀掉你，也许会被你杀死，两者都是我所希望。一般的死亡已经没法给我救赎，也许死于你的死亡可以……”
　　
　　雅望以一把勋逝做出剑舞者起手礼。
　　
　　“嚯~架势倒是不错。”枫落轻抚下巴。
　　
　　“与我同行。”雅望冷道，“否则最好的结果可能是我们三个全都死在这里，一了百了。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正期待着你做出否定的答案。”
　　
　　杀了我……杀了我吧，死亡骑士！让我看看死亡的使者能不能取走我这被诅咒的生命！
　　
　　枫落想了一会了：“我最近，还真是觉得挺无聊的……”
　　
　　啊，不……你该不会真的答应……
　　
　　“嗯，你满身都是死气……”枫落嗅了嗅，“你杀过多少人？如果我与你同行，会遇到很多将要死去的人吗？”
　　
　　“当然会。”雅望点头，“只不过，杀人的事情不会交给你干，灵魂你也没有权利收走。”
　　
　　雅望顿了一顿，继续说：“没错，如果你与我同行，那么你现在拥有的亡灵，就是你以后拥有的全部。我不会再让你吃一口饭。”
　　
　　枫落愣了一愣。
　　
　　“你我的罪，不是单纯的死亡可以赎回的，”雅望的语调里带着阴冷，“如果你要活下去，你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否则的话，只能跟着我，一辈子忍饥挨饿。如果你要死，那就饿死吧。”
　　
　　“嚯……？”枫落挑了挑眉毛，“这么歹毒，难道你说我们两个很像，是说同样罪孽深重？”
　　
　　“你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不死骑士耸了耸肩。
　　
　　“……说起来，真是凑巧。实际上，我刚才也在考虑节食来着……我已经厌倦了我们一族野蛮的进食方式……丑陋不堪……”
　　
　　枫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太丑了……死亡如此美丽，我却如此丑陋……”
　　
　　接着他凝视着雅望，缓缓地说：
　　
　　“什么来着……‘雅望’，我觉得你真的很有意思，我从来没有见到像你这样一点也不惧怕死亡的人类。”
　　
　　“我不是人类。”雅望说。
　　
　　“在我眼里你是……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和我们这种东西同行，真正意味着什么吗？”
　　
　　雅望无声地笑笑。
　　
　　“我同意你所说的，与你同行，期间不主动杀人、不囚禁灵魂、忍饥挨饿，很有趣。不过，你最好能撑到我饿死的那天。”枫落向雅望平摊开苍白的手掌，“如果你比我先死，那你可就有得受了。”
　　
　　那正是我期待的。雅望默默地想。
　　
　　她用机械铠甲和白鬼击掌为誓。
　　
　　」
　　
　　堕落骑士普遍都有守信的素质，死守承诺。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除了守信之外实在无事可做，可能是因为他们除了信物和诺言之外一无所有，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被新生之后强烈的痛苦折磨，无法思考，只能按照简单的规则生活。所以，一旦他答应不再吃人，那就真的不会再吃人，即使他是不死骑士。
　　
　　就像月柳答应了帮助雅望，就真的能听她的话不攻击枫落。
　　
　　骸骨骑士枫落……和我打这样的赌，那你是真的是要饿死了。
　　
　　不详的苍白军团骑士骑着死亡军马，缓缓跟随雅望，跟着她踏上归途。
　　
　　枫落的姓氏是霜海。他比雅望高一截，身形瘦削枯槁。他的味道像是腐朽的灰尘，似乎带一点月色的味道。md
　　
　　在路上，雅望看到月柳的字迹慢慢浮现在沿途的阴影之中：
　　
　　先为我的鲁莽道歉
　　
　　就像你在酒馆时一样在我想不惜一切杀掉死亡骑士的时候把对你承诺的三次帮助抛到了脑后我道歉
　　
　　我恨你因为这第一个忙我恨你
　　
　　雅望我不再那么恨死亡骑士因为对他的仇恨失去了意义对你的承诺我丢失了对他报仇的权力
　　
　　雅望我开始恨你了
　　
　　“恨我吗？月柳。”雅望喃喃地说，“恨吧……感激也好，恨也好，跟复仇之心一样，都能让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