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义龙之妹
第十九章 义龙之妹 (第2/2页)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戚小姐的住处。这也曾经是潘虎的住处，院子里种植的药用植物和食用的瓜果菜蔬都长得绿油油、水灵灵，还有去年见到过的“恶之花”也已经长得有两尺多高，今年看来又要开花了，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咚咚咚！”藤吉郎蹿到门前敲着门，随后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开门的姑娘是大刀，院子里还有七八个小姑娘在练剑。
“哎呦，还山哥哥可真够殷勤，前两天送来的野猪我们还未吃完，今天就又送来一只山猴子！”大刀嬉笑着挖苦道。
“嘿嘿嘿嘿，我这只山猴子可不是吃的，我们要找你家公子讨论天下大事！”藤吉郎也嬉皮笑脸道。其实他的心里十分惊愕，这些小姑娘前几天还比绵羊温顺，这么两天就要吃人了？她们一个个口无遮拦，牙尖齿利，一点也不把他这“木下大人”放在眼里，不过“木下大人”毕竟是“木下大人”，心中的惊愕从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这些惊愕都被他笑着掩藏在皱纹里。
此时戚小姐并不在院子里，于是一个小姑娘先跑进去禀报，另外几个小姑娘一边打趣嘲笑他们，一边推推拉拉把他们带到了外屋，外屋也就是之前潘虎的房间。
不一会儿，戚小姐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没等藤吉郎和潘虎说话，就开门见山道：“藤吉郎，你回城里报告织田信长吧，我和还山今日就出发去美浓，让他等消息！”
“嗨！”藤吉郎听了戚小姐的话，便如释负重欣然离去，他在院子里又招到姑娘们一顿戏弄，只得抱着头逃走。
潘虎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大脑里的血液都快停止了流动。面对这位让他才几日不见就朝思暮想、魂萦梦绕女神，虽然心神荡漾、激动万分，却还是畏畏缩缩、衷肠难诉，他也只敢死死地盯着她的衣角，脸上三分的幸福喜悦和七分的哀怨凄苦交相变幻着。
“还山，今天我要满足你一个儿时的梦想！”戚小姐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兴奋，她的眼睛比过去多了几分光彩，但是面上却仍全无丝毫表情，即看不出人间的欢乐，也看不出红尘的愁苦。
“什......”潘虎刚要问是什么梦想，就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声音哽咽，不能再说下去了。
戚小姐向旁边的长矛示意了一下，那小姑娘就转身进屋，又过了一会儿，她捧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那托盘里放的显然是女孩子的衣物饰品。
“你们帮他改个装吧！”戚小姐吩咐道，就自顾自进里屋了。
“嗨！”几个小姑娘应答着，就将潘虎按在椅子上，然后又有两个小姑娘把他外衣扒掉，给他套上了大襟短衫和百折裙，然后就是“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了，潘虎立刻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哎呦！这是新娘子要出嫁了吗？你们看，他还流泪了呢！”几个小姑娘又叽叽喳喳地打趣着。
“哇哦！我们家大小姐好美哦！”忽然屋里所有的姑娘都在拍手惊呼，只见这时戚小姐已经换了女装，头安金步摇，耳系明月珰，淡淡衫儿薄薄罗，正婀娜多姿地走出来，果然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潘虎还是木然地坐在那里，这些小姑娘的小嫩手在他的身体发肤上肆意地蹂躏着，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没有弄完，我来吧！”戚小姐冲着潘虎身边正给他弄头发的两个姑娘发话道。
“嗨！”两个姑娘娇声应答着，就让开了。
戚小姐接过剪刀和木梳，“唰唰唰”几下，就给潘虎做了个“三小髻”，她手法的灵巧可比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与潘虎没有一丝一毫地肌肤触碰，却让潘虎如沐春风如饮甘霖，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顶被观音菩萨拿着的杨柳枝用玉净瓶里的仙露点了一滴，然后一直融化到脚尖，他心中的魔立刻都被降服了，整个人也瞬间变得无比纯净。
“嘻嘻嘻嘻，虽然也算不太丑，还是跟大小姐差很多啊！”小姑娘们又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其实潘虎这男扮女装还算成功，因为他的皮肤比较白皙，五官端正，眉眼清秀，他的年龄不大，男性特征还不明显。如果他不说话，别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他是男生，这要比戚小姐的女扮男装更像些。但是他跟戚小姐站在一起，也很容易看出差别。他的眉毛有些浓密，脸型有些圆，不如戚小姐脸型那样精致立体，眼睛不及戚小姐的大，鼻子没有戚小姐挺直，嘴唇则比戚小姐厚些，如果戚小姐是朵红花，他也只能算作绿草了。
“长矛，把我准备那包袱拿来！”戚小姐又吩咐道。
“嗨！”姑娘长矛答应道，便回屋取了包袱递给戚小姐，戚小姐和潘虎二人既没有带自己的武器，也没有骑自己的马匹，只拿着那个包袱，在外面租了两匹普通的马，就一路向北，朝稻叶山城方向出发了。
策马奔腾，吹了一阵凉风以后，潘虎的心情已经舒缓很多，便问戚小姐道：“戚姐姐，我们到了稻叶山下怎么说？”
戚小姐道：“你就说你是斋藤义龙失散多年的妹妹，你叫‘六尺六寸姬’，这次来是要给哥哥看病的。”
“那你呢？”潘虎又问道。
“我是你姐姐啊！”戚小姐答道。
“也是，你本来就是我姐姐！”潘虎笑道。
“哦？那这次你就说我是你妹妹吧！”戚小姐又道。
“好啊！”听了这话，潘虎心里很高兴。
天色渐晚，二人到了稻叶山下，树木郁郁葱葱，在很远处就能望见通体白色的三层五阶天守阁，那就是稻叶山城。再走近些，盘旋的城墙和高耸的箭橹也清晰可见。二人一下马，几个守卫就跑过来盘问，他们长得都是贼眉鼠眼，形容猥琐，身着麻布衣衫，外面是腹卷，头上戴着破斗笠，手里拿着根木头棍子，大声喝道：“喂，你们站住，来者何人？”
潘虎答道：“我们是你们主公大人同父同母的妹妹，我叫‘六尺六寸姬’，她叫‘六尺八寸姬’，她是我的妹妹，我们听说兄长大人得了重病，特意带着药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