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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何去何从

第四十七章 何去何从 (第2/2页)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苦苦地思考着这一切都预示着什么,是否真是恩师顾璘对他说的那样“天下至此,已不可为。”莫非眼下这场名教祸变当真是天数如此,该当士人儒生有此浩劫?如若不然,为何当今皇上要一意推行***士林的新政,而那些打着新政“变祖宗之成法,‘乱’‘春’秋之大义”旗号起兵靖难的藩王宗室、勋贵重臣总也不能戮力同心,共襄国难,反而自己先闹了起来?而且,无论怎么闹,两次兵‘乱’之中,受伤害甚至被屠戮的,都是普通百姓和我辈士人君子?
  
  初幼嘉沉痛地陈述着自己那么不祥的噩梦,将三个人自从拜谒孝陵之后萌生的一点壮志雄心打消得干干净净,一起陷入了悲观甚至绝望之中,好久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许久之后,何心隐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打着哈哈说:“子美兄且不可有出世之念,你可记得,翠娘已决意为你洗尽铅华,隐姓埋名避居乡野,日日斋戒诵经,一心等着时局安稳之后你去接她。照愚兄看来,你尘愿未了,凡心未断,即便要皈依佛‘门’,只怕佛祖也不要你。”
  
  张居正也回过神来,他知道顾璘生平独尊儒术,对释道方‘门’之说一向斥之为“异端”,即便托梦于初幼嘉,也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得大解脱,成大自在”之类的话,这个怪梦只不过是崇信佛教的初幼嘉太过悲切,或者是为了求得良心上的安宁而自己产生的一种幻觉而已,便跟着何心隐一起劝说道:“翠娘对你一往情深,你若是辜负了她,今生何以自安于心?既不能心如止水,即便青灯古佛,终老禅‘门’,也难成正果。”
  
  初幼嘉垂头丧气地承认,自己也正是考虑到这些,才一时无法做出决断。可是,如今报国无‘门’,有家难回,有该何去何从?
  
  三人之中,何心隐毕竟大着几岁,一直是想点子、拿主意的角‘色’,见他们那样沮丧,便问道:“我辈士子生于当世之时,是大幸,抑或大不幸?”
  
  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知道他一副狂生的脾气,最喜欢语出惊人,当下就没好气地说,当此名教祸变、士林‘蒙’羞之世,鬼才以为是大幸呢!
  
  何心隐得意地说:“愚兄早就料定两位贤弟必这般作答。”随即又问他们,可曾记得当日蔡益提到的苏东坡与乌台诗案。
  
  都是学富五车的人,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连回答都懒得再回答他了。
  
  何心隐也不生气,自顾自说,乌台诗案之后,苏东坡被一路贬谪到了澹州蛮荒之地,可他却不因此而消沉颓丧,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优游嬉戏于山水林泉,‘吟’诗作文,不但留下了许多千古名篇,更将文明教化的火种撒播到了澹州,使未曾开化的蛮荒之地也出了进士……
  
  感慨了先哲的风范,何心隐话锋一转:“以愚兄观之,当今之世,名教礼法无疑是衰‘乱’之极,长此以往,人不思学,民不知礼,我汉家亿兆民众,全都要变成茹‘毛’饮血、不知仁义礼教为何物的畜生禽兽,我赤县神州也要从此沦为穹庐牧马、刀耕火种的蛮荒之地!这么活着,同死掉有什么两样?我辈士人君子自束发便受孔孟圣贤教诲,若不‘挺’身而出,勇担拯国救民、传播教化之责,又何以自立于世,百年之后,更有何颜面见前圣先哲于九泉之下?”
  
  张居正若有所思地说:“依柱乾兄之见,可是要开馆授徒,传承教化?”
  
  “传承教化自是不错,开馆授徒岂不小看我何心隐!我要广建书院,讲学四方!”何心隐说:“当世所谓之儒者,多有二病,一曰穷理而不博学;二曰闻道而不为善,不足以为人师表。至于科举之士,一年到头只知舞‘弄’八股,此外万事皆是懵然不知;再者彼一心所望着,无非‘利禄’二字,名教礼法于彼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焉能指望他们传承文明教化?如今天下滔滔者,无非此辈!惟是传承文明教化,乃千秋之事,岂可无人承担!我辈士人君子当上承圣贤之教诲、先哲之智慧,积之蓄之,教之育之,传之学之,不但有用于当世,亦为千秋万代存一文明教化之真脉。如此,方能使我中华之文明教化昌明鼎盛,绵延万代而不朽;方不负七尺昂藏,一身学识也!”
  
  何心隐越说越‘激’动,洪亮的声音在船舱中嗡嗡回响。同时,他站了起来,也不再看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迎着漫天飞舞的风雨,坚定而自信地说:“孔圣终其一生,‘门’徒三千;我何心隐今生定要授徒三万!”
  
  张居正怔怔地看着‘激’动得难以自持的何心隐,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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