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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丢卒保车

第四十二章 丢卒保车 (第2/2页)

严嵩回过神来,叹道:“请公瑾兄恕仆直言,不是过轻,而是过重。刘尔升为官几十年,‘操’守品行、道德文章都是世人瞩望,只因治下发生区区数十人的民间殴斗,便罢了他的巡抚,未免过于严苛了。此外,民间殴斗之事,其他省府州县亦不少见,一些民风刁悍之地更是层出不穷,屡禁不止。相比那些地方,留都只怕还要好点。如此严惩重处,让那些地方官员何以能安居其位?”
  
  按说刘清渠是夏言的人,他要痛下杀手,严嵩自然不会施以援手,替刘清渠开脱罪责。不过,严嵩这么说,一来是为了继续试探夏言,看他是不是正话反说在试探自己;二来也是给夏言设套——夏言若是担心被自己小觑而改变主意,不再主张严惩刘清渠,就会触怒皇上,日后能做他文章的机会就多了……
  
  果然不愧是宦海浮沉几十年,于你死我活的朝堂争斗中脱颖而出的两位内阁辅弼重臣,个个都是机心深重、步步设伏,稍有不慎便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夏言反驳道:“仆当初举荐刘尔升荣膺巡抚,是因江南初定、民情不稳,需有他这么一位士林领袖、海内人望来安定士心,指望着他能上不辜恩,下不负民。如今他在巡抚任上左支右绌,显然已是不堪封疆之任。仆建议他辞去巡抚,亦是保全他的晚节,免得误国误民,更误己身。又何来严苛之说?至于其他省府州县,仆建议刘尔升辞去巡抚,原是他的请罪疏中自请的处分,并非是朝廷要开他的缺,应该不会有人有兔死狐悲之‘惑’。”
  
  既然治下发生了暴民惊扰圣驾一事,刘清渠在请罪疏中当然少不了要写上诸如“臣之大罪,已不可以昏聩名之。倘‘蒙’圣恩,准臣革去南京户部尚书及应天巡抚本兼各职,则臣不胜感‘激’涕零之至”这样的官场套话。但官场中人谁都明白,这么说的用意也不外乎是先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既方便别人疏救求情,也给皇上开恩赦免留有余地。夏言这么说,不过是玩了个自欺欺人的鬼把戏而已。
  
  但是,严嵩心里也清楚,以夏言多年不衰的圣眷和辅佐皇上推行新政的卓著功勋,想要借着这件事一举扳倒他,大概是没有可能的;罢了夏党要员刘清渠的应天巡抚,砍掉夏言的一条臂膀,已是值得庆幸的大胜了,便不再假惺惺地帮刘清渠说话,装出一副感慨的样子,叹道:“至公无‘私’者,古有范文正公,今有你公瑾兄,仆自愧不如也!”
  
  随即,他心中又是一动:夏贵溪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做,难道是要让我做恶人?得罪刘尔升那个已失天心的罪员倒在其次,其他省府州县职官司员若是以为我难有容人之雅量,那我岂不是落得千夫所指?再者,票拟呈进之后,他再在皇上面前替刘清渠讨情乞怜,攻讦我借机生事、挑起党争,皇上岂不迁怒于我?用心何其毒也!
  
  想到这里,严嵩只觉得后背有冷汗潺潺而出,立刻警觉了起来,说:“刘尔升是你公瑾兄一手举荐之人,仆来拟这个票只怕不妥,亦难以让君父及百官知悉你公瑾兄至公无‘私’的宰辅襟抱。不若请公瑾兄拟票,何如?”
  
  夏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严嵩一眼,淡淡地说:“且不说举荐、开缺由仆一人包办是否妥当,按照内阁惯例,首辅在阁中,票拟当由首辅亲力亲为,旁人提那支枢笔只怕更是不妥吧?”
  
  严嵩罕见地面‘色’微微一红,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原来,自英宗正统年间内阁取得票拟大权至今一百多年,内阁成员由谁拟票并无明文规定,甚至可以说这一百多年来都是一笔糊涂账,往昔首辅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擅权专横,大都遵循谁分管谁拟票的规矩。到了嘉靖年间,自张熜张孚敬而始,到后来的方献夫、夏言、严嵩,几个内阁首辅都是官场士林所谓的“有大才却无‘私’德”之辈,一个个气焰嚣张,对同僚及文武百官颐指气使,在内阁中更是霸占着那支枢笔不肯放手,渐渐就形成了由首辅一人拟票的惯例。
  
  既然彼此都是始作俑者,夏言以此为托词,严嵩当然被噎住了,不得不把诸多担忧暂且放在一边,说道:“既然如此,那仆就照你公瑾兄的意见拟票了。”
  
  夏言也罕见地‘露’出了微笑,说:“惟中兄只管拟票,一俟皇上批红照准,仆自会劝慰刘尔升,不让他对内阁及惟中兄生恨便是。此外,由谁接任应天巡抚,虽说该由吏部推举,由皇上圣裁,但少不得还要征询内阁意见。请惟中兄早做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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