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2/2页)“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不幸，为什么会遇到这些遭遇，听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吾买尔说。
“我没明白你说的意思？”巴哈尔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吾买尔。
“你现在就知道了”吾买尔说完叹了口气。
“可能这就是我的宿命吧！可能生活中并没有偶然，有的可能都是必然。我第一次知道我下全身瘫痪的时候，我虽然没有表现的很悲伤，但是心里也是有一些抱怨的。我不是抱怨李提福，我只是抱怨生活给我带来的这些不幸和遭遇，我开始恨生活，很生活给我开了这样的玩笑”吾买尔深重的叹了一口气在说道。
“我以前有刺痛感的时候，我也想过我可能是得了心脏病，但是我不敢承认，你知道吗？我不想承认，所以我也就没有去医院看病，我刚才跟你说的一样，我一方面觉得没有必要，另一方面觉得我不敢面对，也不敢承认我得了心脏病，我恨生活给我带来的这个脏病，我那时候担心我不能继续守护你们，继续保护你们”
“但是今天我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时候是生活暗中给了我一个礼物，一个机会呀！原来生活并不是我想的那么残忍，这真的是应了那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那句谚语”吾买尔说着笑了一下。
巴哈尔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吾买尔，没有明白吾买尔的意思，但是也不敢打断吾买尔，就继续听着把话说完。
“我进了医院之后，我就开始又恐惧又担心，而这种担心和恐惧感我以前是并没有的，即使是我以前最难过的时候，最觉得累的时候我也没有过这种担忧和恐惧感，那个时候即使累，即使觉得困难，我一想到是为了你们我就能重新鼓起勇气振作起来”
“而这种恐惧感和害怕的根本原因，不是你想的从我的病情来的，而是来自我自己”
“我怕我会连累你们，我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我不会像往常一样保护你们，我怕耽误你们”
“你不要这样想，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巴哈尔听到吾买尔的这些话很着急也很激动的说道。
“你先听我说完”吾买尔很严肃的说道。
“但是今天是生活给了我希望，生活给了我礼物，一个机会呀！让我有能力在最后时刻能像以前那样保护你们，消除家里的隐患，你看生活是多么公平”吾买尔微笑着说。
“我求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好吗？”巴哈尔依然很激动的说道。
“无论从那个方面考虑我都不能存在，你要承认这一点”吾买尔说。
巴哈尔想再辩论，想说服吾买尔，但是看到他坚定且稳重的眼神，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眨一次，之后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吾买尔，内心开始接纳接受了这些残酷的事实。
巴哈尔现在完全可以哭，抱怨生活给她带来了不幸，它最心爱的人做了那样的一个决定，作为陪伴了他半辈子的陪伴者，应该嚎啕大哭，但巴哈尔没有那样做，也不想那样做。人家都有那种觉悟了，身为他的妻子对他的一丝悲伤和怀疑他的选择都是对他最大的不忠，甚至一滴眼泪都是。
“我从以前开始就每时每刻都支持着你，现在也会”巴哈尔在心里想，眼神里也透露着坚定。
“那你想的是？”巴哈尔很严肃的说道，现在的这个眼神仿佛在传达着无论怎么样的结果都可以接受。
“我想的是，我下次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你不要去叫医生，让我安心吧！”
巴哈尔没有说什么，只是依然很严肃且稳重的看着吾买尔，现在的对她来说丈夫的选择已经比自己的痛苦更为重要，所以巴哈尔坦然面对和接受了这一点。
“你也应该明白对于我们的孩子，也为了我们的家庭，我必须这么做。而且你也”吾买尔说着说着看到巴哈尔脸上看不出一点悲哀和否决的意思。吾买尔笑了，从内心真正的笑了，此时此刻吾买尔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吾买尔为了这个家而付出了很多，他也明白身为一个男人这是他必须做到的。他也没有吝惜过，遇到再大的困难，累的抬不起头的时候他也没有抱怨过。吾买尔为了这个家跟各式各样的隐患和对家庭随时带来无形的威胁斗争了大半辈子，现在他深知最后的隐患是他自己。不坚决做抉择自己会是对家带来最大威胁的那个隐患，也可能会让这个家瘫痪不起，所以吾买尔必须做选择。
吾买尔本来以为巴哈尔会哀嚎，会嚎啕大哭，会怀疑自己的做法，想方设法的去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做这种选择。吾买尔担心过巴哈尔可能不明白他现在的感受，不理解自己的那颗心，但是吾买尔多虑了，巴哈尔不但领情了那份心意，也明白了他的那颗心。
“我要感谢你”吾买尔充满爱意的看着巴哈尔。
巴哈尔没有回答，用充满爱意和温馨的笑了一下。
“哎！巴哈尔！？”吾买尔说道。
“嗯？”巴哈尔说。
“我是不是”吾买尔看着巴哈尔的眼睛，停顿了半秒之后继续说吧。
“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爱你”这两个字”吾买尔微微一笑对着巴哈尔问道。
“你在说些什么呀！都多大的人了，跟小孩子似的，而且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在纠结这些干什么呀！”巴哈尔虽然嘴上说着这些，但是脸朝往下笑了一下。
“你说是不是，巴哈尔，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那两个字”吾买尔再问。
“你在说些什么呀！你无时无刻不在说着爱我，从行动上，从责任上...”巴哈尔正想继续说，传来了一句。
“我爱你”
“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巴哈尔看着吾买尔认真且充满爱意的眼神哭了，捂着眼睛哭了，哭的泪流满面。
巴哈尔没有在吾买尔告诉他自己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哭过，但是看到吾买尔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哭了。这次的眼泪没有一丝悲伤，而有的仅仅是爱和舍不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着你一起走”巴哈尔边说边哭着。
吾买尔不甘心，没能擦掉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眼泪而不甘心。吾买尔不甘心，希望自己的爱情没能天长地久而不甘心。吾买尔还是不甘心，没能继续陪伴家庭，没能保护这个家庭而不甘心。
吾买尔想到这些也跟着哭了，这是混杂着不甘和幸福所带来的眼泪。
两个人就这样哭了许久许久，哭的泪流满面。是不甘带来的无声的哭泣，也是充满着爱带来的哭泣。
过了许久吾买尔开始说话了“孩子们那边也可以有一个交代了”。
“你的意思是？”巴哈尔问。
“你要告诉李提福，我并不是别的缘由而离开的，而是长期喝酒导致得心脏病才离开的，如果他有一些疑惑，你就告诉他，那天只是我喝酒太多导致那样的，被你这样说李提福就不会疑惑了”吾买尔说。
“李提福貌似很反感，很讨厌我喝酒啊！”吾买尔莞尔一笑的说着。
“也是，我总是喝酒之后会对你不礼貌，这更能忽悠李提福，他爸是多么的无耻，多么的讨厌，正好今天的这件事情可以应付李提福了”吾买尔说。
“你就让李提福永远这样讨厌你厌恶你吗？”巴哈尔眼里充满了泪水问。
“他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现在让他知道这些只会对他不好。我不希望他背负很多，不希望他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生活，我只想让他轻轻松松，开开心心自豪且高贵的长大”吾买尔说。
巴哈尔意味深长的长叹了一口气，沉默的看着吾买尔，听着他的言语，不时会激动，不时会佩服的五体投地。巴哈尔很佩服丈夫想的全面。
吾买尔继续说道“艾合塔木这个孩子是我更加不放心的，他更没有得到父爱，他是我最欣赏的孩子，自己又聪明。”。
“真希望永远陪在孩子们身边”吾买尔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但是脸上挂着的是违背真实想法的微笑和开心。
“不过，有你在我就不用放心不用担心了，不是吗？你都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理解我，支持我，我可以安心的...”吾买尔没有说出后面的那句话。
“这才是你要说的，不是吗？”巴哈尔和吾买尔对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还要说一下，就是你要在每一个人面前表现的没有发生一件事儿一样，尤其是在孩子们面前。这件事情不能出现一丁点瑕疵”吾买尔很认真的说。
巴哈尔没有回答，只是温暖的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完全的支持。
“你如果表现的悲伤，流泪的话，我还是担心李提福会怀疑，这个孩子很敏感”
“最后我还要跟你说一下最后一件事儿，我觉得心脏病的突发大多数会在晚间，你每天晚上把血压器还有别的医生会发现的机器，只要是医生会发现的东西都要全部关掉，免得医生发现”吾买尔说。
“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吗？虽然我是很尊重你这么做，也没有怀疑过这种选择，但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有那种顾虑，有那么不甘和舍不得，但我也明白我的痛苦和悲伤在你的面前根本不止一提”巴哈尔在心里想。
“我为什么要让你承受这些，我哪怕一根手指能动。我定不会让你承受这些。对不起，你表面上很支持我，看起来很坚强的样子，但是你内心应该心如刀割般很痛苦吧！”吾买尔很难受，也很痛苦。
虽然两个人都极力的讨好着对方摆出一副很支持眼神和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双方都明白自己的一字一句能对对方产生什么样的感受，带来什么样的痛苦。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在嘴上说，两个人只是在极力的掩盖着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想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