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狩篇 二、白雪落几两

山狩篇 二、白雪落几两 (第2/2页)

燕莘面无表情道：“你就算现在醒来，和我打上一架，我们直接的胜负也是九一开。”燕莘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九。”
　　
　　女孩不敢再看燕莘，只是低下了头嘟囔道：“你这样的家伙，怎么还会有人看上你。”说罢飞快地用眼神剜了一眼跟着后头的荣息。
　　
　　山洞里的两旁放满了一颗颗的夜明珠，将原本漆黑的山洞照得如同白昼。
　　
　　女孩儿领着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山洞的尽头是一块巨大的冰墙，而冰里封着一位白发白衣的年轻女子，一位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玉雕的女子。女子就这么闭着眼双手交叉在腹前，静静地悬浮在冰墙之后的空中，她露在外面的右手手背，光洁如冰，没有神纹的痕迹。
　　
　　燕莘回望了眼荣息说了三个字：“风雪神。”
　　
　　女孩贴着冰墙坐下，不再理会身前的二人，从衣兜里抓了五枚铜钱夹在指缝间，看着铜钱随着自己那双有些胖乎乎的小手不断做出的姿势而翻转跃动。
　　
　　荣息的呼吸都有些艰难，即便他知道这世上有神，但是亲眼所见所带来的震撼远非听说那么粗浅，他喉头微动，似要开口。
　　
　　“不可能的。”燕莘摇了摇头，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直接说道：“无论如何修炼，人也无法成神。”
　　
　　羊角辫女孩手掌一抖，五枚铜钱被她收回了衣袖，她仰起头，带着些得意的情绪看着燕莘。
　　
　　燕莘也理所当然地指着她，补了一句：“但她能。”
　　
　　荣息又想要问些什么，可看到了燕莘似乎有些伤感的脸，又没问出口。
　　
　　小女孩也看到了燕莘的表情，没来由的敛起了笑容，对着荣息说道：“人类因为一些原因无法成神，但妖兽可以。”
　　
　　荣息没问是什么原因，小女孩也没说，她只是向着燕莘伸出了手。
　　
　　燕莘从腰间拿出了钱袋，然后伸手飞快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问道：“小貔貅，你叫什么？”
　　
　　女孩的脑袋和嘴动得也很快，她咬着燕莘的手，含糊地发出一个“才不告诉你”的声音。
　　
　　燕莘松开手中的钱袋，任它掉落在女孩的怀里，女孩儿眼光扫了眼钱袋，便松开了嘴。
　　
　　“你都给我？”女孩很清楚，那个钱袋里，装的应该是燕莘所有的钱。
　　
　　燕莘抽回了已经不再淌血的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快些长大，小貔貅，守护她，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荣息看得到，她眼中的伤感更浓。
　　
　　本来在钱袋子里挑挑拣拣想只拿走一大半的女孩抬头看了下燕莘，眼里的深黑色已经变成了普通的茶色，然后她又张嘴咬住了那只想要摸她脑袋的手，只是这次，没咬出血。
　　
　　“喂，如果你死了，我会帮你照顾你边上的那个家伙一阵子的。”小女孩对着正要离去的两人说了这么一句。
　　
　　“不用，我的男人，可不能输给我。”燕莘的脸上，满是骄傲。
　　
　　小女孩望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眸子里闪烁着有些羡慕的情感，毕竟那个张扬到骨子里的女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敌意，也从头到尾，都不让人讨厌。
　　
　　“阿汐啊，你什么时候能醒呢？”女孩回头对着那一面是自己三倍高的冰墙说着话，墙里的女子像是静止的物品一般无声无息。
　　
　　“阿汐，你还记得那时候的雪山吗？”
　　
　　“现在都找不到那种叫做猫儿尾的小草了...”
　　
　　“阿汐，现在的星空少了两颗星星呢，还好都不是我们喜欢的。”
　　
　　“阿汐，现在多了种叫做报冬儿的小花呢，隆冬的时候一眼看去就是一大片，可好看了。”
　　
　　“阿汐...”
　　
　　“海潮汐...”
　　
　　女孩儿对着那个睡着的人一句又一句的说着，没有回应。
　　
　　女孩儿喊着她的名字，踮着脚尖跃起，在大概是她面庞的位置上，吻了下冰壁。
　　
　　“阿汐...”
　　
　　“多宝好想你。”有眼泪坠在厚厚的积雪里，转瞬没了痕迹。
　　
　　夕阳已落的大雪山，又开始洒下飘荡的雪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