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姑娘坟 第14章 母子隔阂，各有隐情

第一卷 姑娘坟 第14章 母子隔阂，各有隐情 (第2/2页)

“没事。”唐东极不耐烦回答，抱紧书包侧身背对柳慧如，没好气说，“开你的车吧！”
　　
　　在柳慧如的记忆里似乎从没见过唐东今晚的反常，一见面就拉着一张臭脸。要是其他同学见自己的家人开豪车来接，多半一脸神气，唯独唐东反以为耻。
　　
　　柳慧如怔了怔：“哼！怎么，让你在同学面前没面子了？”
　　
　　“是。”唐东转过脸来冷冷瞪着母亲，这个字冰冷如铁，仿佛掉进无尽深潭。
　　
　　“你想要我怎么做？”母亲一脸的烦闷，她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像乞丐一样骑快散架的自行车来接你？看到我载着你汗流浃背才算真实？”
　　
　　唐东懒得理论，冷冷抛出一句：“随你怎么想！”然后扭回了头。
　　
　　柳慧如深深叹口气，呆愣几秒后她才小心翼翼将车挪到正道，然后突然提档。
　　
　　刹那间，排气管发出的轰鸣声在寂寥的马路上放肆高歌，引来大家目光。
　　
　　“喂？看见没——唐东妈还真够浪的！”
　　
　　校门口的人行道上三个齐高的男生并肩而立，眼睛迟迟没能从跑车消失的街道抽回。重点却不是那辆跑车，而是车上那个丰腴性感的女人。
　　
　　顾诚率先回头白了中间的瘦子卢伟一眼：“人家那叫时髦，别用六七十年代的眼光看人家！再说你不是就好这口吗？”
　　
　　“切！时髦！你当我眼瞎啊！”卢伟停顿一下，咧起嘴小声嘟囔，“都不定干什么的！社会‘名媛’哪个不是这副包装！”
　　
　　边上身材魁梧的圆脑袋宽脸罗强一脸兴奋，刚才的魅影真是意犹未尽：“我觉得吧，挺好的。”
　　
　　卢伟鄙视地瞪了罗强一眼，摇摇头嘲笑道：“挺好的？！哼！瞧你那猥琐样，不是色鬼还真说不出这样的话。要是被唐东看到，都不知道要在你身上捅多少个窟窿！”
　　
　　后视镜里，男人的轮廓在晦明的霓虹灯里逐渐拉远，他的微笑早已泯灭如流星飞逝的落寞。
　　
　　唐东鬼使神差问道：“那个卖红薯的男人我认识吗？”
　　
　　“什么——”柳慧如涂画超标的脸上瞬间漫过一记惶恐，目光紧紧锁住唐东，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哼！能说什么？你不是从小就告诉我小心那些仇富的人担心被绑架吗？”
　　
　　柳慧如知道唐东是在嘲笑自己神经过敏，没计较。但这让她隐隐不安，因为对方已经朝儿子下手了。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便又将跑车加速，在冷清的马路上留下一道影子和让人忍不住将脑袋探出窗口的轰鸣声。
　　
　　虽然唐东家不在郊区，但是对于追求速度的跑车来说走郊外的环道远比穿过市区车的无数个红灯路口要舒服得多。
　　
　　汽车来到郊区环道，马路上已经少有车辆，柳慧如也加快了速度。
　　
　　平稳的舒适感让唐东陷入思考，良久他才问道：“不过他一直对我微笑。那种感觉，我总感觉他好像认识我。可是我怎么不认识他呢？”
　　
　　“可能是个神经病。”柳慧如一秒也没有思考，草草结论，随后表情冰冷郑重警告道，“别靠近他！说不定哪天就要露出狐狸尾巴！”
　　
　　唐东没理会柳慧如后面一句话，但对柳慧如看法极为反感：“神经病？哼！在你看来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都是神经病？”
　　
　　“我从不对任何人抱偏见看法，他就是个神经病。”
　　
　　唐东想了想，也对，整整十年都对着自己笑却从来没打过招呼，如果不是神经病又该怎么解释？
　　
　　柳慧如的脑袋里仿佛爬进了一条蛇，噩梦般蔓延，她再也忍不住，脸已经石化，慌张摸出一支烟塞进嘴里点上，努力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总之，以后别靠近他，他说什么你也别信！他就是个疯子！”
　　
　　“可人家又没对我做什么！”
　　
　　“等他做出点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柳慧如你为什么总觉得除了你自己别人都是坏人？”
　　
　　“因为他是疯子！”柳慧如突然勃然大怒。
　　
　　“疯子？！你管他叫疯子！”唐东也不快，“比起你们，我更喜欢这个疯子！”
　　
　　“你说什么？”柳慧如突然刹住车，要不是有安全带，两个人早冲出了车外，不等唐东惊魂稍定，她已经怒不可遏，“你再说一遍？”
　　
　　柳慧如我究竟是你什么人？是你报复唐潇的另一种转嫁，还是我只是一个天生属于你的艺术品？为什么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唐东没敢还嘴，他只是感到很委屈，柳慧如每成天不是美容就是麻将，又或者购物，几乎从没有关心过自己。相比那个陌生的男人，就算是疯子，一个眼神也能让他感到很幸福。
　　
　　柳慧如眼睛气得发红，死死盯住挡风玻璃，似乎发现眼前的黑暗里有一只魔鬼正监视着自己，还朝自己意味深长地冷笑。
　　
　　你真要和我对着干？
　　
　　汽车突然启动，飞驰进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