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狂言

第十五章 狂言 (第2/2页)

之后就被那巨人举起，拍在他天灵盖上，然后就来到一片奇异的所在。
　　
　　耿植此刻立于一座低矮的山丘上，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都是散落在地上的断剑，天空呈现暗沉的红色。
　　
　　剑丘顶端盘坐着一道白衣身影，身旁插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整片土地极其荒芜，看不到一丝生机，只有那盘坐着的白衣人身边长出了寥寥数根绿色的小草。
　　
　　真是奇怪的梦，耿植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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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刚才使的是……”裴道梅有些犹豫。
　　
　　“你是想说邪术？没想到吧，炼魂夺魄的邪门法术稍稍改造一下就是一门救人的好手艺。”
　　
　　沐九如无所谓，甚至颇为自得的说道。
　　
　　“可这终究是邪门歪道，为世人不容。”
　　
　　“世人不容那是世人迂腐。等着，将来就容不得他们不容了。”
　　
　　沐九如说着对身边的耿介微微点头，耿介得到授意破空而去。
　　
　　裴道梅心中不大认同，但却不敢再多说了。
　　
　　“子曰：‘不管白猫还是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大道艰险，有些人却还要用些有的没的来自缚手脚，与蠢货无异。”
　　
　　沐九如背负双手颇有些不屑之意。
　　
　　“但，但这些手段毕竟有伤天和……”
　　
　　“我本以为这世上是没人愿意做蠢货的，谁曾想一个个都像你一样抢着做。”
　　
　　沐九如一边说着一边往离开地牢的方向走，裴道梅连忙跟上。
　　
　　“天？天的事情谁说了算？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谁告诉你这些手段伤天和的？可能是哪本书？哪个前辈？书是谁写的？前辈又是谁教的？”
　　
　　沐九如走着走着，突然注意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偏头向那气息的源头看去——陈英尸体手中握着的一把折扇。
　　
　　走过去将其拿起，打开一看，上面映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异兽的脑袋。
　　
　　长着七只眼睛，其中六只左右对称分布，剩下的一只眼睛居于正中；六只犄角在脑袋两边同样左右对称，两对朝上，一对朝下。这异兽的头从上到下裂开，裂痕一直到那居于中心的独眼上停止。
　　
　　看不明白，沐九如便将其收起，口中依旧滔滔不绝。
　　
　　“是那些老喜欢坐在云上的圣人！多是些老不死的，修为高了以后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恐怕是天上风太大，把他们脑壳吹出问题了，看到不顺眼的就要往死里整。写了几本烂书，规定些条条框框，说这个不让、那个不许，我不让你干你就不能干，干了你就是不遵传统、不守礼教，殊不知自己才是个枉顾天道的盗墓贼。”
　　
　　此时已经走到了地牢外，清爽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可似乎完全无法化解少年脸上和心中的不满。
　　
　　耿介自天外飞来，身后跟着一个龙首人身的巨人，巨人肩上扛着一条伤痕累累的巨龙，巨龙一动不动，看着像是死了。
　　
　　在后面跟着一位老人——庄伯，庄伯的背上背着另一位老人，同样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好好的学问让他们整成了教条，本来老祖宗留下的那点东西再明白不过，硬是叫他们搞得跟跳大神似的，凡事还要说这是古圣人言，我古他母亲的！孔老夫子的脸都叫他们丢尽了。对！我说的就是姓董的，还有现在流行的谶纬之说，简直荒唐，再清圣的贤人也要被他们搞臭！遇到这帮不肖后生真是儒门不幸！”
　　
　　沐九如一直说个不停，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
　　
　　裴道梅跟在后面是越听越心惊肉跳，沐九如每加重一次语气，他的心都要漏跳几拍。身前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一番话可几乎是把当世儒生都给得罪了，而且句句直指云端圣贤。
　　
　　天外飞来的巨人正是耿怀所化，一路跟随耿介而来，心中焦急又欣喜，但来到这里却看到意外的一幕——自己这些年悉心教导的小植，正对着一个中年人侃侃而谈，说的还都是批圣判儒之言。
　　
　　而那说话的神态、语调、用词包括许多微小的动作都让自己久远的记忆复苏，但眼前之人无论怎么看都是耿植啊。
　　
　　没办法，耿怀只得求助般的看向长剑耿介，但耿介并不理他，只是飞到沐九如身边。
　　
　　耿怀本来正与西海来的龙族作战，但耿介突然飞来，并一道剑气斩了巨龙，又做出让他跟着走的姿势。再联系之前的天地异象，耿怀认为这绝对是和师祖有关。
　　
　　虽然还有许多疑惑，但耿介师叔祖此时的行为，无疑显示自己之前的推测没错。
　　
　　想到这里耿怀不再犹豫，朝着沐九如颤声道：“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