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知

第三十五章 不知 (第2/2页)

“满意，满意！旁的倒也没什么，就是离贤弟的住所近，方便你我兄弟联络感情。”
　　
　　郭朔收敛手脚，往里挪了挪，又用手拍了拍床，示意沐九如坐下说话。
　　
　　“满意就好，”沐九如从善如流坐在了床沿上，稍稍停顿后压低声音道：“大哥，刚才你姐没对你下重手吧？”
　　
　　郭朔身子一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动作轻盈，小小的木板床竟没有多大晃动，想来是动用了灵力。
　　
　　“贤弟，愚兄实话告诉你，旁的你可以担心为兄，因为我虽然没什么自觉，但大家都觉得我这里有点问题，”郭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担心一个痴愚之人，倒也没什么奇怪。可对于我那姐姐，你却是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我姐弟俩自幼要好，手足之情比金坚。家姐逃家那年，我实在挂念姐姐，想外出寻找，却意外伤了脑袋，也因此叫家姐这许多年来一直心怀愧疚。”
　　
　　“家姐修行有成后常常抽出时间回家看我，虽然见我疯言疯语免不了要斥责一番，有时还要做出动手教训我的样子，却因为心中愧疚的缘由，那手常常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我这皮糙肉厚的，权当微风拂面了，干嚎几声也不过是配合姐姐演戏罢了。”
　　
　　本来说到此处便算终了，但回首往事却触动了郭朔某根心弦，只听他接着絮叨。
　　
　　“人人都说我现在痴傻疯癫，可在我看来，当年的我才是真正的傻子。自不量力以至伤了自己，徒叫姐姐担心。姐姐听说我受伤，差点就服从父亲回家了，幸亏有姐姐师门长辈阻拦，否则家姐此时就该嫁做人妇，再也没有今日的自由。细细思量，原来我险些害了姐姐。”
　　
　　“家里人都说他们要姐姐是嫁人为了她好，可我虽不能理解家姐心中那份执念，却也晓得若是真为她好，何不遂了她的意？纵使一辈子孤身一人，纵使追求不成，总算是求过、闯过、自由过，也好过做个提线木偶，贤弟你说是也不是？”
　　
　　沐九如苦笑着摇头：“大哥要我说是或不是，我却答不上来，须知这世上还有后悔二字。栽了跟头再后悔，然后安慰自己毕竟曾经追求过。或是在一开始就屈服于磨难，过别人安排好的一生，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懊恼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坚定一点。这二者究竟谁更好，我实在不知。”
　　
　　“贤弟尽说些丧气话，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就事论事而已，大哥问题的前提条件就是‘追求不成’，叫我如何朝气？”
　　
　　何况我本就不是个年轻人？
　　
　　沐九如摇头笑道：“且不管这些不知答案的空想，听完大哥方才这些话便知道，大哥绝对不傻，至于说你傻的那些人……”
　　
　　“你是不是觉得其实他们才是真傻？”郭朔两眼放光盯着沐九如。
　　
　　沐九如张口想要认同，但又硬生生改口道：“这，我也不知。”
　　
　　“你啊！”郭晨曦手指着沐九如，“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