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一年，少年杀人

第十六章 那一年，少年杀人 (第1/2页)

过了那个冬天，渭城里的猎户出钱，四邻八家帮衬着把那个破院子简单修盖了一番，至少看上去可以正常居住。
　　
　　盖好房子的那一年，草原上也迎来了一场大旱。
　　
　　天不降雨，草原上没了牧草，牛羊养不活，游牧人吃不上饭。
　　
　　那一年饿死了不少人，剩下的游牧人便提着刀，翻身上马当起了流寇。没粮食吃的时候，他们便南下抢粮食。
　　
　　四处孤立无援的渭城自然成了流寇光顾最多的地方。
　　
　　那几年，流寇最猖狂的时候，是可以纵马进城的。
　　
　　他们拿刀杀人，抢粮食，甚至抢女人。
　　
　　一时间，渭城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王大婶到现在都不愿想起那段日子，因为每每想起，就觉得嘴里都是苦的。
　　
　　在那段苦日子里，她唯一记得最清楚的事情，便是小宁子拿刀砍人的样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场景。
　　
　　那天，裹着兽皮骑着马的流寇闯进渭城，他们见人就砍，见人就杀，抢了粮食，还不忘糟蹋女人。流寇中有人看到了娇小的诺诺，不但抢了诺诺手里的饼和米，而且还看到了诺诺细嫩的胳膊和胸脯，于是一把抱起诺诺就往屋子里走。
　　
　　四邻八家的男人们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家都知道流寇那是什么意思，可那时候诺诺才不过十来岁，那个矮胖的流寇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儿下手。
　　
　　旁边的人想用手捂住小宁子的眼睛，不想让他看这一幕。
　　
　　可周宁睁大了眼睛，看着诺诺被抱进房子里，小手里握着一柄割草的镰刀，悄悄的跟了进去。
　　
　　只有白了头的张大娘看到这一幕，瘫倒在地上，仰天痛哭，骂了一句：“老天爷，你可真是造孽啊！”
　　
　　那些流寇自小在草原上骑马射箭，生的一身好力气，一把猎刀玩的出神入化，一般四五个渭城人都敌不过一个流寇，更何况是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瘦的跟棵稻草似的周宁。
　　
　　几乎所有人都能想象到接下来的一幕，小宁子被流寇乱刀砍死，诺诺被流寇糟蹋的不成样子。
　　
　　可下一刻，房间里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久到有人大着胆子去扒开房门看。
　　
　　第一个打开房门的便是王大婶儿，当她看到满地的血和已经成了一堆烂肉的流寇，差点当场昏过去。
　　
　　她看到周宁正拿着镰刀一刀刀割那个流寇身上肉，而那个流寇还没死，他只是被剁了双手，砍了双脚，剥了头皮，削了鼻子，割了耳朵……
　　
　　周宁满身鲜血地挥动镰刀，脸上平静的好像只是在杀一头猪，完全没有杀人时的疯狂和狰狞。
　　
　　诺诺则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周宁杀人，眼睛连眨都不眨。
　　
　　从头至尾，兄妹两人连滴眼泪都没掉，好像杀人这件事儿在他们看来已经很是稀松平常。
　　
　　渭城，围城而已。
　　
　　逃进渭城的人，大都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流亡之所，苟活之地。
　　
　　他们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群早就该死掉的人，也是一群早就没了尊严的人，没什么可珍惜的。即使流寇闯进城门烧杀抢掠也无所谓，自己早已如同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他们曾经也想过保护某个人，也想过守护某些脆弱的东西，可他们失败了，只能流亡失所，逃到渭城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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