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试制
正文 《七》试制 (第2/2页)翠儿用话敷衍着，但她的心里清楚，自从她知道蔡伦做的那些东西，被槐河沟的人拉走以后，她觉得蔡伦跑了，永远不来张坡村了，他这是有意躲开自己了。想到这里她一刻也不能等了，她在家里找了个借口，就径直跑到槐河沟村来了。她已经想好了，要是在槐河沟村再找不到蔡伦，她就直接去京都找蔡伦。
女人要是倾注了感情，就奋不顾身了。
蔡伦正在屋里整理资料，就听到门“吱呀”一声，他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是翠儿走了进来，蔡伦呆呆地看着翠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蔡伦吃惊地问：“翠儿，你怎么来了。”
翠儿进门见就蔡伦一个人，就一下子扑到了蔡伦的怀里，把蔡伦弄得不知所措，翠儿抱着蔡伦，她哭了，而且抽泣特别厉害，哭得特别伤心，她不知是激动还是委屈，蔡伦只好也抱着翠儿，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发泄，好一会儿，翠儿才在蔡伦的后背捶打着，她说道：“蔡大哥，你说是去宫里复命去了，你分明是躲着我，你跑到这里，让我怎么办呀。”
蔡伦看到自己的行为被翠儿识破了，就只好说道：“翠儿你看我上次已经都给你说了，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也已经给你说过了，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婚我嫁怎么不可以？”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废人，不能给你一切，再着说了，我比你岁数大的多，我们根本走不到一起。”
“你说什么呀，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就是要跟着你，我早就想好了，只要两个人都喜欢，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男人，我要的是你的心。”
蔡伦看自己无法说服翠儿，就对她耐心地讲道理：“翠儿，你看你这么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要干的事太多了，你不能靠一时的冲动，就这样无所顾忌。”
翠儿听蔡伦这么说，她用手擦了一下眼泪，眨了眨眼睛，深情地说：“我的哥哥呀，自从那次我们在山上一夜后，我就想好了，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作为一个女人，图得就是嫁一个好男人，只要和嫁的这个男人，日子过的幸福，快乐，一年也足矣，要是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天天吃苦，你说那有什么意义啊。”
蔡伦把翠儿扶到凳子上坐下，他从旁边拿过一块布给翠儿，让她擦一把脸，关心地问翠儿：“你走这么远的路，还没有吃饭吧，来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翠儿还是抱着蔡伦不放，她撒娇地说道：“我不让你走。”
蔡伦把翠儿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把翠儿的头抬起，认真地说：“听话，我去去就来。”
“我就是不松手，我怕你跑了。”
就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张纸从外面回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蔡伦刚要脱身，没想到翠儿还是不松手，把蔡伦弄得很不好意思，蔡伦忙把翠儿的胳膊甩开，就在这个时候，张纸进来了，张纸看到翠儿坐在屋里，他非常惊奇地问：“翠儿，你怎么来了？”
“哥，我不想理你，我也不想告诉你。”
“怎么了，我又没有惹你。”
“你还没有惹我，你和蔡大哥一起欺负我，蔡大哥走了，你也不告诉我，所以我不理你。”
张纸看了蔡伦一眼，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对翠儿说：“我们离开，是蔡大哥不让告诉你的，是怕你影响我们的工作，没想到你怎么找到这里了，你说是谁告诉你，我们这个地方的。”
翠儿听张纸这么问自己，她没好气地说：“哼，你们别以为把我甩了，我就找不到你们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甩开我。”
张纸和蔡伦笑了，张纸关心地问翠儿：“翠儿，你走这么远的路，饿了把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说着，他跑了出去，蔡伦见翠儿的包袱还在身上绑着，就给她解了下来，他一边解，一边说：“你怎么这么任性，你说你一个大姑娘，走这么远的路，你就不害怕吗？
翠儿瞪了蔡伦一眼说道：“我怕什么，让狼吃了才好呢，省得一些人烦我，躲着我。”
蔡伦听了，笑着对翠儿说：“你呀，你说你这么任性，谁敢娶你。”
“你呀，我就是要让你娶你。”
蔡伦无奈地笑着，他又问翠儿：“你说你离开家，你给家里打招呼了吗？伯父，伯母知道吗？”
“不知道，我怕他们不让我出来，我就谁也没有告诉。”
“你这是胡闹，你出来了，伯父，伯母要是找不到你，该是多么担心啊。”
这时，张纸端一个碗，在筷子上插两个馒头，跑了进来，他刚一进门，就对翠儿说：“来，来，快先吃点东西，等晚饭好了，再吃。”
他说着就把碗放在翠儿面前，蔡伦见了，也对翠儿说道：“对，对，就先垫一点，快吃，快吃。”
翠儿看了一下碗里的菜，抬头问张纸：“哥，你这么快从哪里弄的菜。”
“哦，我刚过去，看到哪几劳工中午没吃的饭，我就给你拿来了，你就快吃吧。”
翠儿拿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得出她的确没有吃饭饿坏了。
趁着翠儿吃饭，蔡伦对张纸说道：“我看你今天就不要吃晚饭了，你赶紧去一趟张坡村，到你们家告诉你父母，就说翠儿到我们这儿了，不然他们会耽心死的。”
“怎么？翠儿你出来，没有给爸妈说呀，你让我说什么才好，赶紧吃，吃完了我送那回去。”
翠儿听到要送自己回去，她生气地把馒头扔进碗里，说道：“我才不回去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你们休想让我回去。”
蔡伦对翠儿说：“你先吃你的，张纸你把马车驾好，不回就不回，张纸要不你先回家去报个信，要不你们家的人今天会急死的，这个傻丫头干的这个事。”
张纸听了愣在那里，蔡伦催促着：“快去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哦，我这就去，翠儿你快吃你的东西。”
张纸答应着跑了出去，蔡伦埋怨翠儿：“你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今天跑出来，你爸妈该多担心啊。”
“哼，我要是说了，他们就不会我让来的，你没有听我爸说，我要是跟了你，他会打断我腿，你说我还敢说吗？”
“那你也不能不打招呼，就跑出来呀，你忘了那天，我们掉进山沟里，你爸妈担心的样子了吗？你这样不声不响跑出来，你说你们家，今天晚上他们该是多么担心啊。”
“这，我没有想，我就想我一定要找到你，要是找不到你，我就不回去了。”
“你这是胡闹。”
张坡村里，在张纸的家里，一家人围在一起，焦急的張母问儿子：“你在兰花那儿问了吗？”
“我问了，她说她今天也没有见到她。”
“那她会去那呀，你们看天都这么黑了，一个姑娘家的跑哪去了呢。”
张纸的四嫂忽然说了一句：“小妹该不是去找老五他们了吧。”
听她这么说，全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母想了一下说道：“不会吧，纸儿他们走的时候，说是回宫了，她到哪里去找，再说去京都那么远，她一个人去也不敢啊。”
“那可说不准，你们没有看见，自从老五他们走后，小妹就像丢了魂似的。”
坐在炕里的张父嘟囔了一句：“这个死女子。”
就在他们说话当中，二儿子张欢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问：“妈，翠儿回来了没有？”
“没有啊，你们说翠儿到底跑哪去了呀。”
“我刚才听三宝媳妇说，她今天见翠儿背一个包袱，往西走了，也不知道她这是去那了。”
張母听了更是着急，她说道：“这可怎么办呀，你们说一个姑娘家，要是在外面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他们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马车声，张迈和张欢跑了出去看，不一会儿他们和张纸一起走了进来，張母见到立刻问张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哦，我是过来给你们报个信，翠儿今天跑我们那儿去了。”
“那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她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張母着急地问张纸，她很想知道这一切。张纸就对大家说：“我们其实没有去京都，我们就在槐河沟村，继续做我们的那些事，没有想到今天翠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们在那里，她就跑去找我们，蔡大哥怕全家人担心，就让我连夜跑来，给你们报信。”
張母听张纸这么说，她道是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简直是疯了。”
张纸把话说完，就回头问：“嫂子，家里有没有啥吃的，我还没有吃饭呢，饿死我了。”
张纸的四嫂听张纸问自己，赶忙对他说：“有，有，家里有我烙的饼子，我给你拿去。”
张纸的四嫂说完，起身出去了，張母问张纸：“纸儿，翠儿是不是专门找那个蔡大人去了？”
“可不嘛，她就是跑去找蔡大哥去了，看来我们躲都躲不开了。”
“这个丫头，这么这么任性。”
“其实，我们早就发现翠儿对菜大哥有意思了，但蔡大哥又不好拒绝，就和我商量，想躲出去，以为这样翠儿可能就死心了，没有想到她还那么痴情，跑到淮河沟找到了我们。”
张纸把情况大概介绍了一下，张纸的父亲听了，把手里的烟掐了，叹了一口气。
“这个死女子，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坐在炕上的父亲，听到张纸说翠儿去找蔡伦，非常生气地说了一句，張母立即说道：“行了，要不是你骂她，她能背着我们离家出走吗？”
“都是你惯得。”
“要我说，女大不中留，我看由她去吧。”
全家人都低头不语。
蔡伦正在屋里的油灯下，看他最近做的纸的质量，他把已经做出的东西拿在手中，反复揉搓，并且在上面写字，看看上面有什么变化。翠儿推门进来，她看蔡伦在作事，就坐在旁边，双手托着下巴，闪动着一双大眼，在她看来蔡伦的一切，她都看不够。蔡伦见翠儿进门，乖巧地坐在那里，就看了一下翠儿，发现翠儿冲着他微笑，就问她：“你笑什么？”
“我看你做事的样子很可爱。”
“傻姑娘，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咋了，你是嫌我跑到你这里了吗？我告诉过你，你休想躲开我。”
蔡伦听了笑了一下，对她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任性，你这样做，会让你的父母生气的，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非要跟着我，会让他们伤心呀。”
“我怎么了，难道让我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吗？在我们村里，那些男人都是除了种地，就是一天晒太阳，反正我就喜欢你这样，人聪明能干，识文断字的人，我喜欢你，难道我错了吗？”
翠儿辩解着，蔡伦见自己无法和她说清楚，就站起来转移话题，对她说：“好了，你再不要说了，走我带你去睡觉，你哥今晚正好不在，你今天就睡你哥的床。”
翠儿听蔡伦要让她走，她倔犟地说道：“我不去。”
蔡伦听了后，问翠儿：“那你今晚到那里睡？”
翠儿抬头看着蔡伦，然后低下头，低声嘟囔地说了一句：“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好像没有和我在一起睡过。”
翠儿的一句话，让蔡伦无话可说了，蔡伦听后一屁股坐了下来，翠儿见蔡伦不说话，就站起来，走到蔡伦的背后，轻轻地敲着蔡伦的背，嘴伏在蔡伦的耳朵旁，细声地对蔡伦说：“我就是想让你，像上次一样抱着我睡觉。”
翠儿的娇气，让蔡伦也一时动了心，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翠儿的手，翠儿就势倒在蔡伦的怀里，此刻两颗心儿碰撞在了一起。
张纸在张坡待了三天回来了，这次到槐河沟村，他是带着他父母的嘱托来见蔡伦的，所以他一到槐河沟村，就把蔡伦叫到外面，当着面把他父母的话说给了蔡伦，张纸问蔡伦：“蔡大哥我妈让我问你，现在我妹妹这个样子，想听听你的意见。”
蔡伦看着张纸把话说完，他想了想对张纸说：“现在你妹妹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找我，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妈就是想让我先问你，我妹妹这样做，我们全家也没有想到，你说我们要是把她送回去，她肯定不去，再说你让她回去怎么见人，又怎么活人。”
“可是，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太监，我要是把你妹妹留下，对你妹妹不公平，这算怎么回事，我要是把你妹妹留下，我等于毁了你妹妹啊。”
张纸听到蔡伦这么说，似乎也触及到自己的痛处，他深有同感地说：“是啊，想想我们这样的身份，这样做太不应该，可是你看我妹妹，不顾一切地投奔你，你要是拒绝了我妹妹，那也是毁了她。”
“嗨。”
蔡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甘心地把旁边一个树枝，狠狠地扯了一把。张纸看着蔡伦痛苦的样子，他拍了一下蔡伦的肩膀，深情地说：“按理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谈不上爱，我特别羡慕你，我妹妹这样疼你爱你。”
蔡伦也看着张纸说：“我知道你妹妹是一个好姑娘，我要是把她留下来，我感觉特别对不住你妹妹。”
“其实你也不要自责，这次我爸妈就是让我告诉你，我妹妹现在这个样子，希望你对她好，把她今后照顾好，并且还让我告诉你，让你带着我妹妹，就在京都生活，再也不要让她回我们村。”
“为什么？”
蔡伦不解地问张纸，张纸回头看了一下蔡伦，嘴角微微一动，说道：“你就不要问了，你只要照顾好我妹妹，不要让她受苦，我代表我们全家拜托你了。”
蔡伦听张纸这么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看着远方，拍了拍张照的肩头，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张纸的承诺。
蔡伦和张纸站在土坡旁说话，被从屋里出来的翠儿看见了，她径直跑了过来，问他们：“你们怎么不进屋，站在这里干什么？”
张纸回头看了一下翠儿，随口说道：“我们没有干什么呀，你不在家待着，跑来干什么？”
“我一个人待着，你们跑出来说话，快说你们满着我在说什么？”
蔡伦看了一下张纸，说了一句：“放心，我会做到的。”然后对翠儿说：“你再不要过来了，你给我们做饭了吗？”
翠儿听蔡伦说她，就站在那里回答道：“我还没有做饭呢，谁知道你们吃不吃呢，你们要是吃，我现在就去做好了。”
“那你就去做吧。走我们帮你做。”
说着他对张纸招了招手，张纸也应了一声：“啊，对我们一起做饭，你不是说下午还要看前几天泡的那些材料吗？”
“走，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们三个人高兴地跑着回屋了。
水池旁，蔡伦看着张纸从水池里，用自己做的木萝，捞涮泡好的木浆，看得出他的动作有些笨手笨脚，蔡伦让他换了一种姿势，他看到张纸捞涮的木浆太多，就喊道：“张纸，你少涮一下，尽量让浆料薄一些，均匀一些。”
“哎，知道了，我试试。”
张纸答应着，又从水池里捞涮，然后问蔡伦：“你看这下可以了吧。”
蔡伦仔细看了一下，感觉比前几次好多了，就对张纸说：“嗯，这次好多了，你先拿过去，凉晒一会儿，然后看看揭剥怎么样。”
“哎，我知道了。”
“蔡大哥，你先在哪儿坐一会儿，我做就是了，你放心，我会把它做好的。”
“没事，我先看看，我们还要把我们做的方法记下来，这样我们以后作的时候，就不会忘记了。”
“那好吧，要不你稍微离远点，我怕把水弄到你身上。”
“没事的，你做你的，你不要管我了。”
张纸认真地在水池里捞涮，然后把木萝凉在一边，观察自己捞涮的效果。
好一会儿，张纸轻轻地从木萝里揭下了一张成型的纸，他放在旁边的一个竹席上，蔡伦看到张纸揭成功了一张，非常高兴，他兴奋地对张纸说：“你这样做就对了，你再按刚才的方法多做几个。”
张纸看到成功了，也很高兴，他爽快地说：“哎，我知道了。”
在竹席上，晾晒着很多做出来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