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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第1/2页)

越离一面在房外等着,一面想着事。院里的树长得甚好,它的主人任由它自由的生长。但如果有哪根枝丫长得有些过分了,也会被毫不留情的裁剪掉。但这也说不准,有些过分的枝丫也会得到主人的留情,任由它过分去吧。比方说院内那一颗枝丫扭曲乱散的斑枝。
  
  “在这伤之前,他还受过伤。虽然用药草治疗过,但是尚未痊愈。他内力深厚,可惜这一伤功力消失殆尽。”木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停留在桌子旁边,“生面孔。此人对你如此重要?”
  
  “他叫叶沐,是千层院的人,在二人对决中被眼睛动手。”越离没有直接回答男子的问题。
  
  “弃子。”男子说道。
  
  “兄长可知沐之下?”
  
  “那个你一直暗中关注的组织?”
  
  “沐之下就是叶沐组建的。”
  
  男子等着越离继续说,拿起桌子上的酒小杯饮下。
  
  “沐之下人员能力参差不齐,却在叶沐的领导下重创思江楼。除了他,迄今为止,我还没有见过能在五年之内组建一个能毁灭思江楼的人。即使在有像我这样暗中协助他的人,但我们不过只是加快了沐之下的壮大,核心的来源任然是他。更重要的是,沐之下的方向和我一样。”
  
  轮椅上的男子接着说:“不管曾经怎样怎样,今生他还能不能醒来都无法确定。”
  
  “容珩,我给他服了你给我的续命丹……”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轮椅上的男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就练出来那么几颗,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你可知道?”
  
  越离沉默。
  
  “你还给他一直渡气。”容珩不满的看了一眼道。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给出确切的你能接受的答案。”容珩摇着轮椅靠近窗边,“如不是他还有想活着的意志力,你再多的努力他都不可能撑得到现在。我只能说,我尽力。”
  
  “我会多加些人手过来。”越离道。
  
  “那顺便就把这里的人一同换了,他们待得也够久了。”
  
  “容珩,你觉得好的就让他们留下吧。这样一直换,你刚习惯就又是新人,这样你总是得不到好的照顾。”
  
  “与其在这劝我留下长期用的人,不如好好准备要换进来的人。”容珩摇着轮椅走远。
  
  越离摇摇头,“那我就走了。”容珩不说话向后摆摆手。
  
  时维带着亚桐回到了自己的木屋。没有给亚桐再次确认的机会,几天后时维就把亚桐的名字送到了千层院。所有没有功夫的人正式入千层院都要经历一个“生死关”。
  
  时维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生死关”。
  
  在黑夜里,她和一群同样想进千层院的人一起被带到一个没有人烟的森林。他们被告知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具体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到那个时间的时候,还活着的人才有机会进入千层院。
  
  留给他们的东西少的可怜。
  
  食物有限,只有抢到食物的人才可能不被饿死;武器有限,只有拿到武器并能运用的的人才能比他人多一些胜算。大雨滂沱,没有庇护所,滚在泥泞中,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浑身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饥饿促使进食野生活物,腥味引起胃挛。无意间划破自己的手臂第一反应不是痛,而是张开嘴吮吸伤口冒出的血。她能在“生死关”活下来是因为她能咽下恶心的却能补充能量的所谓的食物,不良反应的发作让她奄奄一息,但就在这时宣布结束,她被告知她已经是千层院的一员。她将有属于自己的木屋,那里准备了一些食物和药物。但即使高兴让她头脑清醒了一些,她也没有撑住回到木屋。她被放置在一个路口,手里拿着去往自己木屋的地图,她艰难的爬行着,但最终倒在了路边。如果不是络婆婆在这时帮助了她,她已经死在那条通往自己的木屋的路上了。
  
  她并没有埋怨千层院的规矩这般不近人情。为什么会有如此残忍的“生死关”,为什么自己在那样的状态下也没有被帮助,哪怕只是即刻给她一些食物或者把她送到木屋。这些千层院的规则看来都太冷漠。但时维并没有埋怨过什么。不公或者谴责。这本就是自己选择的。在把名字报给千层院时就签订了这样的协议。协议上罗列了所有将会出现的情况,如果想入千层院,你就得先有签下这份协议的勇气。
  
  所以,千层院里,都是一群涅槃重生的人。
  
  “那孩子去了?”
  
  “去了。”时维在专心的帮忙打理络婆婆的药草,回答道。
  
  “你可曾教过他些许功夫?”
  
  “不曾。”直接回答道。
  
  “他还回来吗?”络婆婆习惯了时维的说话方式看了一眼时维打理的药草,问了这样一句可笑的问题。
  
  “不知道。”没有任何情绪。
  
  “你可希望他活着回来?”络婆婆依然问道。
  
  “我没有理由希望他死去。”时维说这话时并不是心里希望亚桐活着,她压根就不想这个问题。没有理由去希望他怎样。是生或者死,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为什么络婆婆会一再的问这样的问题。或许络婆婆认为从前的时维不是这样,她问这样的问题是想确认一下当下的时维是怎样的。
  
  从某一刻起时维就不再对别人的生死感兴趣。她并不冷血,也不是不善良,而是觉得有那些牵连没有什么意义。不能改变的终究不能改变,强行介入还有可能让过程更难过更痛苦,生出许多不必要的纠葛。
  
  “你可定好了自己的事?”络婆婆又问道。
  
  “什么?”时维想了一会儿突然小声问道。
  
  “你还要继续留下?”
  
  “我不知道。”
  
  这个回复在络婆婆的意料之中。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络婆婆轻轻说道,“过来这里帮我一下。”
  
  时维难得的应了一声“好”,微微仰头看了看天,又看向远处。
  
  “有些事不到时机是不会有决定的。”络婆婆顺着时维的目光瞧去,那里的天和地连成一条线,从这边看去,没有任何路可以到达,又仿佛每个方向都可以到达。
  
  亚桐在十四天后回到木屋。那时已经是黑夜,时维正在挑弄灯芯,灯光昏黄,闪闪烁烁。院里一声闷响,时维仔细的弄完灯芯,罩上灯罩,再出门一看。没有月光,借着屋内微弱的余光看见院内一个人俯面倒地。衣服被割破,勉强还能挂在身上,露出的伤口一些在渗着血,一些已经结成粉红色的痂。头发乱的不成样子,混着枯枝腐叶,打着结。鞋面和鞋底已经脱开,之所以还粘在脚底,是因为脚底混着泥土和血液,凝固了。
  
  或许亲眼看见,画面比描述更来得让人心惊。
  
  时维从容的走过去,探寻到还有呼吸之后把亚桐移到屋内。这幅模样,这些年,看得早已数不清了。而自己多少次比这副模样还不如也早已不知道了。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活下来了。如今,另一个和她相似的人也活下来了。那这些经历记不清又有什么影响呢。
  
  活下来,就什么都有可能。
  
  亚桐在昏迷时梦魇,久久没有醒过来。时维不会照顾人。外伤包扎的布总是散掉;喂药时总是把药洒在亚桐或者自己衣服上额,有一次还把大半碗药全部倾倒在床被上,当时时维看着扣在床上的碗微微动了动眼睛,心里仿佛在叹气。
  
  身在昏迷中的亚桐一直处于幻梦中。有他的过去,那屈辱的过去;有藏有暗器的折扇温润的叶沐;有那场烈烈大火,噼里啪啦烧焦的味道;也有无尽的黑,黑色中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黑色慢慢消退,半张白色面具浮现,看不清脸的表情,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表情。
  
  幻梦被黑色掩盖,寂静的周遭满是未知的恐惧。无论朝着哪个地方跑都是看不见尽头的黑色一片。
  
  “既然当年的我能活过来,你也能。”不是期许的语调,而是平淡无奇的客观陈诉一个事实。自某时起,时维就再没有说鼓舞性的话,事情会发展成怎样都没有关系,痛苦或者欢乐什么的都不再激起时维的兴趣。事态发展就面对好了,做那么多其他事能有什么用?
  
  黄昏时时维在给亚桐熬药,失去热烈高温的余晖透过木屋的缝隙打在灶台上,药罐上,以及时维的身上。画面柔和,平淡,还有些泛黄。缕缕青烟从木屋的缝隙钻出,飘到木屋的上空,转而又被微微和风带走远去。
  
  这时候的风总是让人觉得舒畅,尤其对躺在床上许久的亚桐来说。
  
  时维端着药出来的时候,亚桐正在木屋的阶梯上坐着,目光追随着已被天际线吞没一半的太阳。阵阵微风起,竹影便稀稀落落在地面上,短廊里,人的身上。竹晃动的声音引的亚桐朝短廊望去,正见着那显眼的白色面具。
  
  “你来了”亚桐自然而然的笑着说道。仿佛这件事从前到后就一直是这样子那样自然。他有些沙哑的嗓音给话语增添了些许温和伤感。像远方的来者,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事情,来到何处就轻轻对当下的风景静静欣赏,不带世俗。
  
  亚桐自然而然的接下时维递过来的药。味蕾在药水流入口中是肆意的发挥作用,但亚桐小口小口地不曾停下一刻的慢慢把药灌进胃里。
  
  亚桐倚坐在木阶梯上,时维就站在他后一阶梯上。她依然是那身黑衣,只是不再是男子的发型,黑发似束非束的搭在后背;依然是那白色面具,几乎不曾变过的表情。
  
  良久。
  
  “若是我早些遇见你们,早些经历这些,该有多好。”亚桐说话的口吻不再和以前相同。
  
  “有些事经历过会得到许多,但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好了。”时维说着和亚桐不一样的话题。这句话,像是对亚桐说,也像是时维自言自语。
  
  有些事,一个人经历太多,是会疯的。
  
  亚桐过了“生死关”便要开始学习了。
  
  学习功夫,学习特殊的处事方式,学习冷静的作风。学习怎样做一个再是思江楼里的那个亚桐。
  
  不过,时维比亚桐早些离开了木屋。
  
  时维离开前一切都很平常,她像往常一样给亚桐准备药,去竹林练功,坐在某个角落看书……然而等亚桐第二天醒来时,锅里的饭已经微凉。时维离开木屋了。没留下任何征兆和信息。
  
  “她啊,从来都是这样的。去留不定,没有迹象。”络婆婆回答说。
  
  “那她多久回来?”亚桐继续问络婆婆。
  
  “这可没个定数。你将来就会知道她对自己有多自由了。”
  
  亚桐正疑惑络婆婆话的含义时,络婆婆反过来问他道:“你有多大了?”
  
  “已经十六有余了。”
  
  “阿呀,你都这么大了,看着像十二三岁的孩子。一般孩子像你这般的年纪都在接触家业,过不久就娶亲了。”络婆婆惊讶道。
  
  亚桐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造成他如今这样的那些过去实在难以启齿。
  
  “那这样看来那丫头也不过比你大四年而已。”络婆婆一边看着快要僵掉的棋局,一边嘟哝着。
  
  亚桐还是不知该回络婆婆些什么,看了看络婆婆面前的那盘棋局,试探的说下一颗字可以落在哪里。络婆婆一听突然笑道对对对,拉着亚桐结束了一盘又一盘棋局。
  
  当初怎会想到在思江楼被迫学习的东西在会用于在这里和一个老婆婆下棋。亚桐心里苦笑。
  
  亚桐这个年纪练武有些大了,筋骨不是很柔软灵活。对于他来说,便只有不断的重复,不断重复练习,不断重复练习。如此这样,总会有变得强大一些的一天。亚桐练武遇到难时会这样对自己说,分不清是安慰还是无奈的掩饰。
  
  五个月中,亚桐回过木屋五次,碰见过时维一次。也许时维回木屋不止一次也许真的就只有这一次。正如她走时一样,回来时也毫无预料。清晨起来打开自己的房门就见木屋大门敞开着。院里时维正坐着看书,旁边小凳子上放着饭食。
  
  “你回来了。”
  
  “嗯。”时维回复到,身体的姿势没有改变。仿佛对她来说,这木屋有没有其他人都是一样。亚桐其实有许多话想要说的,到了此时又觉得想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便也没有开口了。
  
  亚桐走到厨房,锅里还热着饭食,留给自己的。
  
  两天后,时维又不见了。这一次厨房里的饭食还是热着的,想必时维应该没有走多久。刚开始亚桐以为时维只是出去到络婆婆那里或者集市上,转眼天黑,一天过去,再转眼就是几日之后,亚桐便知道时维是真正出去了。
  
  “叶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越离问容珩。
  
  “说不清楚。他已经脉象平稳,外伤内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那他为何?”
  
  “可能他下一刻就醒了,也可能明天,或者是后天,又或者是他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梦里。”容珩淡然得诉说着这一客观事实。
  
  “这真是一桩说不清好坏的买卖。”越离有种愤然。
  
  “沐之下也不一定非得要他来带领,指望他醒过来实在是变数太大。”
  
  “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样,可是不容易。”越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叶沐,继而又说道,“既然他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马上安排把他移至别处。”
  
  “这倒是不用。我本就是闲暇之人。如果哪天我想着法子唤醒他也免了下人跑腿。有件事做总好过终日坐着看日出又日落来得好。”
  
  每每听到这种话,越离心里便受不了,“珩兄……”越离轻轻叫了一声,轻到他自己都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是,如今这样,已经是很好了。”容珩轻声笑笑。
  
  “层主,有进展了。”木寒把来人手中的卷轴递给清子。
  
  清子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只剩下清子和木寒两个人。
  
  “追了一年多才有点进展,果然难对付。”清子把卷轴摊开,看过之后又示意木寒看。看过之后,木寒面露复杂之色。
  
  “黔城?”
  
  “沐之下可还有联系?”清子点头的同时问道。
  
  “叶沐不在,沐之下犹如散沙不久就解散了。不过各掌权者还在保持联系。”
  
  “怕是再寻一个叶沐是不可能了。”清子有些可惜道。
  
  “沐之下也推选出过新的主人但是那些人不是被催下台就是自己拒绝了。”
  
  “罢了,尽最大努力动用沐之下,不能用也就只能弃了。”
  
  “我们现在的能力直捣黔城成功的几率微小。”
  
  “再微小,也是要去的。”清子眼里的坚定从未减弱过。
  
  “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讨论相关部署。”木寒转身欲走。
  
  “等等。”清子叫住木寒。
  
  “红叶庄那边。”清子略微停顿了一下.“怎么样?”
  
  “庄主他病得严重了。”
  
  “你下去吧。”清子摸摸腰间缠绕的软剑,轻声说道。
  
  父亲,我要走这条路,离你更远了。清子心道。
  
  亚桐学功夫很努力,仅仅一年半就已经成为千层院正式的一员,比一般的学员所用的时间少了很多。如今的亚桐也要接任务了,当然,也要接受对决了。
  
  亚桐被安排的第一个任务是丰镇的李征。时限,八天。李征本无功夫,但他身边的两个护从是功夫中的高手,并且与李征形影不离,睡觉上茅厕都在身边。当然,具体怎样亚桐是不知道的,毕竟亚桐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人们传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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