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险死还生

第九章 险死还生 (第2/2页)

刀刃正好砍在了树枝上。
　　
　　我心下庆幸，等看到刀刃几乎将火把砍断，心中又是一凉。此刻已经顾不上左文越了，只好任由他滑到了地上。我举起刀面对着眼前的敌人。
　　
　　那人还在试图将刀从树枝中拔出，我另一只手举着火把，看清那人样子的时候，不由地手抖了一下。
　　
　　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尤菲。
　　
　　只是尤菲的样子也出乎我意料的狼狈。看上去没有左文越那样凄惨，但衣服上同样有着不少血渍，甚至连她雪白的脸庞都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渍。她的眼神更加令我心惊，虽然之前尤菲的眼神很是冰冷，却仿佛隐藏着深深的情感，那是一双鲜活的眼睛；而现在在我面前的，却是一双看上去已经死了的眼睛，我知道不应该用死了来形容一双眼睛，但那一刻我确实感觉到了。
　　
　　尤菲的手臂上似乎也有几道伤口。她还在努力拔着刀，几乎将我的腰带给抻断了，我不由地大喊道：“尤菲，你在干什么？”
　　
　　只听到“噗”地一声，随着火把被尤菲用力拔刀给带了出去，我的腰带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拉扯，瞬间绷断了。
　　
　　我变成了只穿着内裤面对着尤菲。
　　
　　慌乱之中我还想穿上裤子，尤菲却很干脆地将火把一扔，再次举刀朝着我劈了下来。
　　
　　仓促间我只能举起手中的刀挡住了尤菲的一击。但是尤菲的身手明显超出了我的想象，她将刀微微一侧，刀刃便从我的手臂上快速划过。虽然吃痛，我仍然没有放开手中的长刀。因为我知道，没有了武器，我只会死得更快。
　　
　　这个时候，我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左文越会是满身伤口。不过左文越原本身手就不错，挣扎地逃走也可以做到。但面对尤菲的进攻，我根本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击的可能；或许也有，但我没有办法对曾经的伙伴下手。
　　
　　地上火把在雾气中挣扎着。片刻之后，我已经变得和左文越一样，或者比他还惨了。
　　
　　全身都在传来尖锐的疼痛，鲜血静悄悄地从伤口中涌出。尤菲并没有因此停止，她再次举刀朝着我劈了下来，我勉强架住了尤菲的刀刃。双手却失去了力气，手腕一松，尤菲的刀刃深深地切进了我的左肩。
　　
　　肩膀要被切断的疼痛让我想要放手，求生的欲望让我在勉强挣扎着。
　　
　　尤菲这时似乎也放弃了对我的进攻，只是想让我屈服一般，慢慢地用力。
　　
　　刀刃在一点点地深入到我的肌肉中。我满头大汗，咬着牙，看着尤菲的冷酷但美艳的容颜，沾染了我的鲜血，而那双眼睛，还在毫无感情地望着我。
　　
　　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占据了心头，不知所措地，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流泪，那股情绪丝毫不受我的控制，只是想找一个宣泄的所在。
　　
　　于是我在尤菲的面前哭了。
　　
　　这是许多年来我第一次流泪，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流泪了。
　　
　　我只是哭着，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支撑着那把刀了。而随着我的刀落地，尤菲的刀也没有再砍下来。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尤菲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茫然，似乎没有搞清楚自己是在哪里。她的视线慢慢集中到我的身上，盯着浑身是血，只穿着内裤，在她面前哭泣的我。
　　
　　我第一次看到了尤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发觉手中的刀正砍在我的肩膀上。她似乎受到了惊吓，手猛地一缩，刀落在了地上。
　　
　　尤菲迟疑着，她慢慢地伸手，似乎想扶我站起来，然而到我面前的时候，却猛地缩了回去。
　　
　　我听到尤菲轻轻说了一声：“你没事吧？”
　　
　　那声音很轻，如同被我们搅乱的雾气一般。
　　
　　我勉强站直了身体，将裤子穿上，扭过头擦了擦泪水，拾起了地上的两把刀。
　　
　　尤菲看着我做完这一切，没有回避的意思。
　　
　　地上的那只火把已经快烧尽了，我拾起了那只被几乎砍断的火把，重新点燃。随后将手中的两把刀交给了尤菲，尤菲没有接的意思，只是用迷惑的眼神望着我。
　　
　　我指了指还在地上的左文越说道：“我空不出手来。”
　　
　　尤菲想伸手接过我的火把，我将手移开，但是肩膀的疼痛使得这个极小的动作都让我轻哼了一声。
　　
　　尤菲稳稳地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将火把从我的手中拿走，走向了地上的左文越，将他扶了起来。
　　
　　看尤菲并没有多么吃力的样子，我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虽然伤痕密密麻麻，但似乎已经停止了流血。我的头脑已经不愿意思考原因了，跟在搀扶着左文越的尤菲身后，慢慢地往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