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1）

正文 第十章（1） (第2/2页)

两人一笑。
　　
　　苏慧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莲蕊，你去明光殿禀报圣上，今天是家父三七，我想等天黑以后出宫遥祭，请圣上恩准，并赐腰牌。”
　　
　　腰牌是出入皇宫的通行证，按照持牌人身份，一般分为金银铜铁木五种材质，正面刻有“悬带此牌，出入皇城”；背面根据持牌人身份，铸有样式不同的阳面图案，出入皇宫时，与警卫手里的阴面图案完全吻合，才被允许通过。
　　
　　半个时辰以后，莲蕊手里拿着一只最低等级的木质腰牌，回到了椒房殿寝宫。苏慧觉得纳闷，难道苻生竟然不许自己祭奠死去的父亲？这也太过分了！
　　
　　“圣上怎么说？”
　　
　　“圣上第一句话是，正下大雨呢，请皇后改天再去吧。”
　　
　　“你怎么说？”
　　
　　“我说三七就是今天，不能改。”
　　
　　“圣上呢？”
　　
　　“圣上说皇后非要去，他就陪着一起去。他不是随便说说，他真要陪你去，又是叫人，又是换衣服。”
　　
　　“那怎么行？”
　　
　　“是啊，我也这么说的，几位大臣也劝。可圣上不听，说只要皇后去，他就去，也算是给没见过面的老丈人一点心意。还是人家董荣董大人有办法，说是下雨不便，请皇后找一个身边信得过的人代为遥祭。圣上觉得有理，就给了我这个。”
　　
　　苏慧满心的不情愿，看了看木质腰牌，低头不语。
　　
　　莲蕊凑过来低声说道：“您别埋怨圣上，他正跟几位大臣商量大事呢，真是大事，天大的大事。”
　　
　　苏慧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互不相扰就是了。”
　　
　　莲蕊的声音更低了：“圣上要杀东海王。”
　　
　　苏慧吃了一惊：“为什么？”
　　
　　莲蕊想了想：“反正一大堆理由，最近的就是献俘那天，东海王当着很多人的面对圣上无礼。听圣上的意思，东海王全家都得杀，一个也活不了。董荣他们也都赞成，说是要杀就赶快动手，撵得夜长梦多，最后圣上说天亮以前动手，要把东海王府杀得鸡犬不留。”
　　
　　苏慧从来没见过苻坚，但从收复新平、义责三老、城门立碑这三件事，觉得他是一个有担当、有作为、有仁慈之心的好人，而且对自己有很大的恩情，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他和他的全体家人死于非命，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都完全无法接受。苏慧心想，应该尽快通知苻坚赶快逃走。
　　
　　苏慧对莲蕊说：“咱俩换一下衣服。”
　　
　　莲蕊不解：“干啥？”
　　
　　苏慧故意一脸轻松：“你穿上我的衣服在这里待着。”
　　
　　莲蕊一点就透：“你穿上我的衣服出宫遥祭，对吧？”
　　
　　苏慧笑了：“鬼丫头，什么也瞒不过你。”
　　
　　莲蕊半真半假：“圣上来了咋办？”
　　
　　苏慧撇了撇嘴：“你就陪他聊天呗。”
　　
　　莲蕊很认真的样子：“聊啥好呢？”
　　
　　苏慧刮了一下莲蕊的鼻子：“爱聊啥聊啥。”
　　
　　穿上莲蕊的宫女服装，再披一件带帽子的黑色斗篷，凭着苻生亲自发给的腰牌，苏慧出北门，再出北阙，离开了皇宫警戒线，向东走到章台街路口，用火镰打着火，点燃香烛纸钱，然后向西北新平方向双膝跪倒，双手合十，低声默祷。待香烛纸钱熄灭，苏慧站起身，沿着街道向北，在厨城门附近转而向东，一直来到东海王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