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正文 第一章 (第2/2页)“林梓霏？”常昊轻轻地碰了碰她髖在一起的肩，却触碰不到她的体温。林梓霏还在痛苦呻吟但仿佛是无意识的惯性呻吟
“林梓霏”常昊有点害怕的叫道
林梓霏痛的模糊中她以为自己躺在了白日下，阳光暴烈的驱逐着她的意志，她想挪个位置，光简直在撕扯她的下体，却有人生生的狠狠的对着她的肚子猛踹，她想叫着却只能呜呜
“不要”林梓霏含糊道，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上了她的额头。
“林梓霏？”常昊惊异林梓霏的额头的冰冷，他开始摇晃她。林梓霏潜意识地寻找在她身体上的温度。她轻轻地把手贴在了那温暖上，常昊怔住了，林梓霏苍白近透明的手像个乖巧的兔子样依偎在了他的手面上，在这冰凉的触意中他竟感到了难以言明的依恋，他情不自禁的反盖覆住了那双手，光线凉凉，常昊半俯的身体定格在空中。
三
“作孽哦，作孽啊”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开门声然后就是急切的脚步声向屋内奔来。常昊在黎明奔进来的的那一刻快速地抽离了手并站到了离林梓霏远一点的地方。黎明直接奔到了床边倒是那个后进来的老妇人疑惑地看了常昊一眼，但她随后也赶到了林梓霏身边，“仔子，快去到杯热水来”她急切命令道，黎明匆匆又跑了出去，老妇把林梓霏的头挪到自己的大腿上，她把床头的毛毯拿来覆盖在林梓霏身上，然后双手移过林梓霏的双手来不断地搓着像冬天给人取暖样，“可怜的闺女哦，怎么不去奶奶家呢，是不是又饿肚子了？啊？”说着说着，老妇人居然流下了眼泪。黎明给林梓霏喂了温水“仔子，把柜子里的止痛药加消炎药找来”老妇人说
不一会儿林梓霏的药也吃完了，常昊看着林梓霏的气息渐渐均匀起来，脸色也不像之前那样苍白，闭着眼上的睫毛有时会调皮地动几下。老妇人缓缓地撸了撸林梓霏的头发，“欸”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敲醒了一只沉钟。
“仔子，奶奶现在抱不动她了，你可以抱她吗？”
黎明压实了毛毯，隔着毛毯将林梓霏抱了起来，很轻他突然觉得这不是她，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总喜欢抢他的东西，她用身子把他一撞，他就被她撞开了，手里的东西就归她了。想到这里他又惊醒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悲伤地想道。
常昊沉默地走在黎明的身后，走在身旁的老妇人突然问道“你是小霏同学吗？”
“嗯，我是班长，老师叫我来看看林梓霏为什么不去上课”他礼貌地答道。
“林梓霏是生病了吗，奶奶？”常昊接着问道。
“老毛病了，这孩子体凉又有从小饿下的胃病，估计近来又没好好吃饭吧”老人絮絮叨叨“小霏这孩子啊，不知怎么了就不愿和我亲近了，她家里又没人，从小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欸，我也老了，这孩子以后要怎么办哦，作孽啊，上辈子一个个都造了什么孽啊”老妇说着说着又垂下泪来，今天她不知怎么的对这个外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话，她歪过头来，觑着旁边的男孩，长的跟她家仔子一样的笔笔直直，像挺拔的小白杨样，走路也规规整整的不像有些男孩子多大点就学着流里流气的歪瓜裂枣。这孩子到踏实，身上这股子气倒也挺沉稳的不像她家仔子身上多了股阴柔的气质。这孩子看着挺让人舒服的。
“仔仔，家哪儿的?”
“小街上的”
“和谁生活啊”
常昊不喜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按照惯例接着便问你爸在哪儿工作啊，而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最为敏感的话题，他不想亲嘴说他爸妈已经离异了，现在他妈带着他回到老家孤苦的生活，他是个自尊又敏感的人，最不屑的就是别人的同情。
但他还是犹豫着回答了。老妇听出他的不愿也就没有接着问了下去。很快就走到了一户大院的人家。“把他放到你姐的房间里”老妇人叫道。
黎明看着自己怀中的小霏，感受着她可触及的柔柔鼻息，她以前也这样在奶奶的怀中安稳地睡着现在她仍这样，这里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想着黎明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是轻盈地如暖阳般的笑意。他小心的把林梓霏放到床上，“真是小猪，现在又睡了”他轻轻的说到。奶奶从后面过来，她抱着刚晒的棉被，轻轻的给林梓霏掖上。“走吧，仔子。让她睡吧”
老妇同黎明一同出了去。门被带上，屋里瞬间像是陷入了黑夜。林梓霏睁开了眼睛，她听着奶奶和黎明下楼的脚步声，然后放开了窒息在胸中的嚎啕，抓紧被角低低地抽泣，被子很暖，此刻她的身体却渐变得冰冷。她在黎明轻轻颠簸着的怀抱中清醒来，她眯着的眼睛中看到每一束光打在了少年黑色的头发上，她的头靠在他心脏的地方，她听见了他美好的心跳，那一刻真好，暖阳包裹着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腿，她看到了一线纯净的天空。她差点就忘记了她所有的悲伤。可就那样突然的，风把头发吹到了她的脸上，她感受着自己肮脏的黄色头发像黏鱼一样粘到了自己脸上，真恶心，你不配！她狠狠地对自己诅咒道。此刻外面阳光一片明媚，这里的房间却一片黑暗，上帝造的俩极世界无比清晰的呈现了出来。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同样要有黑于是便有了黑。只不过林梓霏想她是漏掉的黑光，她只有黑暗，接近任何人只会给他们带来黑暗。她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幸福的。渐渐地胸中那股难掩的痛苦散淡了，她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她冷酷的内心。
常昊静静地等在楼下，黎明这才想起了班长，他突然觉得过意不去，下楼梯向班长走去“班长，不好意思，请向班主任请假吧，小霏她身体不舒服”常昊只是打趣地向他说道“这可是你开学来向我说的第一句话啊”
“是吗，我这人不太爱讲话”黎明呵呵道。老妇看着这俩小伙，她希望孙子和这小伙子成为朋友，孙子这慢热的性格总没什么朋友。于是她向常昊招呼道：“仔仔，留下吃饭吧，奶奶做的饭好吃呢”老妇呵呵笑了。
“不了”常昊推辞道“我妈等我回家吃饭呢，我不回去，她可是会生气的“常昊有点打趣的说道。身体往门口走去，”奶奶，下次我和妈妈打好招呼再来您这里做客，我要快回去了“常昊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这孩子“奶奶好笑道。”仔子，把午饭端去客厅，我去把小霏叫醒吃饭，再不吃东西可真要饿坏了“奶奶缓缓地蹬上楼。
林梓霏听到了奶奶上楼的声音，于是下床，打开了门，
“奶奶”林梓霏叫道，奶奶一怔然后感动地说道“小霏，好久没来奶奶这吃饭了吧，奶奶今天有烧了你喜欢吃的，走吧，下楼吧”奶奶慈爱的讲道。老人总是心软的，尽管小霏多次拒她于门外弄得她不敢去找她生怕孩子
厌烦，但她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小霏，这孩子多苦多难，当她把小霏从她妈肚子里接下来那一刻她就决定好好对这孩子。疼她总比自己的孙子多些。
林梓霏犹豫着奶奶看她欲言又止，于是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走吧，下楼”俩鬓的头发垂下来打在了脸上，林梓霏又感到了莫名恶心。黎明坐在餐桌上等着她们。奶奶手掌一如既往的温暖，林梓霏却感到惶恐，她挣开了奶奶的手，“奶奶，我先走了”老妇还没反应过来，林梓霏便快速地跑了出去。老妇望着大门“仔子，现在小霏怎样在学校？”
黎明不想说现在林梓霏对他已经像个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陌生，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她的世界里一样，可是他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呀。
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自从那晚之后小霏就像变了个人。老妇看孙子似乎并没有想回答她问题的意思，叹了口气走进了厨房。
林梓霏快速跑出了奶奶家，就像以前她挣脱奶奶的怀抱一样，她无法再接受爱与承受深情。镇乡的天空湛蓝而阔远，南迁的大雁人形梯列飞远，她想起了长发男人的歌声，不像男人唱出来的歌，她被他长长的如丝绸般柔滑的黑发给缠住了，真像个女人，林梓霏想道。
常昊走到林梓霏家屋后把他掰开的防盗网复原，关上窗户。拖上自己的车，当他准备跨上车时，林梓霏远远的从小道那里走来，阳光从她身后打上前来，照着她本人像是盛在黑匣里的一道白光。常昊眯着眼睛看向她，她赤着脚走近，之后便在风里停住了。林梓霏冷漠的看着他，目光如冬日的冰凌。常昊向她淡淡地笑了下“病好了记得来上课”常昊说道。
林梓霏看着他跨上自行车，背朝她招了招手然后快速地骑了出去。
“傻逼，”她从鼻子里轻蔑哼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