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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红尘相伴(终章)

第175章 红尘相伴(终章) (第2/2页)

孟雅君看她面露得意之色,身后听到有丫头低声嘲笑,昨晚姜彻留宿文荷院的事情,早已是整个太子府都知道的事。
  
  谢令容袖中的手握了起来,面上却还要保持一个太子妃该有的仪容。
  
  这一晚,姜彻过来,谢令容终于冷漠相问。她是骄傲的,他早知道,她不似娇弱女子那般只会忍让。
  
  “这些事以后与你解释,容儿,无论我娶谁为妻,对你的心绝对不变。无论她的身份如何,太子正妃的位置只会属于你。”他不解释,却只有这一句安慰。她以为他要的是这个位置,要的是通往母仪天下的阶梯吗?
  
  忽而间,谢令容觉得,他是不是从不曾了解自己?
  
  “我只问你,你娶孟雅君,是自愿还是被逼,是预先知道,还是被蒙在鼓里?”谢令容表现的异常冷静。
  
  他不言语,将她横抱而起,安然的放在床榻上。她知道了他的答案,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一直是她?那是不是和她相遇之前,他已经有了婚约了?她不忍想,那一段美好的相遇她不忍去破坏。
  
  迟到了一晚的洞房花烛,并不如她想的一般美好,有的只是痛苦的呻吟和眼角滑落的泪水。
  
  谢令容深居简出,文锦院成了她的一方城池。姜彻时常过来,她的态度逐渐冷淡。
  
  终于有一天,孟雅君怀孕了。成了皇家的喜事,外界都在断定,这正妃之位非孟雅君莫属,以后定也是会母仪天下。
  
  谢令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院中喝茶,她的手一抖,杯子差点掉落在地。她凑近了茶杯,才发现,茶早就凉了,如同自己的心。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想要去找姜彻,她想要知道,他现在到底想着什么。
  
  走过蜿蜒的回廊,在湖心亭中,她看到一副和谐的画面,美的让她灼伤了眼睛。姜彻搂着孟雅君正在亭中赏荷,时不时传来孟雅君娇笑的声音。
  
  谢令容几步后退,差点跌落水中,幸而被丫鬟扶住,裙摆已经浸湿,她却不顾,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去,仿佛要逃离这一切。
  
  晚上的时候,孟雅君来了。
  
  终于,谢令容知道了一个真相。
  
  当初太子有意拉拢孟家,所以与孟雅君走的很近,岂知孟雅君早已心恋姜彻。孟雅君找到姜彻与他摊牌,并商议了一个害死太子的方法。
  
  姜彻同意出征,一方面为避嫌引起怀疑,一方面也是立下战功赢得民心。高台之上,是孟雅君亲手将太子推下。
  
  这样,将姜彻送上了太子的高位。
  
  这是第几次的打击。谢令容已经无力站稳。身边却传来孟雅君得意的笑声“你以为你才是他的患难妻子?我才是,我的地位谁也不能撼动,他不仅需要我,也需要我背后的孟家。你能给她什么,他日他登基,我便是谢令容。你这般小肚鸡肠,不识大体,以后若是后宫三千,你岂不是要上吊了?”
  
  孟雅君离开,她得意的笑声还在谢令容的耳边回响。
  
  原来她的夫君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儒雅,明净。原来,不是他不够了解自己,而是她根本不了解他。
  
  原,两人开始的太快,都不够了解对方。
  
  那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也许就是一个错误。
  
  她握紧了手,突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离开太子府,离开姜彻,这一段纯粹美好的爱恋早已不复当初。她爱的文清,只在江南湖畔,不在深宫大院。
  
  可是,谢令容没有成功。她被姜彻软禁了起来,不得离开太子府半步,她的饮食起居都有人开始跟着,她成了不折不扣的犯人。
  
  每当夜晚,姜彻在她身体里索取的时候,谢令容感受到的只有耻辱,只有心寒。
  
  不久后,许家被陷害,谢起贪污朝廷税银被告发,处以秋后斩首。
  
  她得知此事背后有孟家人在操作,于是低声下气去了文荷院。她跪下求孟雅君,得来的只是冷嘲热讽。
  
  谢令容终于主动去找姜彻,哭着求了他很久。姜彻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容儿,我只能护你周全。”
  
  秋后处斩,谢令容亲眼看着自己的爹爹被斩首,血溅了一地,她晕了过去。
  
  自此,她的第一个还未成形的小孩流掉了。也许,以后再难怀孕。
  
  醒来后的谢令容仿佛变了另一个人,痴傻的坐了几天后,开始在太子府频繁的走动。很快,她的境遇遭到了太子府上下人的同情,谢令容得到了人心。
  
  孟雅君临盆,遇到难产,小孩没有保住,而她也因难产而死。
  
  消息出现的时候,谢令容正在院中修剪着盆栽。听到消息后,她的嘴角扬起了久违的笑意。
  
  那一晚,姜彻冲进她的房间,怒视着她,手里拿着一张药方,那是她命人调换的孟雅君安胎药的药方。
  
  “你竟然如此狠毒,杀了我的孩子。”
  
  谢令容看到他的手在抖,笑意更甚,目光更冷“你们不是也杀了我的孩子吗?”
  
  这一晚,又是羞辱的一晚,姜彻似乎释放了所有的力气,即使谢令容几次晕厥,他都没有停止对她身体的进攻。
  
  他终于累了趴在她的颈窝里睡着了,谢令容却笑了,他终于只属于她一个人,她终于报仇除了那个女人。可是笑着笑着,她却哭了。报复的代价太大,她宁愿一切都未开始。
  
  一年后先皇驾崩,姜彻登基。
  
  谢令容册封为孝贤皇后。
  
  当她坐上那个高位的时候,她嘴角的笑,高贵,却落寞。无人时,她的一滴泪无声的落下。他曾说,正妃之位留给她,他做到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谢令容两年无所出,姜彻期间却鲜少再立妃。
  
  后来迫于朝廷官员的压力,姜彻立过一两位妃子,但都不是很宠爱。
  
  两位妃子进宫不久,都以各种怪异的状况死去。
  
  事实似乎昭然若揭,后宫对此事三缄其口。
  
  姜彻对此事也算是不闻不问,大家都知帝后当年患难与共,谢令容甚至是为了他流掉过孩子,姜彻深情之余对谢令容有愧,所以一直处处忍让。
  
  可是宫中的人都看到了谢令容的变化,原先端庄清丽的谢令容已经没有了。如今的谢令容,盛装打扮,画上了浓厚的妆。宫中人甚至传,谢令容痴迷青春驻颜之术,已经到了几乎疯癫的状态,她快要临近三十的面容却如同韶华女子一般的莹润娇好。
  
  宫中人只道是谢令容在借此留住姜彻的心,事实上,姜彻看起来对谢令容也是宠爱有佳。
  
  终于,有一年的春天,谢令容再度有孕。那年冬天,谢令容产下一对双生子,先出来的一个男婴却是通体发黑,并且没有呼吸。谢令容惊吓的晕了过去,皇宫内传开说是谢令容诞下一个妖怪的传言。
  
  另一个婴孩还没出来,谢令容从晕厥中醒来,几乎是九死一生产下了另一个男婴。就是现今的太子。
  
  谢令容昏迷,太医在床榻上不间断的诊治,都摇头叹息,生还机会渺小。姜彻守在床侧,紧握她的手,呼喊着“容儿”,深情之处,为之动容。
  
  几日后,谢令容终于从鬼门关回来。此时却听人道他去了陵园,这日是孟雅君的忌日。
  
  谢令容愤恨的拂倒了所有的杯盘,直到看到那一只白玉杯,方才停歇。谢令容握着白玉杯,却终是没有落下一滴泪。
  
  005荒芜丛生
  
  自那后,谢令容身体羸弱,已经无法再怀孕。而小太子也体弱多病,姜彻几乎是将他捧在手心。
  
  死婴被速速带出宫去埋了,以后只要有人提及,都会被秘密的处置掉。这件事,成了皇宫的秘闻。
  
  本来帝后二人的关系已经有所改善,应着生孩子的事情发生,谢令容的心性越发的狂躁,经常被噩梦缠身,变得越发暴戾起来。而且自此后,谢令容也染上了怪病,太医诊治,是因为用多了一些驻颜的药导致体内积毒过多,生下的大皇子恐怕也是因为积毒才会出现异样,早早夭折。
  
  帝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沉默了很久。此后两人再也没有提及那个孩子。
  
  姜彻念她为自己生下龙子,派了太医调理,自己也是经常前往,谢令容虽然依旧心存芥蒂,但面对姜彻,态度有了改善,帝后难得和睦一段时日。
  
  帝后再次决裂,并且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起因于那一年,姜彻出去狩猎。那一年,小太子已经是七岁。
  
  姜彻途径九渊山,回来时带回了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
  
  姜彻将她安置在了宫中,对她宠爱有加。女子名唤容华,被封为华妃。
  
  册封当日,谢令容冷眼相看,已是将容华的样子刻进了骨子里,等待着一日将她捏碎。
  
  不多久后,华妃怀孕,产下婴儿,一男一女。谢令容故技重施,华妃难产致死,两个婴儿也被秘密处置。
  
  姜彻冲进凤仪阁的时候,怒不可歇。
  
  他怒视着谢令容,如同当初孟雅君的孩子被害一般。
  
  可是这一次,姜彻什么也没说,连一句责怪的语言都没。他望了望谢令容,很久以后,只是低沉的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一句好自为之,姜彻十六年未曾再踏足凤仪阁。
  
  一句好自为之,孝贤谢令容十六年高傲的也不去见他。
  
  姜彻痛失华妃,将其葬在皇家园陵,但几年前,皇家园陵有异象产生,侍卫赶到之时,什么都未缺失,独独华妃的墓穴空了。有传,是姜彻不忍,将她重新送回了九渊山。
  
  姜彻后来也立过妃子无数,但都没有过身孕。是谁所为,在皇宫内早已是一个不必去争论的事实,也没有人再敢去讨论。
  
  姜彻甚至出宫寻花问柳,有传言说姜彻在宫外与一绝美女子关系亲密。
  
  年华顷刻纤转,转眼二十余载,苍老了谁的容颜。
  
  谢令容陡然睁开眼睛,却未发现眼角早已湿润。这一场梦,提醒了她已经忘却的记忆。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了路颜,看到了坐在路颜背后的姜彻。
  
  此时却见路颜诡异的一笑,眼前逐渐明朗,这一场梦,似是耗费了谢令容太多的精力,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你喊朕来,就是让朕再温习一遍你的恶行?朕倒是差点忘了,这个凤仪阁朕说过不会再踏足的。”姜彻嚯的起身,大步流星而去。正好撞翻了宫女端进来的茶水,杯子碎落,撒了一地,让床榻之上的谢令容蓦地一惊,看着那碎落的瓷片,差一点晕了过去。
  
  “以后不要拿什么白玉杯来说事,若真是要毁了,朕给你几千几万个杯子任你摔。”
  
  “好啊,你若是真如此,就索性全摔了,连带着本宫也杀了。从孟雅君开始,你心里就不曾有我,姜彻,你本就对不起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我当初将一颗心全部给了你,你做了什么,只不过将它践踏,姜彻,是你负了我。”两人怒目相对,屋内一片静谧,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一声。唯有路颜,似是在享受着这个场景。
  
  “你终于肯说了,这些话,你终于肯说了。朕若不对不起你,你可曾对得起朕?你以为只你有心是不是?这些年,朕容忍你的还不够是不是?你非要逼着朕废了你这个谢令容,将你打入冷宫,你才开心罢休是不是?朕倒是要问你,当初善良善解人意的谢令容哪里去了。”姜彻步步靠近,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他说出这么多。
  
  “呵,对不起你,是啊,我们当初就是错误,当初就不该一起。文清死了,谢令容也死了。他们死在江南水畔,死在子虚河边,死在新房,都是被我们亲手杀死的。”谢令容说出这些话时的决绝连姜彻也震惊了。他看了看谢令容,终是无言,拂袖,离去,正黄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谢令容无力的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身边的宫女太监立刻急了,路颜一扬手拦住他们“谢令容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即可。这是第一次诊治,以后多几次,谢令容便可以痊愈了。”
  
  众人一听,方放下心来退到了一边。
  
  “皇后,这一次的诊治可还满意?”
  
  “你到底是谁?你……”谢令容紧紧的盯着路颜,却发现自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皇后不必激动,诊治过程中,我放的一些药,有催眠的作用,所以皇后刚才不论看见什么,听到什么,不过是梦境罢了。皇后不如现在看看脸上如何了?”
  
  听到此,立刻有宫女拿了铜镜过去,谢令容一照,果真是看脸上的黑块小了很多,心中顿时愉悦几分。
  
  转而看向路颜时,脸色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神医果真是厉害,本宫重重有赏。”
  
  “既然皇后如此说,不如有劳皇后给路颜沏一杯茶如何?”路颜淡淡的看过去,带着笑意,等待着谢令容的答复。
  
  听到路颜的这个要求,谢令容愣了半晌,语气稍显冰冷的说道“本宫累了,此事以后再说。你要什么稀奇玩意,自己去挑,就说是本宫赐的。”
  
  路颜对谢令容的逐客令丝毫不恼,身形散漫的站了起来。微微的一拜,便拂袖出了凤仪阁。
  
  路颜离开后,谢令容歪歪的靠在床上。想起刚才姜彻冷酷的面庞和那几句无情的话,心底一片冰凉,原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可心痛的了,可是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说出这些话来,让她终于也知道了他的一点想法。
  
  “皇后娘娘,谢夫人来了。”
  
  “传。”谢令容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
  
  话音刚落,只闻一阵啼哭声,一个女子匆匆走了进来,立刻跪倒在谢令容跟前。
  
  “娘娘救救我家夫君啊。娘娘,要为我家夫君做主啊!”
  
  “哭什么哭?好好的起来说话。”谢令容本就虚弱,刚才的事更是让她心力交瘁,此时听到女子的哭声更觉心烦意乱。
  
  女子看谢令容脸色不大好,起身欠了欠身子在一边坐下了。
  
  “有什么事慢慢说来。”谢令容道,这个女子乃是自己堂弟谢安的妻子,她的堂弟谢安因为还读过几年书,前些年来找她,她便给他安了一官半职,如今做的倒是不错,姜彻还给他升了官,这些年好好的,也没听说什么事,怎么如今他的妻子倒是来哭着求着了。
  
  “是夫君他,有人污蔑他贪了治理河道的银两,现在皇上已经将她关了起来,等待审讯,谢令容娘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君啊。”女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贪污?简直放肆。”谢令容一听,惊得一怒“这件事事关重大,皇上自会查明,别说是你,本宫也不能插手。你且下去等待消息吧,若是他没有做,皇上也不会污蔑到他。”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可要救救夫君啊,他,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他是谢家唯一的后人啦!”女子见谢令容这般态度,急的跪了下来。
  
  “放肆。本宫乃是皇后,本宫有皇上,有太子,有晋国的万千百姓,怎的就只有谢安一个人了?你下去,本宫念在你担心许安安慰才语无伦次便不追究你了。”
  
  “皇后娘娘,夫君一直心心念着你这个堂姐,小太子小时候也是常常坐在许安背上玩耍的,臣妇不会说话,但也知道亲情可贵,皇后娘娘……”
  
  “罢了!”谢令容打断女子的话,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你去问一下刑部,谢安的案子情况,可曾落案了?让人照应着点,在天牢里给他好吃好喝待着,虽然现在在天牢中,但若是冤枉了,出来了,也还是朝廷命官,也是本宫的弟弟。”
  
  “是!”太监领命,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看见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回娘娘的话,刑部已经定案了,证据确凿,谢大人他也供认不讳,按照晋国律法,三日后午时处以斩首。”
  
  “什么?”谢令容听闻也是一惊,这案子怎的定的这么快。
  
  谢夫人一听到这个话差一点晕过去,随即跪倒在了谢令容跟前,哭得已是泣不成声。
  
  “你先别哭,这人还没死呢。”谢令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许夫人转而对太监问道“这案子是由谁审的,谁判的,可有用刑,皇上那边批准了吗?”
  
  “这案子是由刑部尚书周夔周大人审的,并未用刑,听说,谢大人一看到呈堂公证就立刻供认不讳承认了贪污之事。皇上那边已经准了。”
  
  “什么呈堂公证,哪里来的证据,我家夫君一定是被冤枉的。”
  
  “证据是哪里来的,可是捏造的?”谢令容继而又问。
  
  “皇后娘娘。证据是太子亲自奉上的,绝无虚假。”
  
  “什么,是太子?好啊……”谢夫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原来竟是自己家人做的事啊,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皇后娘娘,那也是他的舅舅啊!”
  
  “好了,此事本宫心中自有分寸。你先去,若是谢安没有做,本宫绝不会让他被冤枉,可是太子做事一向沉稳,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冤枉了自己的舅舅。”谢令容厉声道。
  
  “说白了都是一家人,你们这些皇族真是有皇族的架子啊,非要做到六亲不认是不是?当年大伯就是这样死的,皇后娘娘还要悲剧再一次上演吗?”
  
  谢夫人这一句无疑触碰到了谢令容的痛楚,自己爹爹当时的惨状她至今历历在目,她也从未忘记过那段仇恨,如今孟雅君早就死了,孟家也倒台了。
  
  “你将太子找来,说本宫找他有事。派人将许夫人送回去,她累了,说话越发的没分寸了,就在家安静的等消息吧。”
  
  006一触即发
  
  谢夫人被带了下去。谢令容耳边还充斥着她最后的话语。她也不会怪她,一个妻子担心自己的夫君,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来的。
  
  片刻后有太监回复,说是太子姜修泽外出有事,尚未回宫。
  
  谢令容一听,心中已是有数,他这是故意不来见自己的,一面母子为难。
  
  “你传本宫的话,让周夔掂量着,看此事可有通融之处,就说是本宫这般要求的。”
  
  太监还未走出去,却见一纸诏书传到,严禁后宫干涉朝政。
  
  消息倒是传得快,谢令容心底冷笑。
  
  此时又见太监急急的来报,说是谢夫人在家悬梁自尽了。
  
  谢令容一听,脸色蓦地惨白。当下也顾不得妆容,由宫女扶着慌忙出了宫。
  
  宫门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跪着,那正是谢安的儿子,谢凌。
  
  谢凌生的面红齿白,谢令容看着喜欢,所以经常上凤仪阁玩。
  
  谢凌抬眼看到谢令容的辇车,抿了唇,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稚嫩的声音咬出几个字“请皇后姑姑为爹爹和娘亲做主。”
  
  “凌儿,你快起来。”谢令容看到谢凌的样子,一颗心瞬间柔软了下来,她招手让谢凌走过来坐上了辇车,将他揽在怀里。
  
  “姑姑,你一定要救爹爹啊!娘死了,舌头都伸了出来,我害怕急了,看到娘直愣愣的盯着我,却一句话都不说了。”谢凌说到这里,脸上混杂着眼泪,混杂着泪水,才七八岁的他好像还不理解生离死别的含义。
  
  “姑姑会照顾你,也会救你的爹爹。”谢令容柔声安慰,对着宫人道“去刑部,本宫倒要看看周夔是怎么个证据确凿的。”
  
  辇车缓缓前行,很快到了刑部大院。
  
  谢令容有人搀扶着,另一只手牵着谢凌,走了进去。
  
  刑部的官员个个迎了出来,跪下行礼“谢令容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千岁呢?我看本宫是百岁都没有了,这一个个的都是冲着本宫来,都盼着本宫早死吧!”谢令容看也不看众人,语气凌厉的说着,然后坐在了太监搬过来的椅子上。谢令容身子仍然虚弱,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微微的喘着气。
  
  “臣等惶恐。”几个官员将头垂的更低,才刚刚他们已经得知谢夫人在家中悬梁自尽的事了,此时谢令容来,必定是要责备训斥的。
  
  “周夔,本宫听说谢安的死刑已经定下了。”
  
  “是。”周夔闻言抬起了头,对身边的人摆了头,那人会意,立刻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拿过来了账簿和许安画押的认罪书。
  
  谢令容打开看了,证据果真是确凿,白纸黑字,红色的手印也是清清楚楚的。谢令容握在手中久久没有说话。
  
  “就是你害死我娘的吗?是你要杀我爹爹?”谢凌突然扑了上去,拉着周夔的胳膊,就是咬了下去。
  
  碍于谢令容在场,周夔只能忍着痛,不敢一把推开他,有太监立刻上前将谢凌拉开。只见谢凌扑进了谢令容的怀中,哭着说道“皇后姑姑,你快惩罚那个家伙,就是他害了我的爹娘。”
  
  “凌儿,不要着急,姑姑会给你做主的。”谢令容柔声安慰了一句转而看向周夔“周夔周大人,这证据本宫已经看到了,虽说许安是贪污了,但也罪不至死。周大人如此铁面无私,难道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了?要知道,许大人可是姓许,不姓别的。”
  
  “微臣明白。但是许安贪污的是治理河道的银两,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死罪难免,皇上也已经……”
  
  “够了,周夔,你这是拿皇上来压本宫吗?”谢令容愤怒的打断周夔的话,手中捏着的账簿被一把扔了出去。
  
  ‘皇后息怒。”一等官员慌忙说道。
  
  “他是本宫的弟弟,本宫绝不让他死。这件事,本宫自会和皇上去说,周夔,你的顶戴花翎看来是已经带腻了。”
  
  “皇后息怒,早上皇上已经传来圣旨,准了谢安的判刑,而且皇上圣旨上说了,后宫不得干政。请恕微臣斗胆,皇后此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周夔不卑不亢,娓娓而言。
  
  谢令容气的嘴唇泛白,那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他竟是发了两道圣旨,这是要故意断了她的念想吗?
  
  “去锦阳宫。”
  
  锦阳宫前,侍卫拦住她的去路“皇上有令,此时不见任何人,还请皇后娘娘见谅,请回。”
  
  “啪!”谢令容一巴掌甩在了侍卫的脸上,自己由于用力,整个身子差点向前倾去,幸亏被安然扶住。
  
  “皇后注意身子。”安然小声提醒道。
  
  “好大的胆子,敢拦住本宫的去路,本宫就代皇上教训你一下。”谢令容二话不说,命身边的太监上前就是左右几巴掌扇了过去,侍卫不敢还手,脸上立刻肿了起来。
  
  此事很快惊动了内殿的姜彻,姜彻身边的太监匆匆跑了出来“皇上有令,皇后立刻回凤仪阁。许安之事已成定局,皇后应该注意德行,不要失了母仪天下的威势。”
  
  “他是这么说的?母仪天下?本宫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母仪天下?姜彻,你当真是狠心啊。”谢令容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爹爹的场景,那时候,她求了好久,求了孟雅君,求了他,可终究是没能救到自己的爹爹。
  
  “回宫。”谢令容无力的说道,任谢凌在一边哭成什么样子,也只得搂着他慢慢的走了。
  
  才回到凤仪阁,就传来谢安在狱中咬舌自尽的消息,他许是已经听说了谢令容为他出面无果的消息,心想着已经生还无望,只有自尽一条路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令容无力的向后倾去,整个人仰倒在榻上。宫人慌了手脚,却见谢令容重新直起身子,口中呢喃着“我要沏茶,本宫要沏茶。”
  
  宫女太监不敢耽搁,立刻匆匆下去备了茶叶茶具上前。
  
  谢令容慢慢的走近,在她手中,碧落山水茶的小尖叶现身亮相,翻滚在三才盖碗之中,被澄澈的净水打翻了身姿,茶叶她手中辗转十四泡,终于闻得阵阵清香。
  
  她提起茶盏倒了一杯,慢慢的至于鼻尖闻了闻,微微的啜了一口。此时看见,谢令容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手一抬,将杯子扔在地上,杯子成了碎片,有茶香溢出。
  
  “没有了,没有了。”谢令容懊恼的呆坐在原地,神情变得木然,当初她在茶馆中与文清谈茶论人生,何等的惬意,何等的潇洒。
  
  她曾说,品茶讲究意境。人生茶禅,生得禅茶。茶圣陆羽曾说,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限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竞陵城下来。
  
  他曾说,茶之百味亦如人生百态之后,心自然静,更是明镜。只道是,凡尘如烟,红尘万丈,世俗之事,难得心静。容儿的心境让人佩服,文清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可如今,味道不对了,她泡出的茶完全不是以前的味道了。果然,茶是要干净的人儿才能泡的出,而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发丝,如今的她还是她吗?
  
  她的眼睛突然间瞥到了地上的碎片,冲了过去“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白玉杯?怎么会?”
  
  “皇后娘娘饶恕,奴婢以为你是要泡了茶给皇上送去,才给您递上了白玉杯。”身边的宫女立刻跪了下去,战战兢兢。
  
  “白玉杯,我的白玉杯。是谁弄碎了我的白玉杯?”谢令容颤抖着双手捡起碎片,手指被割伤,也浑然不知。
  
  “快叫太医来,快。”太监看到谢令容受伤的手,慌忙对下人吩咐。
  
  可是一切喧嚣似乎与谢令容无关,她只是看着白玉杯,怔怔的出神,口中呢喃着“终究是碎了,碎了就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文清,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谢令容突然打笑了起来,在场的人听到笑声只觉一阵发凉,此时的谢令容乌丝凌乱,神态疯癫,不由让人觉得,皇后,是不是已经疯了?
  
  “将这盏茶端给皇上,就说是容儿亲手沏的茶。”
  
  太监端着茶盏迅速跑到了姜彻跟前禀报“皇上,谢令容娘娘她受了伤,而且,而且,白,白玉杯,碎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彻也不由得一惊。
  
  他的脚迈出了一步,却又停住。
  
  此时天空中淅沥沥的下起些小雨,太监立刻为他撑起了伞。
  
  姜彻的半个身子却在雨中被雨水打湿,浑然不知。
  
  太监递上了茶盏,姜彻握在手中良久,似是要将它捏碎。半晌,姜彻仰头喝下,茶盏扔在了地上,发出了突兀的响声。
  
  这一夜,姜彻站在了雨中一夜,唯独说了一句话,轻的立刻随风散了。
  
  “没有了。”
  
  身边撑伞的小太监从未看过姜彻这般情况,听到那三个字时,吓得脸色惨白。
  
  转眼去看姜彻,突见他倒了下去。整个身子终于都在雨下,雨势突然很大,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身上。
  
  “皇上……”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笼罩在黎明之下静谧的皇宫。
  
  007镜归尘土
  
  姜彻一病不起,太医诊断,身中剧毒,怕是命不久矣。姜修泽被急召入宫,太医轮流看守,宫中乱成了一团。
  
  姜修泽下令,路颜却被幽禁在宫中,不得靠近皇上寝宫一步。
  
  经过一夜整治,姜彻终于苏醒。醒来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孝贤谢令容意图弑君,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谢令容被带入冷宫的时候,表现的异常冷静。她梳了少女的发髻,换上了一条粉色的长裙。此刻,她是谢令容。
  
  冷宫常年失修,连着几日的雨终于停下,庭院中有着坑坑洼洼的水洼,飘落了一地的落红残花,浮在水面上。
  
  谢令容独坐在院中,耳边风声萧萧,雨声萧萧,灯花减瘦,红烛尽燃。屋内昏黄的烛光微微的照射出来,拉长了谢令容的身形。
  
  谢令容抬起头,突然凄苦的一笑,醒也罢,睡也罢,守护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天长地久,一颗心的地老天荒。
  
  文清,不过是当时的一个梦吧。
  
  他终于无法再容忍自己,一纸诏书,一宫冷色。下毒?他以为自己真的如此狠心吗?他以为自己恨他到要让他死吗?
  
  果然,他们早就不再信任彼此了。
  
  白玉杯碎,情意断。
  
  “文清,容儿累了,容儿先走,你很快来陪容儿,可好?”谢令容起身,慢慢的走进房内,三尺白绫被抛向了房梁。
  
  “其实你上次的梦只做了一半?你有没有兴趣将剩下的梦境走完?”路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边,他慵懒的靠在门框上,没有上前阻止谢令容的意思。
  
  “梦?”谢令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随即淡淡的一笑,继续系着手中的白绫。
  
  “你难道不想看一看你不知道的姜彻?我倒是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在这之后,你再选择自尽也不迟。”路颜说完,走上前,在桌子上焚了一炉香,将一个瓷瓶凑到谢令容鼻子边闻了闻。
  
  谢令容只觉头脑意识逐渐模糊,眼睛无力的闭上。
  
  才黑下来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她看到前方一个白衣男子走遍了大街小巷,终于在一个古玩殿内寻得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他欢喜的一笑,用锦盒小心的放了,送至了大学士府。原来,那只杯子是他精心挑选的,谢令容这才知道。
  
  转眼她已走在小石子路上,那条路是通往文荷院的。她看到周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还能听到欢庆的音乐。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敢上前,却又不得不上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逼着她前进。
  
  然后她看到了屋内两个人正在喝着交杯酒。
  
  那是孟雅君和姜彻。那是他们的成婚之日,也是她和他的。这一刻,她又是谢令容,不是谢令容。
  
  她看到孟雅君偷偷的在杯中放了什么东西,然后满含泪水的看着姜彻。
  
  “雅君,对不起,此生我心中只会有容儿。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其他我都可以给予,唯有爱,我不能。”
  
  孟雅君哭得更厉害,她没有想到新婚之夜,夫君竟会对她说这样绝情的话。
  
  她掩了泪,说道“有与你的夫妻名分,我已知足。喝下这杯酒,我就别无他怨了。”
  
  不由得对孟雅君动容,姜彻一口喝下。
  
  随后姜彻身体出现异样,他搂着孟雅君到了床上。谢令容已经无法再看下去,她转身欲离开时,却听姜彻口中呢喃着“容儿,容儿。”随后,被孟雅君的低喘之声淹没。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原来竟是孟雅君用了春药。
  
  时空转换,又到了谢起被害的那段时间。她跪着从孟雅君房间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姜彻正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的看着。她走后,姜彻去了屋内,和孟雅君大吵了一通,她从未看过一向儒雅谦和的姜彻也会有如此的时候。
  
  为了她,他与孟家闹翻,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后来,她看到宫门前,姜彻跪在地上,面对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祈求他放过许家的人。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先皇不为所动,只说饶了谢令容,因着这件事,姜彻病倒,发了三天的高烧,回来却对谢令容只字未提,只因那时,谢令容根本不愿见他。
  
  她流产,失去一个孩子。却没有看到过姜彻在月下醉了多久。她看到他哭了,那是为她,为他的孩子流下的眼泪。壮志男儿,也有流泪的一刻。
  
  转眼到了她临盆后醒来之日。她看到陵园内,姜彻萧索的身形对着那一座坟墓“你不要怪容儿,一切都是由我引起,孩子也是被我所害。你放了容儿,朕就早些日子下来向你认错。容儿也只是一时的任性,其实她也很苦,比谁都苦。”
  
  这是谢令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姜彻,泪决堤而下。她是为了他才来这里,乞求孟雅君的鬼魂来放过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怎的也这般傻了。
  
  原来,他一直都懂她的苦。
  
  时光又转换到了九渊山上,姜彻意气风发,像极了当年子虚河边的年轻将军。可是他们途中突然遇到克米亚族人的组织,姜彻与部队失散。而后他遇到了野兽的攻击,身上弓箭用完,一路逃之悬崖边,被逼无奈之下,落下。幸而出现一只白色的大鸟,将他拉起救了。
  
  白鸟却非鸟,而是一个容貌清艳的女子,名唤容华。
  
  姜彻得知她为神裔翼族,丈夫却是被猎人误当做非鸟射杀。姜彻心里咯噔一下,不久前,他所带的狩猎队伍里,有人射杀了一只大鸟,策马而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大鸟的踪迹。
  
  容华晕了过去,姜彻一探之下,发现她已有身孕。
  
  姜彻将容华带回宫中,容华本不想去,却听姜彻劝道,宫中太医众多,可以帮她调理身子,且她救了他一命,应该给他机会报恩。姜彻说,她不必担心一切,只要安全产下孩子,是去是留,由她自己决定,他绝不强留。
  
  为了不落人口实,姜彻封了她为华妃。以后,经常去探望。
  
  “我看你看着我时,常常发呆。是想起什么人了吧?”一日华妃,笑着问道。
  
  “你的眉心有一颗痣,倒是和她很像。”姜彻笑着回答,容华见他不说是谁,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温言道“这世间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要两个人坦诚才可。”
  
  “我欠了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从何还起,此生,她怕是不会再原谅我了。”
  
  听到这个话时,谢令容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隐藏在其中,不仔细凑近看,根本不会发现。他却看到了,还一直念着记着。他说她欠了她的,这个话,他从未对她说过。
  
  是她亲手下了药在华妃的药中,由接生婆为她喂下。华妃难产而死,弥留之际,握紧姜彻的手,只说了几个字“救我的孩子。”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一双孩子,也已经危在旦夕。
  
  她终于得以知道,那一句好自为之夹杂了他多少的情绪,愤怒,痛恨,无奈,愧疚,自责……
  
  后来,她看到姜彻对太医院的人下了圣旨,每一个进宫被宠幸的女子,都要喝下一碗药,以确保不能怀孕。
  
  有太医大胆问过,姜彻只回了一句“朕之孩儿,容儿生之足以。”
  
  接下来的事情,谢令容不用去看,也已经知道了。眼前的景物转换,她重新魂归凤仪阁,依旧躺在病床之上。
  
  她才忆起,白玉杯已经泡不出当年的茶香,而他修长的手指也太久没有弹奏美妙的琴音。他们本相爱,他们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却走到了今日。为何经得起生死,却经历不了相互的信任?
  
  一刹那的天昏地暗,她仿佛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她挣扎着,又自己爬了上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澄澈的瞳眸里一丝尘杂也无,清明的如同星月云日。
  
  谢令容看到姜彻站起身子,缓缓的走到谢令容的身边,唤出一声“容儿。”
  
  “文清。”她轻声的唤他,脸上有些少女的娇羞。
  
  ‘姜彻’紧张的扶起她的身子,却听谢令容又说道“文清,那一战我们赢了吗?”
  
  ‘姜彻’一怔,看着她消瘦的容颜,终是缓缓的点点头“赢了,容儿,我赢了天下,也赢了你。”
  
  终于她回到了当初。成了容儿,成了那个掬水嬉戏的水畔女子,成了那个甘心前往生死与共的坚强女子,成了那个歪在他怀中脸红的娇羞女子。
  
  “不知这样的结果,太子可喜欢?”路颜有些清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你到底是何人?”眼前的是一个男子,白玉束发,紫黑色锦袍,身姿风流,正是当今太子。
  
  “这样难道不是对谢令容最好的归宿吗?”路颜淡淡一笑。
  
  姜修泽看了一眼此时的谢令容,难得脸上有安然的神情。
  
  “若是母后有什么闪失,本太子一定会治你的罪。”
  
  “如今太子继位在即,不知太子登基后可否答应路颜一件事。能够还华妃一个清白。”
  
  “你是……”姜修泽蓦然一惊。
  
  “我不是。”路颜迅速否定“所有人都应该相信当日所看到的,太子也应该相信。”
  
  “也罢,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希望神医多留在宫中几日,为母后调理一下身子。如今皇宫有些混乱,我相信神医也不愿意惹到什么麻烦。”
  
  “我走之日,必不会留。此时留下,倒也无妨,太子只要完成你答应之事,我定会让皇后身体安康。”
  
  路颜含笑着举步而去,出了凤仪阁,路颜抬头望了望天,轻轻一叹。
  
  夜色中的冷宫稍稍褪去了那一份华贵典雅,如这宫里的主人一般,在这百花烂漫的盛夏却带着一抹繁华落尽后才有的颓然与落寞。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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