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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大限至(八)

第一百三十章、大限至(八) (第2/2页)

冯妈妈眼尖手快,迅速递了一把小扫帚给沈母。沈母抬手接下,步履迟迟走到棺木前,抡起扫帚扫了扫棺木上的灰尘,然后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棺材,终于退了下去。
  
  杠房的杠夫们见程序走完了,各自手拿了一根长棍,然后组成方阵,齐心合力架起棺材。
  
  沈雪晴见棺材抬出去了,一边哭、一边遵从阴阳生的指示,上脚踹翻了原本在棺材下的长凳。沈雪沅也带着哭腔捧起丫鬟送上来的银盆,对地一掷,砸得咣当咣当响。
  
  哭声大作,震山撼岳。
  
  外头,邓善保急三忙四喊了几个伙夫,将堆在院中的铭旌、圈花、灵幡、云罗、挽幛、挽联、香谱、雪柳等奠仪抱到府外,又有三四个茶房的茶师傅张罗彩旗杆、龙头铜锣、遮阳红伞、绿扇、金瓜、钺斧、朝天
  
  蹬、鹤童、虎判、开路虎等物。
  
  锣鸣开道,只见门前白簇簇一片,香车宝马停在道边,各色凉桥排了一条街的长蛇。
  
  沈复抱着灵牌,走在抬棺杠夫之前,一张张雪白的纸钱漫天降落,直让人眼球发晕。
  
  一行过了市口,只见路上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原是朱家、安家建棚路祭。
  
  沈稼夫和朱老爷原是旧识,一见了面,两人免不得寒暄一番,说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
  
  安老爷和沈稼公从对手成亲家,关系更是深厚,当下上来安慰,说了好些宽慰之语。
  
  沈复不喜安老爷市侩嘴脸,非是问到自己,绝不应答,倒是那安家公子面如美玉、目若朗星,沈复见之心喜,十分盼望与之交谈,只可惜下葬紧迫,没过一会儿功夫,队伍又开始行进。
  
  慢慢到了日中,送葬队伍到了西跨塘福寿山,只见天朗气息,山清水秀,好一处钟灵之所。
  
  阴阳生捧着罗盘,算定棺材的方位,然后才着人挖坑。等坑挖成,他又往坑里添了一匹锦缎,呜囔囔念了几句含混不清的符语,然后随手抓了一把五谷杂粮抛进坑中。
  
  杠夫们看了半天好戏,最后才抬棺葬入土坑,又拿铁锹铲了无数回土,终于在地面线以上培起土馒头。
  
  邓善保娴于世故,一面安排人焚烧奠仪,一面又安排人将事前准备好的墓碑插在坟前。
  
  沈复作为孝子,理所当然跪在碑前,一时只见纸钱乱飞,灰烬四迸,不由低头啜泣。
  
  这一哭,哭到日暮黄昏,彩霞在天边连绵起伏,一群无思无虑的鸟儿排成阵列掠过天空。
  
  沈复回到家里,嗓子已经干哑,仍然守规矩到沈母、陈氏房中问安,然后才回住处。
  
  陈芸可怜他最近事事当先,心下想多伺候,可实在无心分与他,一来才发引过,府里力乱无章,许多事都要她亲自出面过问,二来她怀着孕,自己尚且难以顾全,哪里顾得上其他?
  
  如此又过两日,陈芸将丧礼之后的琐事处理干净,捧了花费账册到陈氏房中汇报。
  
  陈氏见一场丧礼就花出去三千多两银子,不由咋舌心惊,叹挣钱不容易、花钱如淌水。
  
  陈芸本不想多嘴,可理智让她开了口,将账上只剩五千多两银子的事实告诉了陈氏。
  
  陈氏理家多年,当然晓得用钱的地方多如牛毛,也不责备陈芸不懂勤俭,只说:“开门七件事,茶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也省不了,何况还有那些避不了的人情往来?”
  
  陈芸胁肩累足,不敢接话。
  
  陈氏叹了一声,又道:“我也怪不了你,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府里奢靡了这些年,都只道账上还有许多,哪晓得实际所剩无几?若照这势头下去,恐怕不消
  
  两年,账上就冒了,所以你还要多费费心,以后能省则省,有些排场尽可免了!”
  
  陈芸听了吩咐,久久不敢应声,实在是节省不得,且不说沈母那里动不得,连周夫人、吴夫人两处就够让她头疼了,更不消说沈稼公、沈衡、沈翼父子三人头上了。
  
  而花费最多的恰恰是沈稼公、沈衡、沈翼父子三头上。一来,父子三常常要在府里宴客,席上虽非庖凤烹龙,但山珍海错总是免不了的,这在陈芸与炊金馔玉无异;二来,父子三外面从商,交友广泛,应酬颇多,时不时要从账上支取银两送人情。
  
  陈芸最初还问因由,到了后来,发觉理由总离不开那么一条,渐渐也就不怎么问了,只给银子了事。
  
  目下,陈芸见陈氏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叹了口气,艰难开口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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