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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有人高空扔狗,砸在夜跑姑娘的脚边(下)

14 有人高空扔狗,砸在夜跑姑娘的脚边(下) (第2/2页)

周庸问:“为什么囤到冬天啊?”
  
  库管嘿嘿一笑:“狗肉夏天也就十二三元钱一斤,冬天价格贵,和猪肉差不多,二十五六元,所以我们喜欢囤积狗到冬天卖,省得到时候货源不足。”
  
  再给库管递了根烟后,我和周庸就离开了。这时大车司机也快搬完了,我告诉周庸通知吴悠尽快,他们要上路了。
  
  周庸打完电话:“徐哥,我们去吗?”我问去哪儿。
  
  周庸:“跟着吴悠去高速公路拦车啊。”
  
  厢式货车
  
  我说:“不去了,他们能拦下来,最不济吴悠也能把自己的狗抱回来,那边已经没有秘密了,我们在这边待着。”
  
  周庸:“在这儿干吗?”
  
  我说:“刚才那个库管说,他们自己需要的量比出货量还大,每天都得运四五趟小货车。咱就在这儿等着这小货车,看看他们干吗每天需要这么多狗。”
  
  这时已经很晚了,周庸问:“今天他们不能再来了吧?”
  
  我说:“也是,要不咱先回家,明天一早来蹲点。”
  
  我和周庸刚开出去没多远,迎面来了一辆小货车,周庸说:“徐哥,不能是去那仓库的吧?”
  
  我说不知道,回去看看吧。我们又调头开回去,果然,那辆小货车停在了库房门口。
  
  我和周庸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货车司机把狗搬上车,周庸说:“那俩库管就不能搭把手吗?也太慢了。”断断续续搬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歇了会儿,抽了根烟,开车走了。我和周庸点火跟上。
  
  沿着国道,开到西郊工业区的一个院子门口,货车停了下来,几个人往下卸狗,搬了进去。我和周庸研究了一下,觉得潜进去的危险系数太高,不如明天再来观察观察。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到了,坐在车里观察了一上午。除了又有货车运来一批狗以外,还有几个人来买了一些柱状的肉。
  
  周庸:“徐哥,看来这是个卖肉的地方。”
  
  我说是,并决定下午换上行头再来。
  
  回到家里后,我们穿上了能找到的最土的衣服,周庸还带上了他在尸块案中买的金项链,借了一辆小车,我们又来到了这个工业区。我和周庸把车停在门口,院子里的人丝毫没怀疑我们不是来买肉的。
  
  一进院里我就觉得特别恶心。这里十分肮脏,地上到处都是毛发,臭气熏天,一大堆死狗被随意地丢在了院子里,肢体僵硬、大小不一,有些狗的脖子上还挂着项圈。这些狗很大一部分都是被偷盗来的。有的狗一看就是刚解冻,身下有一摊水。院子旁边还有几个狗笼,每只笼子里都塞满了活狗,特别拥挤,看起来像是燕市晚高峰的地铁。
  
  我问一个正在解剖狗的口罩男,他们老板在哪儿。
  
  他放下手里的刀,摘下口罩和手套:“我就是,您想要点儿什么?”
  
  我说我们是来买肉的。
  
  他说:“要狗肉还是羊肉?”
  
  我问他狗肉是什么价格,他示意我跟着他往里走。我和周庸跟着他走到一间像是车库一样的屋子门口。他喊出来两个人,一个拿着一只大铁钳,另一个拿着大棍子,看起来像要打架似的。
  
  我立刻警觉了起来,周庸也是往后一退:“这是干吗?”
  
  “能干啥,打狗呗。”俩人笑了笑,牙齿黑黑的。
  
  然后拿大铁钳的把一只狗从笼子里拖了出来,随后另一个人用棍子猛击狗的头部,直到把狗打晕了。另一只狗就在笼子里紧张地看着同伴被乱棍击晕,眼神惊恐。接着打狗的人把狗带进了里间,剥皮的时候狗没有完全死亡,还在不时地抖动,看得我们毛骨悚然。
  
  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正在给一只死狗脱毛。这只狗看起来很恶心,表皮已经变绿,还有点发臭,看起来死了很久了。他给狗脱完毛后,把狗挂上铁钩,从另一个房间搬出了煤气瓶和火焰喷枪,直接对着狗身就是一阵烧烤,一会儿工夫,狗身表皮就变成金黄色的了。如果没看到之前的一幕,根本看不出这跟新鲜的狗肉有啥不一样的。
  
  老板对着僵硬的我和周庸笑了笑:“那种‘处理过’的狗肉,八元钱一斤,正常的十四元钱一斤。”
  
  我转移话题:“你这儿羊肉怎么卖?”
  
  他说有二十元一斤的,还有二十五元一斤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之前卸狗时拆下来的一只狗头扔到了笼子里。笼子里几只饿得精瘦的狗疯狂地抢食着这个狗头,这种同类相残的画面让我觉得恶心异常。周庸更直接,转身就吐了。
  
  老板看周庸吐了,笑了笑:“小伙子心理素质不行啊,我这就是节约资源。”
  
  我差点一拳打到他脸上,赶紧逼迫自己转移话题。
  
  我说:“我前几天在菜市场买羊肉,四十多元一斤呢,你这二十元一斤和二十五元一斤的和那个一样吗?”
  
  他耸耸肩:“哥们儿你这不是抬杠吗?你买的那是好羊肉,我这都是冻肉,削片涮火锅的。二十元就是全用狗肉和羊肉香精做的,二十五元就是加了猪肉的,吃着更香,口感更好。这两样当真的羊肉卖,涮个锅烤个串,都一点儿问题没有!”
  
  墙角有个冷藏柜,他走过去从里面掏出了一卷冻肉:“这是狗肉掺猪肉做的,你闻闻。”
  
  我伸鼻子一闻,一股浓烈的羊膻味。见我闻了,他很得意:“是不是纯羊肉味?我们用的羊肉香精特别棒,厂家也在这片工业园,一锅水,放五十克香精左右,能卖五十碗羊汤。”
  
  我说:“这样,你每样狗肉和羊肉都给我来一斤,我拿回去试试,然后再决定以后进货进哪种。”
  
  我和周庸拎着肉上了车,开过一个垃圾箱时,我们停下车把肉倒了进去。周庸说:“徐哥,这可真是挂羊头卖狗肉啊。这帮孙子真会做生意,不仅偷狗卖,还能做出多元化的产业链!”
  
  我说:“是,但我们还需要更多偷狗盗狗的证据。现在我们举报了,最多就是狗肉来源不明,即使给他们查封了,也不一定追究刑事责任。”
  
  周庸:“所以咱怎么办?”
  
  我说需要服务在盗狗一线的人提供证据,比如那两个“志愿者”。
  
  第二天,我们跑到库房守株待兔。等到下午3点多时,两个“志愿者”来送今天的狗了。像往常一样把狗搬进了库房后,他们上车走了。我和周庸跟了上去,故意离得很近,让他们很容易就发现了我们跟踪在后。
  
  他们发现后,开始向国道的方向开,我和周庸仍然紧跟着。在国道一个没人的路段,面包车忽然停了,我和周庸也停在了他们后面。周庸想开车,我让他把门都锁上,别熄火,别下车,我自己也没下车。
  
  我们不下车,面包车里的人下来了,其中一个人拿着把弩,走过来,敲了敲车窗:“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人跟着,说吧,跟着我们干吗?”
  
  我稍微按下一点车窗:“Hello,又见面了。”
  
  他拿弩箭指着我们:“小兔崽子,别跟了,再跟小心我整死你们!”见我们没说话,他转头往回走。
  
  我告诉周庸:“激怒他。”
  
  周庸打开车门,以车门作为掩体,开始对着他骂脏话,骂得十分难听,以至于我都没法写出来。威胁我们俩那哥们儿受不了了。转身往回走,举起弩箭就射了我们两箭,都射在了周庸打开的驾驶位车门上。
  
  周庸赶紧把门关上,我把车门车窗都锁死,对方过来拽了下门,没拽开。周庸还在车里骂他、做鬼脸,他又愤恨地射了车门两箭,然后发现没用,不打算跟我们纠缠,回到车里准备走。
  
  我说点火撞他们,周庸一愣:“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快点儿,一会儿他们开起来了,容易撞出事!”
  
  周庸点着火,“砰”地一下就撞了上去,把刚要起步的面包车撞停了。车里的两个人吓坏了,拿着弩箭下车:“你们傻吧!”
  
  我把窗户开了一道缝:“我就想和你们聊聊狗的事,我需要证据。”他们俩气笑了:“你疯了吧,你得有多傻啊!”
  
  我说:“我是挺傻的。我安了一个隐形车载记录仪,上面有你们刚才拿弩射我们,尤其是他,谋杀未遂的证据。我们却不报警,还想好好和你这个杀人犯聊天。”
  
  刚才拿弩射周庸的那个人有点傻了:“你说有就有啊!”
  
  我说真有啊,打开手机里的行车记录仪App,用蓝牙连接上记录仪,给他看刚才行车记录仪拍到的东西。
  
  行车记录仪往往能保留很多证据
  
  他看完后半天没说话:“你想问什么?”
  
  我说:“跟你们俩在国道上聊天我没安全感,咱去个人多点的地方。去CBD的远见大厦吧,那儿人多、监控多,我有安全感。”
  
  我们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远见大厦。周庸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四周都是嘈杂的人声,但这是最好的场合——面对两个有致命武器的人。
  
  我去买了四人份的可乐和薯条,回来坐下:“还真有点饿了,你们饿吗?今晚不用干活吧?”
  
  他们看着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问他们和斗狗场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人回答说:“没关系,我们发现有这么个地方,就把偷来的大狗送去卖钱。然后跟他们的经理商量,每天死的狗我们也拉走,他们也懒得处理,就答应了。”
  
  我问狗不是都得运到仓库吗?他摇摇头:“我们也算替别人打工,抓住一只狗给我们十五元钱。有时候我们会偷卖几只给饭店或者斗狗场,算是私活儿,赚点外快。”
  
  周庸奇怪:“他们给的工资也不高啊,怎么不单干呢?”
  
  他们说不敢:“之前有个人跳出去单干,没几天就死了,中了一箭,有新闻,都能查着。”
  
  我问他们有没有这个团伙大量盗狗然后非法出售的证据,他们说就是自己知道,但没特意留过证据。
  
  周庸:“徐哥,只有口供不行吧?”
  
  我说:“不行,最好有证据链,才能把这帮孙子一网打尽。”
  
  我喝了口可乐,问他们俩组织还招不招人:“你们能介绍别人入伙一起干这个吗?”他们说能。
  
  我点点头,告诉周庸给他表姐打电话,让她到这儿来,周庸问:“找她干吗?”我给他解释,查到这儿基本到头了,再查也就是证据的事,所有的信息我们都已经掌握了,证据的事就交给警察吧。鞠优来了后,我和她解释了一下情况,建议警方派几个人去盗狗团伙卧底,收集证据。她说需要回去上会讨论下。
  
  晚上不要独自在黑暗的公园里行走
  
  我和周庸从大厦出来,周庸说:“徐哥,我有件事想做。”
  
  我让他别突发奇想了,赶紧回家睡觉吧。
  
  周庸:“我太想干这事儿了,你不让我做我睡不着。”
  
  我说:“行吧,你说说什么事。”
  
  这件事就是,我们开车去了温馨家园,把陶涛叫到了他虐狗的体育公园里,打了他一顿。
  
  警察在盗狗团伙里卧底一个半月,终于收集齐了证据,一举剿灭这个组织。虐狗虽然不犯法,陶涛的行为却构成了收购赃物罪,能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一般来讲,这种行为,法院是会从轻判的,但估计他们知道陶涛干了什么后,会想多给他判几年。
  
  事隔两周后,我才有时间约吴悠和王津一起吃饭。王津一见面还是热情地拥抱,吴悠干脆强吻了周庸——她说是作为帮她找到狗的感谢。
  
  在夜市吃着小龙虾时,我问吴悠,她们那天去拦运狗的车,最后怎么样。吴悠擦擦嘴:“狗都救下来了。都在小动物保护协会的基地养着,有一些被人领养走了,还有的狗我们照了相贴在网上,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的主人。”
  
  我说挺好,皆大欢喜。
  
  吴悠沉默了下:“徐哥,周庸,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
  
  周庸:“说呗,客气什么。”
  
  吴悠点头:“那天我们拦下大车后,那个大车司机自残了,拿刀割自己的手,求我们放他走,说他这一趟如果不把狗拉回去,会赔很多钱。后来警察来了才制止了他。”
  
  周庸放下手里的小龙虾,看着我:“徐哥……”
  
  我说:“正常,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会造成一定的后果。你要是觉得有亏欠,咱就从这次卖新闻的钱里,拿出两万元给那个司机。”
  
  周庸:“这样好吗?要不我自己掏钱给吧?”
  
  我说:“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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