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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回 父子离心 雨夜锦枝断(1)

第8回 父子离心 雨夜锦枝断(1) (第1/2页)

墨色亮漆刷就的扁圆木板在不怎么亮堂的殿中盈盈闪着几朵光电,白晃晃的直刺得人目痛心也寒。
  
  木板高举,携着呼呼而过的喧嚣风声,夹着皇帝刻意放任的暴怒,狠狠的落在元恂的身上。元恂吃受不住,身上一阵痉挛,痛呼声冲出喉咙,响彻大殿。
  
  头脑因为疼痛而有的刹那空白让元恂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怕疼也不至于意志力太差,可他现在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早知道,就带上“保护措施”了……
  
  板子没有丝毫的犹豫,举起又落,绝情的重重击打下来,一下、又一下。每一板的疼痛都是剧烈,自最上方的肌肤丝丝渗下去,仿佛一把利刃缓缓的割穿过薄薄的身躯。而每每前一板的疼痛方消丁点,正要蔓延至四肢百骸,便又一板子落下。
  
  伤痕没有办法不叠加,当板子再一次落下时,意料之中的狠狠碾压上才散去疼痛的伤痕,眼前一阵发黑,他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意识迷离中,他听到自己胸腔嘶吼出的喊叫。手指紧紧扒住刑凳,他心里默念着祈祷着他父皇赶紧消气,也希望自己赶紧失去知觉的才好。
  
  云鸠儿是小太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势入了宫,从小到大挨打跟吃饭一样平常,他跟元恂“传授经验”,一就是要大喊大叫,既可以减轻疼痛的难捱程度,还可以向人表明他受教了,刑罚也会快些过去。
  
  宫里的规矩,宫女挨打不可出声,太监挨打要大声求饶。在大家看来,太监是没有脸的贱奴,所以对于这条“经验”,元恂是很不齿的,他想,自己堂堂一太子,仪表堂堂翩翩君子,就是挨打,定也是要英姿飒爽的!就算痛极满脸汗水那也得是楚楚可怜状,而不是嘶吼。
  
  而现在,别说按照他设想的去做到,就连想他都完全没办法去想。
  
  忽然一记板子破空落下,比任何一下都用力都沉重,砸的他险些去了半条命。元恂惨叫着回头去看,原来是皇帝夺了板子亲自上阵。就算都是练武的有力气,但他父皇从来没受过训练,打起人来完全是蛮力,马背上得天下的鲜卑族人、大魏皇帝,力气可真是不小,还没有章法,也不懂技巧。受过训练的侍卫都是让人疼而不会大伤筋骨,抑或让人疼且大伤筋骨表面还不太看得出来,可他父皇出马……
  
  真的太疼太疼,元恂嘶吼个不住,紧紧抱着刑凳大哭特哭。疼痛一阵盖过一阵,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益发的多起来,继而混聚一起,合为豆大的一粒,顺着面颊的弧度或急或缓的无声滑落,只余下丝丝痒觉,却又很快的被身上那无止尽的痛楚,吞噬得再感觉不到。
  
  终于身上沉重的板子渐渐轻飘了,但因着到底是伤上加伤,怎生也没有减轻什么痛楚。他知道皇帝到底是打累了,终于听到一声:“元禧!你帮朕!给朕接着打这个逆子!狠狠打!”
  
  拿过刑杖的元禧叹了口气,趴在刑凳上的元恂松了口气。
  
  明显轻下来的板子,令生生挨了数十折磨的元恂终于从痛楚中扯回了那么一丝理智,即使伤痕重重叠加,依旧是很痛,汗如雨下,但终归恢复了点理智。他一向爱惜面子,是以很快的就一咬牙关,硬生生堵住了喉头处奔涌欲出的痛呼,化作一声闷哼。
  
  皇帝显然对这不满意,他继续放任着自己的怒火,以达到痛打太子杀鸡儆猴的目的,他怒吼着让元禧狠命下手,“打死也是他活该!”
  
  元禧答着是,板子却也没重多少,只是到底打的也不轻,元恂却自始至终狠咬牙关,娇生惯养长大的身子受不住,便狠狠一咬嘴唇。唇上鲜血随即涌出,破处积成血珠,新的一板下来,元恂一个震颤,血珠或被打散滴落地面消失不见,或弥漫入喉头口腔,在元恂头脑昏昏沉沉的嗡嗡作响中含糊挥去。
  
  元恂已几近昏迷,身上痛楚到了极点,炸的整个头脑混沌一片。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皇帝的怒吼:“拓跋恂!你知道错了没有?”元恂不答,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对于元恂的不答话,皇帝更是怒火中烧:“朕问你话!”元禧放下木板,忙上前去,拉住盛怒的皇帝,劝道:“陛下!太子必然是知错了的!只不过现在怕是昏过去了。恕臣弟多嘴,太子犯错,您教训一番即可,不宜打坏了太子才是。”
  
  台阶铺好了,但嘴上不能松,皇帝点了点头,继而怒指元恂道:“他皮糙肉厚还怕挨打?”
  
  元禧垂首:“陛下,太子年幼不晓事。”
  
  “罢了!来人!来扶太子!让他滚回他宫里头去!”想了想,他又把方离开没两步、抬着元恂的几人叫住:“等等!扔去城西别馆,闭门思过。”
  
  太子府都不许住了,这是要废太子啊!元禧一惊,连忙劝阻道:“陛下!”
  
  皇帝挥了挥手道:“不必多言!”
  
  天色昏昏沉沉,闷的人透不过气来。雷霆不断,白芒自天边一下一下的打下来,紧接着又是轰隆鸣响。一日骤雨,傍晚方歇,后园中新开的花,败的一败涂地。花凋枝残,花叶吹离枝头,飘飘然落入其旁那方浅浅清澈池塘,搅扰了池中一方初生皎月。波纹漾漾,送那残花流转塘中,久久不休。
  
  翌日清晨亦无明媚阳光,小径幽幽,繁华点点铺陈其上,粉粉的花瓣儿上些许颓然金黄,昭示着秋风的残忍摧残。素苡把香囊挂上枝头,愿望默默许下,只愿君得安康。苍天无眼,世风日下,人心险恶。长路漫漫无尽,不知何处,可得以安生……
  
  “七姐好兴致!”韩瑛蕊悠悠从身后转出:“哎呀,大清早的来赏花的,恐怕也就我同姐姐了!想来也是有缘。咦?姐姐这是跑哪儿去弄得这一头灰呀?哦,也是,奴才们嘛!见风使舵的多了去了,他们也不知姐姐迷起太子来时是什么模样,让他对你另眼相看的呢!”
  
  阮氏摇头,韩瑛蕊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但也未阻止,只上前去替韩瑛蕊理了理鬓发:“蕊儿何苦,无端费这样多口舌?”
  
  抚着新染的红指甲,韩瑛蕊不高兴的嘟囔:“母亲惯会帮着外人欺负棉儿。”
  
  这孩子又听不出好赖话,又当真了!阮氏当即又好气又好笑:“蕊儿!”
  
  “好好好!”韩瑛蕊道:“母亲对我最好!整日教我说这些子违心话也不知是要做甚!”
  
  一年前头日来府,阮氏重罚于她,而后第二日再见阮氏,她哆嗦着站在阮氏跟前嗫嚅着唤“母亲”,却反被冷冷斜了一眼,她记得那日阮氏的话:“以你的身份也配叫我‘母亲’?你叫不叫岑姨娘娘亲其实我并无所谓,但你不要叫我母亲,你这般叫只会作贱了我。不过一个庶出的女儿,也好意思腆着脸跟我们套近乎?”
  
  素苡缓步上前:“三夫人、蕊妹妹。”
  
  外人面前,她与阮氏的疏离并不会让人认为是阮氏苛待庶出,反倒会让她给人留下无礼印象,谁叫人家表面功夫做的好,人人都要赞一句“贤惠佳妻”呢!
  
  可惜贤惠佳妻大夫人阮氏仗着小聪明逍遥多年,上天赐了她一个韩瑛蕊。就依着韩瑛蕊现在这样,就算一切变故都不在,她能顺顺利利嫁进府,哪怕阖太子府上下就唯她一个女儿家,即使她青春永驻……太子也不会对她有多久的兴趣的。一个人的任性,终究有一天会到达敬她爱她的人的忍耐之最大限度。素苡嫣然一笑:“不知夫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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