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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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沉默下来，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都没心思去想其它的东西，只是注视着抢救室的大门。
　　
　　不时大门缓缓被打开，医生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梁夜忙起身上前道：“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你爷爷醒了，哎！”医生叹了一口气，“谁叫段伟祥进去一会。”
　　
　　段伟祥看了看梁夜起身推门进去，只见梁正锋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段伟祥缓缓向他靠近柔声道：“梁哥你还好吗？”
　　
　　“我怕不……行了。”梁正锋虚弱地伸出手抓着段伟祥的手，“最后……你…快…回去………打开我房间的保险箱……我把我梁岚与我的股份都转移到梁夜的名下，你…替我……保管好股权书…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梁正锋说完这段话，花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他说话很吃力，很缓慢。
　　
　　“梁哥我会替你办的。”段伟祥握着他的手低下头，“你就放心吧。”
　　
　　“公司……公司…你……替我照顾好梁夜，我求你…求…！”梁正锋微微闭起眼睛喘着粗气。
　　
　　段伟祥忙打断道：“我会照顾好梁夜，不过公司的事，我一个武夫不懂这些，梁哥对不起了。”
　　
　　“我……我知道，你去叫小夜进来。”
　　
　　“好的。”段伟祥轻轻松开梁正锋的手，把他的手重放入被子里，起身出去。
　　
　　坐在那里低头沉默的梁夜，闻声抬头看着刚出来的段伟祥，段伟祥眼圈微微发红，看着梁夜道：“小夜进去。”
　　
　　梁夜缓缓起身走了进去，房间内白色的灯光，像冰一般寒冷，没有一丝丝暖意即使是夏末，也像冬天一般。
　　
　　白色的灯光照着梁正锋沧桑的脸庞，铅色的发丝中夹杂着一点点雪白，他艰难地露出笑容，这是梁夜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梁正锋对他微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艰难的笑容。
　　
　　这个笑容深深刻在梁夜的内心。
　　
　　“爷爷！”梁夜走的床前柔声道，“希望你快点康复起来。”
　　
　　“会…会的。”梁正锋尽力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一点，尽管用所有力气说话快一点，为了不让梁夜当心。
　　
　　梁夜将手伸进被子里，拉着梁正锋温暖的手笑了笑说：“我没事。”
　　
　　“小夜啊…你要记住，以后谁伤害你，不能太仁慈，公……公司……以后多听…段叔叔的话。”梁正锋喘气缓了缓，“好…好好活下去……你虽然…有几分才华，但…你对公司一窍不通拿着股份好好过日子吧。”
　　
　　“爷爷！我……我对不起你。”
　　
　　“别……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是爷爷对不起你们……爷爷没用保护不了你们。”
　　
　　“别这么说爷爷。”
　　
　　“小夜啊，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哭，从现在开始不要哭要冷静，答应爷爷。”
　　
　　“我答应，我答应，你好好休息快别说话了。”
　　
　　“千万不要冲动……要冷静……回……回去学校好好修仙，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将来你想保护的人。”
　　
　　“好的爷爷，听您的。”
　　
　　梁正锋喘着喘气笑了笑，接着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床头上的心电图上下起伏得越来越小，慢慢地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冷冷的光照着整个房间。
　　
　　“医生……！”梁夜推门大喊，“快来……！”
　　
　　医生蹑手蹑脚跑了进来，拿起心脏起搏器向梁正锋胸口按了下去，梁正锋的身体被一下一下击了起来。
　　
　　梁夜与段伟祥站到一旁，呆立在那里，他们知道梁正锋已去世，尽管怎么做都挽救不回来，医生这么做只是个意思，相当于是做给梁夜他们看的。
　　
　　他们汗珠从额头滚落，按压梁正锋的心脏，然而毫无作用。
　　
　　梁夜答应过梁正锋不能哭的，把所有的痛都逼在内心里然而眼珠被泪水包裹着，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一旁的段伟祥脱下鸭舌帽低头默哀，梁正锋对他很好，他出身贫寒，为了武侠梦想他抛去了身边的一切，上了少林寺去学武术，没想到自己能感受到天地之气受到大师的指点成了一名武者。
　　
　　后来回到了那个他成长的乡村，这么多年来身上没有赚到一分钱，被乡村人取笑，亲戚朋友们都说他傻，好好不找一份工作，学武术有屁用，武术能当饭吃吗？
　　
　　在加上他父母天生有些傻，所以家庭贫困算是一个残疾家庭，乡亲们看不起他，最后他想了很久来到大城市里找了一份洗车工作，老板经常骂他小心一点，别把车弄坏了劳斯莱斯是你这辈子开不起的。
　　
　　后来在电视节目中看到梁氏集团招武术老师，他去报名，梁正锋发现了他，并聘请他当了自己保镖司机，他开始有了钱，买了一辆劳斯莱斯，并且在城里买了一套别墅。
　　
　　把父母接到城里来，成了他们村最有钱的一个，并且他还花钱为村庄铺路。
　　
　　这一切他认为是梁正锋给他的，所以对梁正锋心怀感激绝无二心，梁正锋去世之前这么信任他，他更为感动。
　　
　　当医生摇了摇头道：“节哀吧！”
　　
　　段伟祥跪了下来默默怔在那里，梁夜跪下拖着膝盖到梁正锋床前看着死去的梁正锋道：“爷爷………！”
　　
　　梁夜磕了几个头，轻轻地把梁正锋的眼皮抹了下来，让他闭着眼睛，医生推着盖着白布的梁正锋走出去。
　　
　　本该几十年发生的事在这一夜之间所发生，这一夜犹如几十年，很漫长很漫长，梁夜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最亲的亲人。
　　
　　此时，东方刚刚翻了鱼肚白，深黑的夜越来越浅，不远处还听得到鸡叫声，可是晨
　　
　　露要多久才会干？
　　
　　行人的脚下是不是沾满着晨露，然后随着阳光，晨露会消失。
　　
　　消失的晨露次日早上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消失的人消失就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
　　
　　梁夜拖着已随他们死去的心脏疲惫地走了出去，行尸走肉一般，早晨的太阳照得他影子斜斜地躺在地上。
　　
　　“节哀吧！”戚夏夏靠近梁夜，“我懂你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真的救不了他们吗？”
　　
　　“是真的，我只能让人伤口愈合。”
　　
　　梁夜站在窗前，看着东方红红的太阳升了起来，段伟祥跟在后面默默点燃一根烟，白色的烟顺着风飘出窗外。
　　
　　飘向红太阳那方。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大雾环绕着四周白茫茫一片，梁氏集团上下所有人抬着黑色的雨伞参加梁岚与梁正锋的葬礼。
　　
　　放眼望去五百多人像军队一样整齐地站在雨中，他们胸口上戴着一朵白色的菊花，早被斜风细雨给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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