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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定西风云起 第三十一章 散入春风满丁州

第一卷 定西风云起 第三十一章 散入春风满丁州 (第2/2页)

并不是看不起对方,只是时运所迫,没法儿那样去做……
  
  在庙里,被高高的供在台上,人们都去添香加火之时,你是圣人。
  
  但只要有个胆大的,去把那高台打翻。
  
  掉落在地的圣人,其实和泥猪瓦狗没什么两样。
  
  这时,那些个香火不断、求福躲灾的信众们却又一个都不见了。
  
  汤中松虽然没打翻过圣人供桌,也没大闹过圣人道场。
  
  但是不知怎么的,从小就明白这个理。
  
  自打懂事起,出门只要路过庙宇之地,或见人抬着神像招摇而过,他免不了都要跟在后面吐两口唾沫。
  
  一吐那些圣人神明虚情假意。
  
  他们香火供奉倒是一口没少吃,却从来不见他真正显灵庇佑。
  
  二吐那些信众香客执迷不悟。
  
  宁愿敬供到倾家荡产,磕头到印堂冒血,也不愿去身体力行一搏。
  
  今日中宵的风露,怎能般配昨日之星辰?
  
  如此浅显的道理却有那么多人都想不明白。
  
  说起来汤中松也因为好奇跟风,而和信徒们分食过一捧香灰。
  
  结果除了腹泻三日以外,毫无点益。
  
  还平白无辜得了个诨号:落九天公子。
  
  来形容他每日蜗居于五谷轮回之所,在其中一泻千里,宛如九天落星的磅礴气势。
  
  三日前,烟雨夜,不知名的小路上……
  
  朴政宏重剑在手却也是对来敌不惧。
  
  但当他听到那句“阁下有何今古”之时,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看样貌打扮,这不正是汤中松带刘睿影去琉光馆听书时,那位奇怪的说书人吗?
  
  “古道音书绝,阴阳两相约。”
  
  此刻,说书人便字号“绝音书”。
  
  没人知道这场场爆满,总是有无尽传奇故事的说书人竟然还是五大王域内顶尖的杀手,拥有人刀师巅峰修为。
  
  一把碧落妖刀,抽丝剥茧,让人如果皮般被一圈圈削下。
  
  一声穿心魔音,灭魂夺魄,让人不觉间被劲力震荡而亡。
  
  但收今贩古。
  
  却是别有一般滋味。
  
  他收你今日之姓性命,贩你昨日之行经。
  
  作为说书人,他讲的并不是故事。
  
  而是真正的历史。
  
  每个人临死前,回忆出的一段过往。
  
  讲来,可能没人相信。
  
  若你能说出故事将其打动,那留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身本事卓尔不群的他却让很多主顾都退避三舍。
  
  毕竟谁能容忍得了自己花了大钱,可是仇人却只用了一个故事就能继续活蹦又乱跳呢?
  
  对此,他告诉主顾……
  
  自己说书,是因为喜欢热闹。
  
  而自己不得不说书,是为了补贴家用。
  
  一个修为顶尖的杀手,却因为目标偶然的传奇故事而放弃刺杀。
  
  明明做着最黑暗的事情,却又喜欢高朋满座的宴饮之欢。
  
  拿着杀人之后高昂的佣金酬劳,却还要靠说书的琐碎银两补贴家用。
  
  这是一个死循环,正说反看都是一个模样。
  
  天下间还有比他更矛盾的人吗?
  
  你说书,便好好说书。
  
  你杀人,就认真杀人。
  
  可是你却偏偏要用说书法杀人,又要用杀人事说书。
  
  他能活到今日也真算是个江湖奇迹……
  
  朴政宏自知阅历尚浅……肯定没有什么故事能打动这位游走于黑百两道多年的老头儿。
  
  论修为,他只是堪堪初入人师……
  
  说不得,只好拼一把……看看能否搏出一线生机。
  
  朴政宏倒提重剑,脚下踏斗步罡,朝绝音书奔袭而至。
  
  只见绝音书缓缓拔刀。
  
  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朴政宏杀去。
  
  朴政宏见状,连忙运劲力,将重剑剑头调转,插在自己前方,以求停住身形。
  
  因为先前奔跑加速,重剑在地上犁出一道三丈有余的深沟方才止住前进之势。
  
  不过,这样一来,却也是堪堪避过了那刀芒。
  
  没想到的是。
  
  这道弧形刀芒竟是绕着朴政宏转了一圈,而后略微下沉,从后方再度袭来。
  
  “当啷!”
  
  电光火石之间。
  
  朴政宏双手死命地抓住剑柄。
  
  双臂发力,以插入地面中的剑身为圆心。
  
  双脚离地,绕着重剑却是转了大半个圈。
  
  刀芒正好击打在重剑之上,传出一声金铁相交之音。
  
  朴政宏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震荡之力,从剑柄处传来。
  
  还不急反应,虎口已被震裂…
  
  整个人被弹飞了几仗远,仰面摔倒在地。
  
  “噗!”
  
  一口鲜血喷出,已然是收了不轻的内伤……
  
  “呵呵!”
  
  绝音书发出两声冷笑。
  
  “不好!”
  
  朴政宏虽受了内伤,但好在刚才一口淤血已经喷出,所以暂时却是没有大碍。
  
  体内阴阳二极劲力运转通畅,丹田之中气息未损,仍有一战之力。
  
  但是听到这声冷笑,他却是不顾一切的堵住了耳朵。
  
  没想到。
  
  这绝音书的音波功竟然不是从双耳灌入。
  
  朴政宏只觉得心脏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阵颤动。
  
  宛如有人把自己的心脏握在手中,狠狠的捏了一下。
  
  于是,他赶忙催动阴阳二极,上提劲气,想要护住心脉。
  
  但随着他功力运行的速度愈快,这颤动之力竟然也是愈快。
  
  而颤动的力度,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汤中松不得已,只好坐那壮士断腕之举。
  
  左右双手,并指如刀。
  
  朝着左右锁骨旁的天宗穴猛地戳进去,整个手指齐根没入。
  
  而后,用自己的劲力,逼着绝音书用音波功灌入自己体内的异种气力,向那两处穿洞而去。
  
  “你很不错,还未曾有几人想出这法子来。”
  
  绝音书缓缓走上前来说道,却是没有再度动手。
  
  “那是因为我比他们更怕死吧……”
  
  朴政宏拍出了体内作乱的音波功,重新站起来说道。
  
  身形迅速的,又摆出毫无破绽的警戒之姿。
  
  “不如说,他们都没有你更想活。”
  
  绝音书摇了摇头说道。
  
  今时此刻。
  
  汤中松正在快马加鞭的,按照朴政宏当当归的路线逆向而去,却不知丁州府城中,又不少人正在谈论着他……
  
  丁州府城内。
  
  赵茗茗已经有些乏了,而糖炒栗子却依然兴致勃勃。
  
  相比于人间街市的琳琅满目,赵茗茗更在意四周的人类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自己……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化形术是不是失效了?
  
  可是侧耳细听四周的议论,却是都和一个叫汤中松的人有关。
  
  似乎那人总是在男女方面做些下流勾当,为人所不齿.
  
  但是却没人敢与他正面抵抗,因为此人好像来头很大。
  
  这不禁让赵茗茗想起了列山中的一人……
  
  不由得一股厌恶的情绪升起,却是再也没有心气儿光着街市了。
  
  “这样的登徒浪荡子……真是哪里都少不了!想我列山,却也是没资格在人类面前继续自诩清高了。”
  
  赵茗茗咬了咬牙,在心里想道。
  
  而那些围观的众人,却也是为了自己担心。
  
  他们没有实力去与那汤中松抗衡,但心中却也是知晓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想到这里,她却又感觉到了些许安慰……
  
  觉得人间,觉得人类也不是那般咄咄逼人,见利忘义。
  
  按他们口中所言,像赵茗茗般的姿色容貌,要是被汤中松那“恶人”看到了,指不定要如何糟蹋。
  
  虽然论年龄,修为,自己定然远胜那个什么中松的……
  
  可若是初来人间红尘,就招惹出麻烦,却是实在有违赵茗茗的本意。
  
  当下便立即招呼糖炒栗子返回。
  
  她们主仆二人住在丁州府城内的祥腾客栈中。
  
  “小姐,你怎么了?”
  
  回到房间后,糖炒栗子看出自己的小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便出言问道。
  
  “我没事,你去打些水来。今日走了不少路,这丁州的风沙比咱们那边大多了……我要好好梳洗一番。”
  
  赵茗茗避重就轻的说道。
  
  “小姐莫不是又想起来那……”
  
  “去打水!”
  
  赵茗茗打断了她的话,伸出食指指向门口,语气略显严肃的说道。
  
  “唉,是不是不要对她这般温和才好……”
  
  赵茗茗叹了口气,可是却也明白这已经改不了了。
  
  很多时候,看似舒适的环境,自觉熟络的关系,实则都是危险的萌芽。
  
  当你在一个人面前学会了肆无忌惮时,便会把这种情绪和行为带给你认识的所有人。
  
  当有一个人愿意包容你的肆无忌惮时,你会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如此。
  
  无论是人族还是异兽,先辈们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因此创建了不同的尺度标准来确人伦,立纲常。
  
  其中,有两种尺度是被广泛认可,且延续至今的。
  
  年龄与实力。
  
  垂髫幼子必要遵从黄发长者的约束管教。
  
  供职于豪门或王族的必要知晓尊卑有别。
  
  以此,为太平世道的基础。
  
  否则,若纲常崩。
  
  那世道,便也不存。
  
  赵茗茗推开窗子。
  
  外面日沉西浦,月转南楼。
  
  她看向自己的故乡,列山的方向。
  
  不自觉的唱起歌来:
  
  独自踱步
  
  看恩怨作古
  
  坐怀不乱的人
  
  是中了多深情毒
  
  唠唠叨叨
  
  说人间太过残酷
  
  造作的,娇怜的,只能自己呵护
  
  怨天尤众叹遍地硕鼠挡路
  
  却是志大才疏,通体迂腐
  
  舍重抢轻还自诩难得糊涂
  
  枉费心机却换来桂烧玉煮
  
  ……
  
  夜来忽梦的全是年少轻狂
  
  近来所思想全是半生夸张
  
  劝诫之言都丢在双耳一旁
  
  痴心妄想能当上半日帝皇
  
  这首歌,是姨娘在她小时候给她唱的安眠曲。
  
  赵茗茗母亲去世的早,自幼由姨娘抚养。
  
  直到上月,姨娘去世……
  
  以她的身份,本是不用参与这列山三年人间历练的。
  
  但她却还是主动要求下山了。
  
  赵茗茗记得这首歌中间却是还有一段唱词的。
  
  但是长大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姨娘在世时,她曾无数次缠着撒娇,让她再给自己唱一遍。
  
  但姨娘总是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尖,笑笑说:
  
  “等茗茗再长大点,就想起来了。若是实在记不得,那便自己填一段儿吧!”
  
  “小姐,水来了!您试试温度?”
  
  糖炒栗子端着水盆问道。
  
  赵茗茗回过头,糖炒栗子发现小姐脸上竟满是泪花。
  
  泪光与月光混在一起。
  
  洒遍了伤心。
  
  歌声与风声混在一起
  
  传遍了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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