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错过你为遇见谁 > 第十四章 爱无葬身之地(四)

第十四章 爱无葬身之地(四)

第十四章 爱无葬身之地(四) (第2/2页)

"是我,快开门。"
  
  我听见她慌乱的开锁声,大概十秒后她把门打开,上来就抱着我:"呜呜,姐姐,我吓死了。"
  
  我拍她,看她也没有大碍了:"走吧,先走。"
  
  正在这时绿毛怪从旁边的包厢推门出来,看见了我们原地绕个圈就要兜回去。
  
  我一叠声地喊:"哎哎,就是他就是他。"
  
  绿毛怪溜的更快,却还迟了一步,他拧包厢门的手被齐享按住,后者微微地笑,神情跟平时略有不同,厉害又戏谑:"还有事请教你呢,你跑这么快,怎么办?"
  
  "干吗?"男孩凶起来:"你谁......哎哟!"
  
  齐享隔空,把外套扔过来:"出去等我。"
  
  里面那样的环境,外面倒是清冷的一条小街,有枝繁叶茂的古树。曾妹妹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看样子又要呕,我拍她的后背,她又什么都呕不出来。
  
  "现在好点。"她说:"开始我心跳好快,还使劲流汗。"
  
  我没好气地接道:"你活该。"
  
  她抱着头默了一会:"姐姐,我要喝牛奶。"
  
  "给你喝云南白药好不好?"我话是这么说,人还是遛到对面便利店买了几盒饮料。把吸管插好递给曾妹妹的时候,身后门一声响,齐享下台阶向我们走过来。
  
  "哎。"我扔给他一瓶水:"挺快的啊。"
  
  "你以为呢?"
  
  "下手没太重吧?我可不想摊上刑事案。"
  
  曾妹妹也回头朝他眼巴巴地看。
  
  他拧开瓶盖:"没来得及。"
  
  "嗯?溜了?"
  
  "没动手他就说了,安非他命,剂量也很小。问题不大。"
  
  这个名词我有点耳熟:"是什么东西?"
  
  "没听过?加个前缀你肯定听过,******,俗称**。"他看着我大惊失色的脸:"当然这个不是,这是普通药用的,很多西药里有,你没准都吃过。"
  
  "这种药不应该严格管制吗?他哪儿来的?"
  
  曾妹妹弱弱地接道:"他家有一间小制药厂。"
  
  齐享点点头:"最新研制的一种减肥胶囊,其中就有这个成分。"
  
  "......还真会利用资源。"我说:"这叫什么事儿,受不了。差点吓出毛病来,嗑药啊,贩毒啊,我想这要是碰上团伙......妹妹,我还没嫁人呢,我冤不?"
  
  "冤。"她乖乖地附和。
  
  我很满意,结果她又加一句:"齐哥哥,你听见了哦?姐姐说她还没嫁人。"
  
  齐享莞尔,不说话。
  
  "曾妹妹,你又精神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她赶紧摆手:"我头晕,要吐了,要吐了。"
  
  曾妹妹也没说假话,她事是没大事了,但一路上小脸还是煞白。
  
  我们商量的结果,还是体恤一下为人母的脆弱和善感,暂不放她回去吓她娘。于是齐享打电话去曾家,说他接到我们,顺道请吃饭。
  
  什么也没吃成。曾妹妹闻到食物就反胃,我们只能一人一杯果汁,在马路上慢慢晃。
  
  "是不是上海高楼太多,把风都挡住了?"我用手扇风,没话找话。
  
  齐享顿了一顿:"想家了?"
  
  "哪有,我从小都没怎么出过陵城,离开一趟,不知道多高兴。"我转头对他说:"你喜欢那里吗?"
  
  "喜不喜欢谈不上。"他想了想,道:"确切的说,是没有选择的偏爱。"
  
  "我一点都不爱。"我不知跟谁赌气似的:"我巴不得离它远远的。"
  
  齐享还没接话,曾妹妹哀怨地说:"讲国语啦,听不懂。"
  
  我才发现我们在说陵城的方言,那个城市安安静静地模样浮现于我眼前,晨曦,薄暮,陵河水,家和每天要走的路。这些景色怎么得罪我了?我和它之间,不知道谁辜负了谁,我替它又替自己委屈。
  
  街边有西餐厅,落地玻璃,白沙发里青年帮女伴切牛排,递还给她,温存缱绻地笑,眉清目秀。我看了一眼,曾妹妹在旁边说:"哇,好温柔喔。"
  
  "呵呵。"
  
  "姐姐你饿吗?"
  
  "还好。"
  
  "那我们等一下再去吃饭?"
  
  "好。"
  
  我配合她一问一答,我甚至感觉着自己嘴唇的开合,一个一个字挤压出来,形状饱满却缺乏生命的。我的思绪似乎刚在某个片段上打了个滑,到现在还没能站起来。
  
  我还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前者是调皮的,后者是调侃的。
  
  "齐哥哥,你真的请客?那我不客气了。"
  
  "你庄姐姐今天省了我一张碟,是的,你可千万别客气。"
  
  我听,但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直到了路口我还在愣神,绿灯亮起来,身边都没有人了,我低声说:"我认识的一个人,他也......"
  
  他也那么温柔又怎么样,他喜欢上别人了,班上的女孩子,卓和说,他们在一起半年了。
  
  我以为多少镇压下去的疼痛,顷刻之间,猛烈发作。
  
  你一定也偶尔经历过这样的时刻,神经仿佛骤然被切断,你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在做什么。过后曾妹妹说,她当时已经走到对面,一回头发现我还站在原地。
  
  她接着说,你像是鬼上身一样,就那么突然一下,眼神都散了。
  
  她隔着一条车流困惑地看着我,接着又看齐享回转身,顿了两秒,然后他走回去,拉住我的手,俯身对我说了几个字。
  
  姐姐,你就像个小孩子--她是这么描述的--乖乖地被齐哥哥牵着过来,我都傻了,他到底说了什么呀?
  
  去去,人那么多,我哪听得清。
  
  我当然没讲实话,真的,是没好意思讲。
  
  当时人潮汹涌,车很多。他的声音却很清楚。
  
  他说,抓紧我。
  
  我清醒的很快,在路中间纠缠太不好看,一到对面我就挣开来:"谢谢齐师兄。"
  
  曾妹妹笑眯眯的看我,大概在想这个姐姐真是虚伪啊。
  
  齐享也没有难堪的神色:"不客气。"
  
  "你们当我不存在,真的。"曾妹妹说,一点都不像刚磕了药的样子,可精明了。
  
  我挽过她走在前面:"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啊。"她不满道:"姐姐,你看我有什么都告诉你。"
  
  她这么一讲我倒想起来了:"对了,你跟他,你们有没有......"
  
  曾妹妹摇头,说绿毛怪同学上来亲她,让她吃那个药片,说一会儿更high,结果就把她给high洗手间去了,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她丝毫不避讳齐享,声音不低,我松口气,又觉得脸红。
  
  "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她老气横秋地叹息:"但是他太过分了,他不爱我,他光爱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首先该去捂她的嘴还是捂齐享的耳朵:"小姐,你克制一点。"
  
  "哼。"
  
  我犹豫一下,决定还是讨厌一回,做个说教者:"有些事吧,还是跟自己爱的人分享,才美妙。"
  
  她嘀嘀咕咕,突然问:"那你是跟自己爱的人不?"
  
  我这厢还在酝酿十年树木百年育人,突然被她这么一打岔:"呃?"
  
  "你的初吻啊?"小姑娘眨眨眼睛,对我使个眼色。
  
  当事人就在旁边,她存心的。这个自我的小女孩肯浪费时间,做一回配角来成全他人,我应该很感激。但是此时我只非常尴尬和为难,转头看看齐享,他也注视着我。
  
  "哦,那个啊,只是意外,真的。"
  
  我盘腿坐在床上看深夜肥皂剧,晃悠着遥控器,一边神思昏昏地托着腮打呵欠,电视上卷舌头的人鱼小姐守着满桌泡菜抒情,哎呀中国哪有我们这样好喝的酱汤啊。
  
  再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我想,嗯,应该是睡了。
  
  我就爬下床,拿着换洗内衣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出去,走廊上没亮灯,上了清漆的地板横陈于月色里泛冷光。楼下热带鱼缸的氧泵正在工作,静夜中有流水声,气泡圆润又规则的破裂声,除此之外,会发出响动的,只有在下。
  
  警报解除。
  
  我踮着脚往浴室走,琢磨,我紧张什么呀我到底紧张什么呀。齐享他也没表现出不愉快对不对?当然他也没表现出愉快。
  
  废话,换你你能愉快么。
  
  我又没说错话,当然当人家面那么讲......那还能让我怎么回答,是啊是啊,初吻是跟自己爱的人啊,像话?
  
  你傻嘛,你不会岔开话题?
  
  我也想趁机撇清楚呀。
  
  是啊,撇清楚,人家没怎么样,把自己亏心的一回来就躲房间里,出息!
  
  唉,我也不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路上看着齐某人我就害怕,他他他明明什么也没表示,怎么就那么吓人呢。
  
  别提了,那不就是个变,啊变,变......
  
  "态"字翻滚一周,念及他在暴雨中没打伞来接我,买感冒药,带我过马路,我良知上一激灵,又把那个字咽回去了。本来都走过齐享的房门口,想想又退后一步,蹲下从门缝往里面瞅,是没有光亮,还好还好。我拍拍手准备站起来。
  
  接下来的场景我很想把它形容成一幕惊悚片,至少是个悬疑片,动作片也可以凑合--门瞬间从里开来,同时"啪嗒"一声轻响,过后我一回忆,那是壁灯开关被推上去的声音。
  
  齐享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居高临下的看我,背着光。
  
  我惊吓携羞惭了作用两秒,然后就成功的过渡到成怒了,这算什么,躲门后面,真猥琐呀,我没意识到我此刻的姿态比谁都猥琐,我想他其实心知肚明我在避他,在这潜伏着逮我,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后来想一想,的确,我当时对他,偏见那是很强烈的,其中还掺杂着某些挫败感,怎么每次遇见他,我都显得那么二百五呢?当然面对沈思博也有这个现象,但那属于情感的不可抗力。可是齐享,那时候我把他当成我生活里,不相干的外人。
  
  还有一个原因,紧接着,就要说到。在眼下齐享对我说了一句,庄凝,你有完没完。之后。
  
  我爬起身,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没完了,他显然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他是真恼了,被我惹翻了。
  
  我在很长时间,对于齐享,都有一个这样认识上的偏差,我以为他是经验丰富的,至少谈过十次八次恋爱的,系花都轻松拈来,虽然没能固守。
  
  感情对他来说,肯定是打了锁血补丁再加全套攻略的轻松游戏,他比我玩得转。
  
  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他年少老成,淡然内敛是常态,谁都别想让他上心的模样。也大概因为他相当优秀。
  
  所以我不担心伤到他,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对一个人动了心以后,同样会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拿她每句话当回事,又怕自己太拿她当回事,被她伤自尊了,也会卡在那里不知进退,她之前一直躲着他,半夜又跑来招惹,门口透着一点光,他坐在那看着她的脚步蹑声过去了,又回转来,整个人都伏在那里,不知道转什么心思。
  
  于是他总算被惹翻了。
  
  这是我后来终于明白了的,只是不知道明白过来时,是不是已经太迟。
  
  我说:"嗨呀你这个人有意思嗨,我梦游你也要管,你当你......"
  
  话到半途我听见"咔哒"一声,那是门把手被松开的声音,它利落而且愉快的弹回原位,再接着一声钝响,门扇往后撞上墙,再回来,而齐享伸手一把捞过我。门边撞上我的胳膊,我的痛叫全被堵在半途。
  
  他的唇舌之间有轻淡的烟味,跟上次一模一样。
  
  六年之后的我得说,这是我人生当中,最刺激的吻之一,充满天时地利的戏剧意味。而当我用正面和柔软的目光来审视和回忆它时,看见的是这位先生正被六年前的我用内衣抽打。
  
  我要是旁观者我也觉得这一幕真是好玩儿,高大挺拔的青年,两只手固定住女孩的脑袋,她就像一颗被往后弯折的大头菜一样,发不出声音,徒留两只胳膊比划,一点布料没头没脑抽在他肩膀上,他能感觉到就怪了。
  
  其实我也没有怎么察觉自己手上的动作,几乎所有的知觉都在嘴唇那里,它们被纠缠、厮磨,始终不放过,哪儿哪儿都是他的气息。我耳鸣的厉害,仿佛又回到月余前的那夜晚,一个念头逐渐自昏茫之中显山露水,那我自主的,选择性剥离出意识的片段。
  
  在它给自己清晰地定了影之前,我模糊地尖叫一声,使吃奶的力气挣开齐享--这么说不确切,是齐享先松开我。
  
  我们互相看着,彼此压低声音,咻咻地喘气。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一看见他,潜意识里就羞愧的要命,就想躲,就张口结舌,就被害妄想症发作。
  
  因为,上一次是我主动的。
  
  那夜齐享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人事不省,他把我扶到外面,我醉眼迷离地和他挣。
  
  "够了没有,够了我就送你回学校。"
  
  ".........%*%¥"
  
  他凑近了才听清楚,我说,够你个头。
  
  我当时的状态,是随时有可能吐在他身上,劝也没用,于是他暂且放手,随便我自己跌撞着往前,但只要离车道近一点,他就把我给拖回来。
  
  就这么的,我在他身边大约一米的范围内来回打转,转眼看他点一支烟,二话没说就伸手从他指间拿过去。
  
  我至今感谢齐享那时没说好女孩不抽烟这种废话来折磨我,他只重新抖出一支来点燃。我被呛得咳起来,他也就象征性的拍一拍我的背。我气流渐渐平顺,仰起脸,嘬唇对他吐一缕烟。
  
  他看着我,拧眉笑一笑。
  
  老实说,彼时在酒精和绝望的困厄之下,我大致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心的,女性,最纯真的女性,她也会明了,哪些动作是危险的,是有可能让道德在你身后踹上一脚,把你踹出好女孩队伍的。
  
  但是我那会儿,就是克制不住。我描述过的那只鸽子眼在心里不停转动,难受的要命。是个不讨厌的男人就可以。
  
  齐享低头注视我,大概在想,这个女孩子,她执着的要坏一坏,她这是坏给谁看?电话都打串了,该在的不在场,她白坏了。
  
  但也许因为我年轻,长得不难看,他还是配合了。
  
  ......
  
  我还能说什么呢。酒醒了就指责别人乘人之危,当受害者当然比较容易。我都不知道该先给自己还是齐享一个耳光。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刚才挣扎的时候把一小撮头发都扭断在他指间了。
  
  齐享后来告诉我,之前他还试图跟我好好交流一下,如果我不反感他,能不能试着好好相处?他想说,其实他挺喜欢我,从第一次见就印象不错。
  
  就是看到这撮头发他才想,算了吧,她都这样了,自己弄得像个强奸犯,有什么意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陈长安牧云瑶 罗天蓝秀儿 从我是余欢水开始 龙族:重启新世界 他比我懂宝可梦 叩问仙道 重生之苍莽人生 唐朝工科生 紫气仙朝 重生1991:开局迎娶绝美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