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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云中月 第一章 云州月

第一卷 云中月 第一章 云州月 (第1/2页)

后世关于端岳王朝的了解和研究材料大多来自一本叫做《端岳志》的史书,由于年代久远,这本史书章节多有散佚,且作书之人已不可考。后世史学家们对于这本书也是争论颇多,原因一是这本书所讲述的历史过于奇幻,很多的史学家从一开始就质疑其真实性,认为这本书应当是一本类似于史书体裁的小说;二是因为这本书的作者在行文上过于春秋笔法,有很多地方语焉不详,对于其中事件的原委描写详实的很少,因此很多人怀疑这本书附会大于写实。
  
  据《端岳志》记载,东玄洲常年战事,兵戈不断,端岳边军每年战死沙场的将士高达三成,事实上的死伤惨重。
  
  端岳王朝边军每年上番的时间固定在春初和秋末两个时间,与王朝科考取士的春秋两闱相连。每年这两个时间上京城长安都会很是热闹,士子进京和府兵赴边都会是举国的大事。
  
  至于其他时候如战事吃紧之类的,朝廷会另发昭示募兵。
  
  平日里偶尔有零零散散的百姓来投军,则大多不规定时间,在军中的待遇也跟府兵一样。但是如果没有大功的话,回乡后仍然为普通百姓,不落府兵户籍。
  
  端岳治正十六年,立春前后,一如往年,边关补兵。
  
  云州城南的官道上,一队队的来往军士,有些是云中军的巡营兵,有些是从南边陆续到来的折冲府上番的府兵。除了这一队队的军士之外,官道上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路人,背挎行囊,没有府兵的甲胄装束,也不成群结队,零零散散、慢慢悠悠往云州城的方向走。
  
  云州城是一座军镇,基本没有什么百姓,一座城大体上就是一座兵营,只有个别的军士亲眷实在放不下自家的儿郎,不远万里来这座城里做一点勉强糊口的小生意,除此之外这座城里基本没有普通老百姓。
  
  这些不远千里来做生意的小生意人们目的也不是为挣钱。虽说不一定能时长的见着,但能在一座城里,好歹也能算是远远的陪着丈夫或是儿子从军了,只不过这样的人比之屯兵六十万的云中都督府来说,算是少得多了。多数时候,这些官道上零零散散的赶路人大多都会是来投军的。
  
  端岳王朝边军主要的兵源是全国一千六百多座折冲府每年来来往往的府兵,除此之外也会有一些不是府兵的青壮自愿来边地投军,不过毕竟是很容易就送命的差事,所以这样自愿来投的总还是少数就是了。
  
  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间,一个低头走路的年轻人并不起眼,与旁人一样风尘仆仆,短褂长裤,袖口束紧,裤脚绑腿。本是一身干练,但许是赶路太久,那一身衣服被尘土污垢染得看不出来颜色就看着不像那么一回事了,头发虽然束起来用一块半点也不像头巾的破布条简单的扎了一下,但还是看着乱糟糟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灰头土脸也看不出来本来的样貌。这个看着有些邋遢的样子在路人里一点也不出奇,倒是年轻人手里攥着缰绳牵在身后的一匹马引来了不少路过之人的关注。
  
  毕竟是离边军的营地不远了,来来往往的又多是一些朝廷正规的军人,对战马这种物事自然都比较感兴趣。年轻人牵着的这匹马一身枣红,全无杂色,膘肥体壮走步踩点,一看就不是那一般农家百姓犁地拉车上不了大阵仗的驽马。就那块头和走路的姿态,懂行的一打眼就知道必然是上等的宝驹无疑。
  
  一个看着有些落魄的年轻人,看装束就不是军人却牵着一批足称神骏的战马,马上还挂着端岳边军制式的横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赶路的方向自是往云州城去,大半是要去投军的。
  
  普通百姓投军这种事在端岳王朝的边军之中是一件很值得敬重的事情。边城都是军人,知道边疆战事的惨烈,南边的百姓有勇气来参军的都自然要被高看一眼,本事如何且先不说,但至少勇气不差。
  
  这个牵着马走得有气无力的年轻人姓李名长安,一路走走停停时近日落终于到了云州城下,入眼便是云州高耸近入云的城墙和城门上那中规中矩两个大字“云州”。这一路走来,印象里也就京城长安的城墙比这里高一些。在一路走了个把月的李长安看来,城墙越高说明城池越重要,既然云州城的城墙跟长安城差不多,那想来云州城差不多也跟长安一样重要吧。
  
  城门口人来人往,进城要排队,还要接受盘查。城门口一众军士甲胄齐全,入城的人必须一个个查验身份行囊,没有问题方能入城。作为边塞战略重地,云州城的防卫一向很严格。时近日落,云州城前还排着长长的一队人等待进城,等到李长安排到城门洞前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城前负责查验的军士领头的是一名校尉,亲自查验他们的身份路引。轮到李长安的时候,那校尉看了眼他的路引,又看看他牵着的那匹马和马背上那柄连鞘的横刀。那长刀的样式和如今军中配置的战刀不是一个制式,应该是上了年头的,虽说也是军刀但与现下军中被端岳工匠们改良后装配的横刀还是有些区别。
  
  那校尉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把目光转到李长安身上,面无表情道:“来投军?”
  
  “是。”
  
  “这马是你的?”
  
  “是。”
  
  “哪里人?”
  
  “兖州。”
  
  那校尉盯视着李长安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示意放行。他觉得这个看起来跟其他来投军的人一样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有一点特别,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李长安抱拳致谢,校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李长安牵着马往前走出几步,那校尉看着这个感觉上不大一样的年轻人背影忍不住又说了几句,告知年轻人投军的录兵处在城中校场,今日已经休歇了,要投军得等明日;进城后可以先去西南角找个地方住下,明日再去报名。
  
  李长安脚步稍顿,点了点头继续往城里走去,那校尉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才继续开始干活。
  
  穿过长长的城门洞,李长安借着月光和路边零散昏暗的灯火第一次看到云州城内的景象。没有南边城池的灯火繁华,相比于那座天下之首的长安城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端岳王朝富庶,京城长安是东玄洲第一大城,夜间坊市更是繁华异常,过了丑时都还有商家店铺开门营业。一到夜间,长安城里仍能亮如白昼,城外几十里都能看到长安城那照得半边天都通明起来的灯火亮光。
  
  相比于长安城,这云州到了夜间就冷清的很了。城门一关,街上来来往往的除了刚进城脚步匆匆的赶路之人外,就是来往的巡营军士,没有闲逛的,更没有喝醉酒满街找春楼勾栏的醉汉。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赶了个把月的路,终于到了此行目的地。这座看着荒凉的城池,就将是他接下来要呆很久的地方了。这一路上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偷跑出家门这件事,好几次走在路上差点就忍不住掉头回去了。可一想到回去的路也不短,加之才走一半连个云州的影子都没摸到就回去,李长安觉得委实有些丢人,所以就这么三步一回头的来了这儿。自小到大没吃过苦的李长安觉得自己能坚持一步步从长安走到云州,绝对是个值得好好说道一番的大事情。都说江湖路不好走,自己走了一路除了吃了二斤土、睡了几回荒草堆,李长安也没觉得江湖路哪里难走了。
  
  过去吃土的一个多月在脑海里兜兜转转撒了一会弯,李长安平复了一下心情,牵着马就着路边稀拉昏黄的灯光往城南的宿营地走去。
  
  作为边地关城,云州城内是有宵禁的。宵禁以后城里城外除了当值巡逻的军士,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随意走动,违者杀无赦。李长安他们是属于最后一波进城的人。城门已关,半个时辰以后宵禁就要开始了。
  
  云州城为了给这些刚进城的人安排个去处,在城池的西南角常年安排有一片营帐以供住宿。军镇多是军人,自然粗犷,这片营帐只提供住宿,吃食干脆没有,全凭自己解决。如果自己也没带吃的又找不到人搭伙,那就只能饿着。
  
  拴好战马,当值的军士带着李长安到达给他暂住的营帐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一人坐在桌边翻书,另一个坐在他对面正在说着些啥,看样子上下嘴皮打架打得很是起劲。
  
  那领路的军士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剩下营帐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或者准确来讲是两人面面相觑,那个翻书的自李长安进门连头都没抬一下。
  
  边军营帐内左右都是大通铺,帐中间隔开摆着几张勉强算是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李长安在通铺上找了个空位一边把行囊放下一边观察先到的两个人。
  
  坐在桌边翻书的那人,一身读书人的儒衫,身形消瘦,面容冷肃加上鹰钩鼻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冷暗。从李长安进入营帐到现在,那人一直在研究捧在手里的那本书。
  
  坐在那冷硬年轻人对面的也是个年轻人,面容看起来就柔和许多,一身短衫轻便干练。如果不是从头到尾滔滔不绝的说话显得有些话痨拉低了旁人的印象,他应该当得起姿容俊美的评价。
  
  在李长安观察他们的时候,这个长得有些漂亮的年轻人也在观察他,并且还主动搭话:“唉,新来的?也是投军?”
  
  虽在问话,还问的是废话,但那年轻人也不管李长安给没给反应就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赵平川,凉州人氏,比你早到了几个时辰大概。”
  
  姓赵的年轻人边说还边指了指坐在桌边翻书那个儒衫读书人,继续自言自语:“这人可能是个哑巴。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我跟他说话说了一下午,他都没搭理我,一直在看他手里那本棋谱。”
  
  李长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也算打招呼,但并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个木盆去打水准备把走了一路背过来的那一脸一身的尘土都洗一洗。
  
  那个漂亮的年轻人见这新来的也不说话,一边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一边小声嘟囔:“这怕不是又来了个哑巴?这他娘的,老子还不得寂寞死?要不要换个帐找个能说话的一起住……”。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却是挪都没挪一下。
  
  李长安就着冰凉的井水,把一身的尘土都洗了洗。脸上层层叠叠的尘土都洗掉,原本包浆的脸终于露出真容,不如先前那赵平川长得好看,只能说算是面容普通里面好一些的那一撮。洗漱一番周身轻松了很多的李长安又打一桶水灌满水囊,然后提着水囊和木盆走回营帐。木盆放回原处,从包裹里拿出干粮提着水囊走过去坐在四方桌边空着的一边坐下,面朝着营帐的门,抬头能看到帐外。把水囊干粮都放在面前,然后看着另外两个人。
  
  三人围桌坐。
  
  赵平川有些好奇的看着李长安的一系列动作,但是没有说话。李长安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定定的看着那个儒衫读书人,赵平川随他的动作也看着对面那人,场面寂静无言语,但是看人的人目光执着。儒生本来并不在意,继续研究自己的棋谱,但是大概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执着的眼神让他皱了皱眉头,但是仍然没有抬头,却是开口说话了:“有什么话直说,拉家常就算了。云中军人多,云州营也大的很,云中军打仗也很多,过了明日以后能不能再见到都是两说,没有交朋友的必要。”
  
  原本要翻书的手指了指对面的赵平川:“包括你。”
  
  赵平川撇了撇嘴,但是没有反驳。
  
  李长安从那读书人开始说话就一直认真的看着他。见他说完,这才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帐门外,也是第一次开口,自报家门:“我叫李玄,兖州人,来投军。”李长安给自己起了个化名叫李玄,毕竟自己的名字跟京城长安是一样的,有些特殊不大方便。这一点在家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所以偷偷摸摸弄路引什么的时候就一直用李玄的名字,李长安觉得光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聪明的很,不比某些人差了。
  
  那读书人抬头,认真看了一眼李长安,示意他继续,然后低头接着看棋谱。
  
  李长安继续说话:“我来这里投军,保家卫国算是一方面,自小听说边军打仗很多也很苦,想来看看。想建功立业也是一方面,升官发财什么的,发财我不需要,升官可以有;还有就是想要证明,虽然读书我读不过某些人,但是打架我还可以试试。”
  
  这个某些人是什么人并未细说。
  
  李长安带着些思索在说话,沉默了一瞬之后笑了笑,“当然,跟你们说这些没有意义。只不过毕竟是要从军了,我听说进了军营,同袍似兄弟,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们成为兄弟,但是能认识多一个人也不算坏事。”
  
  对于这一点,赵平川很自然的举双手表示赞同。那个读书人也没有表示反对,反倒是犹豫了一瞬主动开口:“我叫刘文周,字清文,洛阳人,来参军。”
  
  这一下,长相漂亮、咋咋呼呼的年轻人赵平川很是有些吃惊,猛的拍了一下李长安的肩膀,指着刘文周对李长安说道:“我说,兄弟你可以啊!我跟他说了一下午的话他愣是一个字都没理我。你坐到这还不到半柱香,这家伙不光开口了,还说了自己姓甚名谁来自哪里,来干什么!”说着又猛的对着李长安抱拳,“就你这本事,兄弟我服气!”
  
  动作夸张、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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