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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重若轻

举重若轻 (第1/2页)

佛教学者唐一玄居士曾任军队医院院长多年,后来在各个佛教学院授课,佛教著作甚多,由于与我的观念风格不同,对我一向批判多于赞美,但有一次,他竟然很高兴地赞美我处理事情“举重若轻”。我一生受人批判也好,赞美也好,多不介意,但唐老的这一句“举重若轻”,颇令我感到受宠若惊。继而回想自己一生立身行事,的确是本着香严智闲禅师的诗渴“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来待人接物,这句话和“竹影扫阶尘不动,雁过寒潭水无痕”的意义相同,也就是说什么事过去了就算了,绝不会计较得失,或是留恋或懊悔。唐老以“举重若轻”四个字来形容我的为人处事,自觉堪能承当。
  
  记得刚来台湾的时候,我曾在寺院里担任打水、挑担、拉车、采购等工作。寺里的住众看我无论做什么粗重的工作都好像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所以凡是需要用力气的事情,他们都叫我去做。其实我每次拉车拉到要上坡的时候,往往因为用尽全身的力气而晕眩呕吐,但是因为我常怀惭愧感恩之心,所以能产生源源不断的力量服务大众。四十多年前,我为教界长老编辑杂志之余,还经常为其他报章刊物撰写佛教文章,长老看我勤于写稿,又不收分文稿费,以为我笔到神来,“举重若轻”,所以连发行、邮寄等一切工作也都交由我包办,其实我常常为了写稿而搜索枯肠,通宵达旦,不过因为我心中充满弘法利生的使命感,所以不论给我多少工作,我一样都心甘情愿,胜任愉快。后来我经常南北弘法,以火车、汽车为办公室,准备文稿,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能即刻乐说不倦,信徒以为我才思敏捷,“举重若轻”,更加喜欢邀请我去说法开示。其实,弘法的最初几年中,我经常为了一篇讲稿而案牍劳神,镇日思维。如今我年届七十余岁,经常一天讲话下来,就感到身乏口干,但每次看到信众们渴望佛法的眼神,就忘记一切辛苦,所以依然精勤度众,乐此不疲。
  
  有人说:“如果要跟谁过不去,就叫他去办教育,编杂志,建道场。”但是许多年来,我教育也办了,杂志也编了,道场也建了,其中各有不同的问题,有的频遭人为的阻碍,像福山寺的寺院登记执照因有关主管互踢皮球而一再延迟,直至八年后,才给予核准;西来寺初建的时候,因异教徒排斥而遭到抗议。有的饱受天灾的侵袭,像佛光山台风来时的洪水、山崩,极乐寺墙瓦的坍方、倒塌……往往将多年的建设毁于一旦。有的是接管别人办不下去的事业,例如接收福国寺、圆福寺之后,才知道还要偿付前人的债务。凡此都因为我稍具发心、愿力,所以虽然困难重重,我也不觉其难;因为我非常注重情义和结缘,所以尽管备尝艰苦,我也甘之如饴;因为我肯随缘、随喜,所以即使忙碌不堪,我不觉得忙不过来;因为我愿意忍耐、承担,所以纵然一无所有,我不觉得空乏无力。总之,无论什么繁复的事情到了我这里,都因为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所以自觉能够“举重若轻”地承担。
  
  文殊菩萨以“无”为不二法门,慧开禅师以“无”为宗门一关,惠能大师以“无”摄受傲慢的同道,道树禅师以“无”屈服外道的神通。“无”可以说是世上最美妙的道理!我一生中所遭遇的棘手事件不知凡几,像寿山寺建好之后,军团司令部下令强制拆除;悍民想穿越佛光山作为产业道路,不惜以暴力威胁逼迫;台北七号公园观音事件,眼见即将酿成政教冲突;佛牙来台,异教唆使教徒捣乱阻挠。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险厄,有时我以理说服,有时我以静制动,有时我以诚感化,有时我以慈折服。总之,我没有特定的方式,但是因为我心中常保空“无”,如明镜一般,胡来胡现,所以能够产生“无尽”的力量,“举重若轻”地统摄了有尽的招术。
  
  五十年前,没有法师愿意久留宜兰,我自告奋勇前往弘法。到了那里,才知道不但寺院内住满军眷,僧俗杂处,而且信徒涵盖老、中、青三代,他们有的亲近寺院很久,但所接触的未必是正信佛法;有的忠心耿耿,但个性强悍;有的男众性情特别刚烈;有的年轻活拨,蹦蹦跳跳,不易为保守的老成信徒所接受。我一待数十余年之久,不但和当地民众水**融,和谐相处,而且将正信佛法带动起来,让宜兰成为台湾佛教发展的摇篮。当年宜兰的信徒,直到现在,仍对我关怀备至,一听说我有什么事情,比谁都热心着急。像礁溪的佛光大学,从土地取得到建筑工程,他们都卖力参与,功不可没。很多人惊讶地问我当年是用了什么方法,能在他们心目中一直具有“举重若轻”的形象?我想大概是由于我掌握住老年人的经验、中年人的稳健及青年人的力量吧!
  
  后来,我在各处建道场,信徒的性格种类更是多得不胜枚举,但我依然应付自如:来的是军人,我和他讲军人法。来的是商人,我和他讲商人法;来的是儿童,我和他讲儿童法。来的是老人,我和他讲老人法;来的是妇女,我和他讲妇女法;来的是伤残,我和他讲伤残法。此外,对于喜欢修持的人,我举办禅坐班、念佛会;对于追求慧解的人,我开设佛学班、读书会;对于擅长艺文的人,我举办技艺班、写作社;对于偏好慈善的人,我成立服务队、救济会。总之,我应机说法,让信众能将佛法带到日常生活之中;我观机逗教,让大家发挥所长,所以就能够“举重若轻”地将佛教带动起来。
  
  俗语说:“宁带一团兵,不带一团僧。”出家人的性格虽然比较超逸淡泊,无所勉求,但相对地,因为不求名,不求利,有时候也很难动之以情,动之以理,所以教育僧团徒众,不像带领世俗企业里的员工那么容易。而我,除了分布在全球各地百万名信徒之外,还收了一千多位出家弟子。我每天不但必须处理忙不完的法务,还得分神为他们处理情绪问题、读书问题、修持问题、弘法问题、养病问题、请假问题。每次主持教育座谈会时,总有人问我如何带领这么多弟子。其实这就像《维摩诘经》所说:“弟子众尘劳,随意之所转。”尘劳虽多,但是如果我们能够随意转化,就可以“举重若轻”地转烦恼为菩提,转愚痴为智慧。徒众亦然,无论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问题,因为我在思想上能够和时代的脉搏一起跳动;我在方法上,能够随着各人的根性施以不同的教化;我对于弟子不如法的地方能够心怀慈悲,循循善诱;我对于他们不懂事的地方,能够宽容谅解,不去计较,所以再冥顽不灵的人,我都可以“举重若轻”予以转化。
  
  信徒婚姻的危机,我以一句“爱,才能赢得爱”来挽回;演艺人员间的冲突,我以长生童子忍辱的故事来化解;政治人物的心结,我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劝和;信徒失去亲人的伤痛,我以“死如移民”的比喻给予抚平,余如信徒财产纠纷、儿女问题,教界人士间的勃溪误解等一切疑难杂症,都由于我能认识问题症结所在,直接切入核心,给予大家,所以能“举重若轻”,片言化解。
  
  我经常参加各种活动、法会,像马来西亚莎亚南体育馆弘法活动、慈悲爱心人誓师运动,各有八万人参加;每年固定在国父纪念馆及**红磡体育馆等地的讲经,每场也都是数万观众聆听;每年的国际佛光会世界会员大会暨理监事会有来自各地数千名代表及观礼员等前往与会;经常在各地为筹募佛光大学建校基金而发起的园游会,共襄盛举者动辄数万人,甚至十余万人。许多人好奇地问我:“怎么有办法举办这么多的活动,同时还能解决这么多人的吃住问题呢?”我想最主要的秘诀是因为我们平时训练人才,事前周密计划,开会讨论意见,懂得分工合作,所以无论来的人再多,时间再紧凑,都能够达到“举重若轻”,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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