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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第1/2页)

开颅手术安排在最紧要的时刻。由于不能拖延,早上八点病人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由青青主刀。
  
  那是一根麦秆粗细的尖端带有倒钩的针形锐器,像一只又粗又长的抻直了的鱼钩,而且那尖端的细小倒钩是活动的,可以收放,类似于棘轮的棘爪。
  
  不到二十公分的针形锐器一半扎入颅腔内,一半裸露在头皮外面,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刺入伤者左半球大脑中动脉的主分岔部——更形像些的描述,好比一只弹弓的弓架上搭了一只矛叉。若单只如此,手术难度和风险对一般专家来说也还是可控的,可似乎命运又给伤者加布了一道坎,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该名伤者的大脑中动脉分岔部长着一只动脉瘤,而且这动脉瘤已经扩张到了弹性张力的极限,如同一颗长在脑中的定时炸弹,已进入个位数倒计时,即便不受伤,也随时可能会爆掉。
  
  这又好比一只巨型弹弓弓架的丫叉中央放了一只用安全套吹成的大气球,气球上巧妙而又不可思议地搭上了一只粗砾的矛叉,矛叉倒钩的锐尖戳陷在气球表面但没有戳破,僵持着一个极敏感的平衡。没有一个专家有心理把握做这台手术——半点把握也没有。青青也没有,但她相信这是天意:上天让她陷入如此雪上加霜的遭遇和境地,是要她活下去,否则她会死于动脉血管瘤破裂而不是脑伤。
  
  上天往她脑子里掷了一把捕鲸叉,就是想要她活下去——青青深信不疑!
  
  手术最困难处在于,这颗定时炸弹还像一颗布满极度灵敏传感器的地雷,一触即爆,除非能将矛叉巧妙绕开,从传感器的盲区间游滑过去,这是其一;再一个就是颅内失压的风险,对于一颗已经膨胀到弹性极限的动脉瘤而言其后果绝对是毁灭性的。
  
  青青没有把握,因为这女人的命是上天注定的,但她深深相信,上天是要这女人活下去!
  
  动脉瘤和外伤同时加施在她身上,必然不单单只是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据该名伤患女子术后回忆,她人到中年就开始头疼,数年来不轻反重,愈加频繁发作。但她不敢去医院检查,怕是什么脑瘤之类烧钱又看不好的病,家境本就一般,那种病不是她家能承受的起的,就一直耽搁着,得过且过。
  
  受伤当天她正在给丈夫做拖鞋。
  
  用毛线做出来的拖鞋坚固耐用,成本也低,抽着空儿就做了。就在她起线做第二只的时候,头疼病突然发作,头痛欲裂,痛到全身失力,从凳子上摔跌下去,正巧左手里攥着那只钩针,人摔落地面的时候左手本能攥紧拄地,针尖朝上……一阵天旋地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空红朦朦的,没有距离感,也没有边际感,其实也没有天与地存在的感觉,易青青潜意识中以为眼前,或者说她感知到的是天空,且与自己融为一体。
  
  过会儿才发现自己是醒着的,就是还没有睁开眼睛。身上暖烘烘的,应该是在太阳底下晒着,阳光透过眼皮映红了天幕,那朦朦的红是她的血液的透视表现。
  
  颈下枕着一条软中带硬还温暖的东西,青青翻了个身,抱住了一个软中带硬的结实的抱枕?
  
  似惊异?似惊讶?又安心……
  
  欢欢……
  
  青青慵懒地张开懒散的眼皮,触手处……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小手游移,便被一只温热坚硬的腰带扣给阻住了去势。
  
  小手纤柔灵巧,从平坦处下滑,就钻到了那金属质感的物事下面继续探索……
  
  她索吻,却发现人参与萝卜不能兼得,身子又向上爬了爬,手就从那处略略抽离些许……仍差一唇之距够不到那张脸。
  
  欢欢揽住她,拥紧,低头吻上她努起的唇……
  
  一望无垠的青青草地,远风送来野花的清芳,远坡一座小房,青的瓦,白的墙,蓝的柱,木色的廊——属于青青和欢欢的浪漫小屋。
  
  青青,三下五除二……
  
  “呦!一对野鸳鸯!哥儿几个今儿个走了狗屎运啦?!”一个猥琐无度的哑嗓凭空开了腔。
  
  鱼儿行将入水未入之际,青青突闻此乍然人声,身子如遭雷殛剧烈一颤!她大大震骇,想都不想慌忙去扯丢在一旁的衣服,可巧二人的衣服却被一双大手揉成一团挟在了腋下。
  
  青青赶忙双手两路捂住自己的羞处躲到噌然起身的欢欢的背后。
  
  “你们想干什么!”欢欢辞严色厉,声音中充满威仪。
  
  但面对这赤身无衣的肌肉男,四五个歪瓜咧枣手里掂晃着明晃晃的钩针,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有声,很是不以为意。他们的眼中尽写着嘲讽,猥琐讪笑着,互相交换着眼神和对其人身后地上那团白嫩的贪婪。
  
  “你他妈不想死就滚一边儿去!爷爷们是要临幸你女朋友,还看不出来!?”其中一个花毛儿掂了掂手中闪亮的钩针,撇了撇嘴:“想活命就老老实实把爷爷伺候舒服了,老子享用完了自会把你女朋友原毛原翅儿还给你!保证让她身上只多不少!最好不要给爷爷搞事儿!”
  
  对于那句‘只多不少’,那人对自己突然高明的黑色幽默不无得意,扭头向后炫耀,引得一阵淫琐哄笑。
  
  那钩针在日光之下分外刺目,青青被那道道寒光刺得直发抖,身子抖嗦着不听使唤。
  
  说时迟,那时快!欢欢突然先发制人,以炸雷来不及捂耳朵之势一脚侧踢,正中那话唠小腹!那人随即顺脚弯折成一个大于号向后飞出去,咕噜噜摔出三四米,一落地就成了滚地葫芦。
  
  青青一阵激动,盯着豪壮英勇的伟岸脊背再往下那一双在打斗中变幻着不同形状的坚挺的臀*瓣,一时心神激荡。
  
  趁其他咧枣愣怔之际,欢欢又是一脚踹中至靠前一人腰子,那人一声闷哼向后扑跌,摔了个黑狗抢屎!
  
  青青眼前晃过一只黑狗——一身通黑,黑毛、黑眼、黑唇、呲出一嘴白森森的獠牙!结果被她的欢欢一脚踢翻在地,啃了一嘴草泥!
  
  其余人呲牙咧嘴呜呀怪啸着舞动手中锐器扑向欢欢,招招直指欢欢周身要害命门!
  
  面对一道道在日光下寒光闪闪的毒钩钢针,欢欢临危不惧,巍然挡在女朋友面前。暴喝声声中,尖锐毒钩巧如游蛇,以各种刁钻角度招招逼来。
  
  一个躲闪不及,欢欢英逸脸庞上被钩划出一道血口,鲜血顺着下巴淋漓脖颈,他却连闷哼一声也吝于发出。
  
  世间一说:猛虎不斗群狼!欢欢赤身空手,又敌众我单,又要时刻顾守着身后亲爱之人寸步不敢游离,诸多限制,终于左支右绌渐现颓势,浑身浴血如被毒钩蝎子鞭抽打无数。
  
  望着眼前奋勇无畏的血人儿,青青的心也被蝎子鞭狠狠抽打三十九下,早已泪眼迷离,身心欲裂,一遍又一遍凄声呼唤自己的欢欢……
  
  虎狼之争,两败俱伤。
  
  死搏纠缠中,欢欢正面一个上踹踢中迎面扑来一人下巴,将那人踢翻仰面重重摔在地上。那人蹬直了一下双腿,略一抽搐就再不动弹了。这时,身疲力竭的欢欢动作迟滞,被一人绕到左侧,那人嘴角兀自流出一道黑血,满脸皆是愤恨,一经得势毫不犹豫弹跳而起,身躯空中力张弯如钩月,手中银钩亮闪闪烁出一道曲线诡异的银白光弧,空中一个定格的滞定之后,对准欢欢左脑,凶毒扎下!
  
  “东野承欢——!”
  
  青青撕心裂肺大叫!
  
  天地崩塌扭曲中,她惊醒坐起,浑身上下尽数湿透,病号服幠贴在身子上已如落汤被捞。
  
  精神眩愰中,白的顶、白的墙、白的床、白的窗帘白的窗……,自己这是……在病床上?
  
  头有些痛,还很沉重,她锁紧了两道好看的眉毛,摇晃了一下头。
  
  昨天的手术持续了多长时间,青青完全没有概念,但手术是成功的,她对手术过程的记忆只到李医生在对病人进行颞肌筋膜缝合之前,然后她就到了青草地、小屋前、太阳下、鱼水欢(万事俱备,只欠鱼儿入水,未来得及入……)。
  
  之后的日子,每每回嚼那一回‘青青与欢欢’的鱼水之欢功亏一篑,就差了那恨死个人儿的临门一杵子,易青青一直耿耿于心,气自己!恼自己!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美梦,剧情发展却不由得自己掌控?!哪怕……哪怕那帮坏人再晚出现个几十秒也好啊!至少也让鱼儿入一回水,教人尝一口鱼水之欢的滋味,也不至于如此令人懊恼遗憾啊!!!
  
  但那是后来,眉睫之前的情况却是:这是一间独立病房,一人坐在床中间,那便是自己,两人坐在床沿,一左一右,左边那个叫伊素悯,右边那个叫易晶晶,床尾还站着一个易青原。
  
  病房里一共四个人,三个姓易的,一个姓伊的。
  
  一个恶梦,一声大叫,吓愣了二女一男三个人。青青的尴尬还在泛到脸上的途中,便听床尾一声伤情的冷哼既重且怒,发声者一顿脚,决而转身愤愤然受伤而去!
  
  伊素悯心扑咚扑咚跳得厉害,她小意看向对过脸色已经拉下来而且很不好看的女儿,女儿却不得不暂且搁置这四个字给她带来的身心灵的冲击所产生的心理反应——青青脸上脖子上全是沥沥的汗水,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可见那一定是一个可怕的恶梦,其它姑且不提,其中青青对那四个字的主人的担惊受怕,晶晶最能深切体会得到。因为那四个字,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惊悸中,她几乎也同时脱口而出——她一定是梦到了东野承欢身遭不测!这不是情形的分析判断,仅仅单凭刹那间的直觉她就知道。
  
  伊素悯有来由一阵感动:心里黯然神伤的女儿手拿洁白的毛巾给另一个伤她的女儿细心擦拭脸上的汗水。她的眼睛里瞬即积蕴闪闪明亮的的万语千言,那是爱的祈色,担心两个女儿之间因为那四个字而产生隔阂。女儿从小亲密无间,她忧惧从这一刻而出现‘之间’两个字,那将会是一道不可复原的裂缝……
  
  同样还是那四个字,听入易青原耳中,那声波尖锐得就像两根尖端闪烁着寒光的钩针,穿透了他的耳膜,又深深刺入他的心。女儿惊醒不叫爸,也没叫妈(他是想女儿叫爸,叫妈只是他表示‘大度’的一种心理妥协),梦中危急关头却叫出了那个可恨之人的名字(这一刻,易青原确认自己是有理由仇恨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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