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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1/2页)

两个月内,东野承欢几乎跑遍了大半个苍原城,竟没有一家用人公司愿意录用他。他的专业,在这座城市中再无丝毫用武之地。不知是不是倒霉会传染,但凡办公室里面的工作,多数用人单位只要看到他的简历,大都摇头撇嘴,像是在看一份SARS报告,且隐隐约约,似乎竟达成了某种共识。
  
  冥冥中他感觉到,从何时起,这座城市开始排斥他。但是为了晶晶,他无论如何也要撑过这两年!
  
  他还有一副结实的身板,脑力卖不出去还可以卖体力。听说外卖小哥收入不错,倒是顺利应聘做了一名外卖员。
  
  第一个月,由于路况不熟等原因,刚开始几乎每天都会被客户投诉,要么就是给个差评什么的,结果一个月下来,路倒是跑熟了,工资却被扣成了负数。
  
  第二个月一开始还挺顺,估摸着一个月怎么也能收入个五六千,只要肯吃苦,多接单,没准儿还能破万。
  
  正当一切看起来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帮小混混,净跟他捣蛋,只要他一出单,那帮小子就会变着花招各种设障,准让他迟到。
  
  要么几辆电瓶车把他围在中间,故意慢慢悠悠压着他的车速,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一哄而散,后面的事可想而知;有时莫名其妙就半路车扎了胎,而明显能看出是有人在搞鬼,比如出单路行半途,感觉车子越来越难操控,下车才发现车胎上居然扎了钉子,而钉子在他出单的那一刻、车子开动时就扎进去了——有人预先把钉子设计在了合适的位置;有时干脆,没有任何理由,点餐的人直接就给了他差评;
  
  到了月底,车还在,电瓶没了。
  
  至此,也宣告了他外卖小哥的职业生涯的结束。
  
  两个月,一分银子没挣到,还搭进去一辆电瓶车。
  
  晶晶心疼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再不要等什么两年后,现下就逼着他要跟他回农村!
  
  可他不愿,非要履行两个人的两年之约,犟脾气一上来,一十八头犍牛也拉不回来。这基本等同于又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照这进度,两年筑起自己的小窝,听起来这故事不啻于奇闻怪谈——就是一笑话!
  
  离租住公寓两公里远一建筑工地招小工若干名:日薪两百,日结;每天工作十小时,中午包一餐工作餐,年龄在十八到……
  
  当第一天的辛苦劳作终于宣告放工,日薪发放时,工长问东野承欢是否扫码,他难抑心中激动,对工长说:
  
  “请给我现金!”
  
  自从再次踏入这苍原大城,就如啃上铁板一块,咬碎了牙,今天终于给他啃下来一口铁屑,这份心情,实不亚当年等来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对于这个吃苦肯干的小伙子,第一天来干活就被工长相中,大工师傅们也喜欢这力大手勤的年青人,都表示愿意让他跟着办下。同时也看出,他虽然干活可以,但整体气质上却像是一个上班族,是以往后几天才了解到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再说哪有小工干活穿着一件洁白洁白的白衬衣的(那白衬衣是晶晶特地给他买的,她以为第一天上班,形象很重要;她也不知道建筑工地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工作)。
  
  下午,离放工还有一个小时,东野承欢正在塔吊下捆绑下好的钢筋料,当塔吊‘嗷’地一嗓子吊钩开始上升,他马上利索地退开安全距离。
  
  余光忽地一柔!
  
  眼角不经意的一个刻意,工地围栏外,晶晶正站在车旁踮着脚尖欢快地向他挥手。
  
  他的白衬衣虽然染满了铁锈和汗污尘垢,但相比其他工友们灰蓝、灰绿色的工作服则更加显眼,看起来倒像领导深入基层与奋战在劳动第一线的劳动人民同甘苦共进退,打成一片。
  
  项目部经理眯了眯眼,细细打量着远处正在塔吊下往吊索里装钢筋料的白衬衣黑西裤的男子,抖了抖一双浓黑的眉毛问身边的工长:“那位是……?”
  
  项目经理严肃诧异的表情把工长给逗笑了,工长当然知道他在疑惑什么,笑着解释说:“‘那位’是新招的小工,名字倒挺特别,叫……”
  
  项目经理吁了口气,摇了摇头也笑了,神情略带几分自嘲的意味,没再说什么,不咸不淡咂巴两下嘴,抽了抽唇角,就回项目部的空调房里去了。
  
  夕阳照在东野承欢的黄色安全帽上,略略泛出一层淡淡的金红,晶晶眼里就觉着——俺们家欢欢,他的安全帽,最亮眼……
  
  当东野承欢手里攥着那两张百元大钞,满怀喜悦地走出工地大门,晶晶顾不得他一身的脏污和汗臭,直接就扑到他溽热的怀抱里去了。
  
  若非正置放工小高潮,人多,晶晶非狠狠啃他一顿不可将他暂且放过!
  
  还不相熟的工友们眼珠子差点没兜住,从里纷纷放射出不同程度的红光,已经与他共事一天的数个年青师傅就咋呼开了:“什么情况!”
  
  “逆袭啊我操!”
  
  “白富美倒追工地小哥啊我靠!”
  
  “好白菜都叫猪拱了啊!我的天爷!”
  
  “老子一表人才,找谁评理去!!!”
  
  “……”
  
  各种羡慕、嫉妒、恨!
  
  猪怀里的白菜就开怀而乐,笑出了两眼泪花。当然,能逗得别人怀里的白富美开怀一乐,这些许工地小哥们各自内心也算多少从美女如花笑靥中寻得一丝慰藉——毕竟,有时望梅也能止渴,画饼也能充饥……虽然只在心理层面。
  
  “亲一个!亲一个!……”有人开始起哄。
  
  于是众人疯叫着跟哄。
  
  美人羞涩地抬头望了一眼心上人,见他一张脸臊红到了脖子根儿;姑娘眼里几丝娇嗔,两颗心就扑咚得厉害。
  
  哄闹声杂夹着流氓哨,还不见有所行动的东野承欢腰子两侧皮肉忽地一紧,懒散的痛觉神经就被强行叫起来工作;
  
  一不做二不休!腰皮儿遭了一回罪的东野承欢并不顺应狼众们心里预料的那般低头亲吻,而是双手一夹就把晶晶提离了地面,那样唇与唇就处在同一高度……
  
  流氓哨四起!
  
  ‘流氓’们心里猴急猴急的——最好当场上演一出活春宫,而且……最好自己就是那春宫大戏的男主角……
  
  那戏晶晶做梦都想演,只是天不在时,地不在利,人不在状态;热泪就顺着眼角流淌进鬓角发丛里……
  
  两张百元大钞静静躺在桌面上,晶晶不敢用手去触碰——那是烧红的两块热铁!
  
  爱人手上的钢筋锈,无论她怎么洗也不能从他手纹里完全洗去,他的手掌磨出了水泡(那还是在工地提供的一副线织手套磨烂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该把那水泡戳破,还是它自己会慢慢回消。
  
  晶晶心疼,用指尖轻轻抚触那泡泡,问他疼吗?
  
  他把那只小手拉过来放在胸口,说:“很舒服……”心,被晶晶抚弄得痒痒的。
  
  晶晶顺从,坐到他的双腿上,额头贴在他的颈边,落泪无声。
  
  东野承欢望着桌上那两张百元大钞,觉得无比亲切,无限感慨……钱哪,真是个好东西啊……
  
  工地破例为他这个临时工免费提供一套工作服。别人一套要扣一百块钱,大概看他干活很不错,想长期留人的意思。
  
  东野承欢满心感激,干活就更卖力了。
  
  那件白衬衣晶晶搓洗了八遍,总还是洗不去铁锈的痕迹。晶晶洗着洗着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喊:“我想回农村!我想回农村!……”
  
  仿佛她便是来自农村,牵着她妈替她喂了二十多年的狗,流浪到了这座城市。
  
  当一切进入轨道,时光没有波折,就会显得匆匆,像在流逝。
  
  转眼东野承欢已经在那处建筑工地做了二十天;
  
  二十天,恍如已过的昨日……
  
  东野承欢已经完全熟悉他这个层面的工作流程,工长发现他不仅干活机灵,而且人很聪明,又是有知识的人,于图纸方面很有天赋,就有意培养他往技术型人才方面发展,以图大用。
  
  这无疑,对东野承欢来说是一个好机遇。
  
  这天中午,晶晶突然跑到工地来找他,车子不过刚刚停稳,她打开车门就往工地里冲。工地安保人员慌忙拦下不让她进大门,工长一眼知道那是某人的女朋友,就允他出去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到了门口才知道,原来晶晶无意中在手机上看到了一则本市的头条新闻,说是一新开发的别墅小区建筑工地上,因一塔吊控制系统接线不当(上说是一半吊子电工非法操作,接错了倒顺控制开关的接线柱),吊臂才一起吊,甩臂就顺向旋转停不下来,塔吊师傅没遇到过这种突发状况,在上面都给吓尿了,就差没拉在裤子里面。手忙脚乱之下更不知该如何控制。直到有人切断塔吊配电箱的电源。
  
  但一切,为时已晚。
  
  吊钩上吊着一捆下好的钢筋段,正是给现浇板屋面工作人员上的非承力螺纹副筋,由于吊臂旋转过速所产生的离心力过大,钢筋从已经偏拉的捆索中被甩脱,箭矢般从高空撒落;又由于这座塔吊位于工地的边缘地带,离工地外的大道很近,一部分钢筋段飞出工地安全围墙……恰巧一辆敞篷小轿车从下经过。
  
  车上一对情侣,正赶去拍婚纱摄影……最后一刻,新郎用身体护住自己的新娘,数根圆珠笔粗细的标枪从天而降,穿透新郎身体,又穿透新娘的身子,洁白的婚纱变成了红色……
  
  晶晶一边哭述一边死死抱住爱人的身子,死活不肯让他再回工地去干活,哭成了泪人。搞得好像他一回去那塔吊就会失灵。
  
  东野承欢抱着她,紧紧抱住,不住地亲吻安慰,晶晶在爱人怀里更怕得不行,如同一个寄生生物一般攀附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他没有办法,只能现场交了安全帽,工长表示理解,说下午下班的时候你来拿这半天的工资吧。东野承欢知道规矩,日工不干满一天等同于旷工,工地临时不好抓人,又如何好意思来拿钱。
  
  就这样,东野承欢又失业了。
  
  第二天是周末。
  
  上午九点多,晶晶陪着东野承欢到小菜市场去买菜,当她把这件事说与乔莎莎,以为乔莎莎肯定要笑她神经过敏;但她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男朋友,略作思索的样子,从摊后走出来把他们两个叫到一旁,说:“如果你不嫌丢人,可以到市场来卖菜,既安全起码也能挣个白领工资”她见二人虽没立时表态,却也并没有什么负面反应,又说:“我旁边摊位快到期了,不想干了,要回老家养猪,如果你们愿意干我可以提前把它盘下来”她刻意用了你们这个称呼而不是‘他’,意在‘划清界限’,免得这丫头敏感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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