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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1/2页)袁克敏可以继续战斗下去,而对威廉来说,已经没有自己的战场了。
渠道销售团队的整合进展得比想象的顺利,仅仅过了两个月,威廉就已经感到,自己的使命结束了。就像兑现期权的承诺一样,他主动提出“行权”。
在他第一次离开斯泰尔斯的时候,袁克敏搞了一个大型的欢送会,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当时,威廉至少感觉备极“哀”荣。这一次,当刘凯提议搞个farewellparty(欢送会)的时候,被威廉断然地拒绝。
一个周五的下午,威廉到新知故交的办公室一一话别。
“威廉,不好意思,确定新的渠道销售总监位子的时候,我投了你的反对票。”这句话在罗伯特的喉咙里梗了很久,考虑再三,他还是跟讲了出来。
“在你这儿抽支烟可以吧?”威廉没有接罗伯特的话,而是掏出烟,递了一支给罗伯特。
两人沉默着,扒拉着烟。罗伯特顺手扯过一张纸,叠成了一个小船的形状,算是一个烟灰缸。
“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HR。”威廉抖了抖烟灰,“如果是我在你那个位子,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淡淡地说。
罗伯特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威廉一副不屑的样子跟他聊了十分钟就把他打发了。后来,渐渐地,威廉到人事部的时候,不再是又吵又闹,而是到罗伯特办公室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可以说,是罗伯特的专业能力折服了威廉这个轻易不服人的总监。
再后来,两人的关系步出了办公室的藩篱,建立起了私交,同吃同乐,其乐融融。即使是威廉离开斯泰尔斯以后,两人都继续保持来往。
屋里的空气有些尴尬。罗伯特用手轻轻地拂着偶尔飘落到“小船”外面的烟灰。
威廉为自己在斯泰尔斯的日子做了最职业化的了断。罗伯特知道,将来两人可能还会见面,但一如既往怕是不可能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坚信,从公司的利益出发,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从私人的角度看,在两人心头渐渐横亘起来的结,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我一直在想‘同事’这个词的含义。”威廉笑了一笑。
“我觉得有两个含义。”他继续说,“一个是,在同一个时期共过事;另一个是,共同侍奉过一个主子,或一个组织。前一个对事,后一个对人。我现在觉得,前一个定义更好。”
说罢,他站了起来,掐灭了烟头,伸出手来,“我开了家培训公司,专门讲职场生活和销售技巧,有机会帮我推推课程。”
威廉握手的劲很大,而罗伯特通常的握法是随对方的力量而回应自己的力量,这一次,他竟然感觉要使劲很难。
袁克敏没有悬念地去了*事业部做总经理。另外两个事业部,洗涤及家庭护理用品事业部来了个德国人豪森伯格做总经理,个人护理用品事业部来了个美国人钱伯斯做总经理。三个事业部总经理定好以后,其下属的管理岗位也定出来了。游戏的规则是,现有的管理者们都有机会去申请这些岗位,然后由三个事业部总经理进行挑选,被选中的,留下来,没被选中的,除非你愿意降级申请下一层的位子,否则就遣散走人。事业部总经理的直接下属这个层面定好以后,再由这些人按同样的规则去挑他们的直接下属,以此类推,整个过程只有两个月!
粥少僧多,新来的老大也会带各自的人马过来,争夺将异常激烈。
一时间,整个斯泰尔斯中国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大家都没有心思做业务了。不时有客户过来投诉:你们公司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罗伯特也不例外。刚刚摆平了威廉的事情,而且公司又补充了新鲜血液,罗伯特正为斯泰尔斯的前景感到乐观,没曾想到平地起惊雷。
好在这样的惊雷也不是第一次在斯泰尔斯中国响起了。
我该跟谁走呢?跟袁克敏?去那个鸟不拉屎的*事业部?罗伯特情虽愿,心却不甘。不跟他走,另外两事业部的老大我一个都不认识,即使去申请,人家也不一定要我,说不定他们会让自己的人上位。申请不成的话,这张脸往哪搁?离开斯泰尔斯?罗伯特在以前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撤离。
即使形势逼人,要撤离也不是说撤就撤的。罗伯特不禁羡慕起威廉来了,至少他还能拿到一个优厚的离职金,有时间去寻找下一站。好比暴雨来了,带了伞的自不消说,没带伞的,能找个厚实的地方躲躲也成。我这算什么,要伞没有,找地方躲?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啊!
“你要是没有其他地方去,我这儿随时欢迎。”这也是袁克敏唯一能安慰罗伯特的了。“好歹也是个总,人家不知道你是什么浮肿、水肿、脓肿、孬总呢。”袁克敏像是在宽罗伯特的心,也像是在自嘲。
向戴安娜讨主意?罗伯特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没曾想,戴安娜倒找他了,而且主动下到17楼来。
跟戴安娜共事这么久,她对罗伯特的能力是认可的,她并不愿意此时弃罗伯特不顾。
“我对钱伯斯比较了解,也曾有过交道。他曾经在斯泰尔斯南美、西欧和东欧任过职,能力非常强,做事的style(风格)也非常straightforward(直率),是那种看bigpicture的老板,他对信得过的下属是充分授权的,不会过分关注于太detail(细节)的事情,我觉得你们俩在一起共事会比较match(合拍)。而德国人豪森伯格我就不太了解了,但是,youknow,德国人做事情是非常严谨、甚至古板的。我不认为你的强项在那边能得到发挥。况且,我跟他也不熟,无法为你在他那边施加影响。”戴安娜说得很诚恳。
“事情来得这么突然,我一时……”
“你总不至于想跟袁克敏去*事业部吧?”见罗伯特半天没有应声,戴安娜不耐烦地说,“罗伯特,我们,我是说我们,对你的能力都非常appreciate(赞赏)。我可不愿意看到我强有力的手下,去一个没有前途的事业部。Totellthetruth(说实话),我告诉你我的设想,将来这三个事业部成立了,我并不会同意成立三个并行的HR,那doesn’tmakeanysense(没道理)!虽然以后没有了中国区的corporate(总部层面)HR,但这个功能我要把它转到个人用品事业部来,向其他两个事业部提供HR的shareservice(服务共享),包括薪酬福利、人才开发、组织发展等重要功能,另外两个HRteam只承担operation(操作)的功能,比如日常的招聘和培训。I’mtellingyou,understand(我告诉你,明白吗)?”
虽然一直以来,戴安娜都以强势的姿态示人,但她对特伦斯顺从而不盲从,对整个局势有自己的独特看法,并不完全跟随特伦斯的指挥棒走,甚至,她还能适时地对特伦斯施加影响。斯泰尔斯刚刚收购泛亚之后,在确定刘凯和威廉谁上谁下的时候,特伦斯曾有心搞南北分治,然后分而治之。戴安娜就坚定地跟罗伯特站在一起,力主维护刘凯的位子,最后竟说服了特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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