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
正文 六 (第1/2页)建文帝逊国流浪奇遇记（第六章）【作者：房权福】
六
顶风逆水暴殄摧，孤走天涯伴离悲。
舟似浮萍随浪晃，命如薄絮荡波飞。
陆驰二百防柴狗，水越三千咽雾灰。
忽入楚南红日现，切肤思痛彻心扉。
话话我们三人在江夏登舟，道别宝通禅寺住持，沿长江逆行而上，朝西南而去，暴风飕飕，狂雨萧萧，叠浪涌动，小舟颠覆如攀山，慢似蜗爬，四周漆黑一片，偶尔有渔光出现，转瞬即失。水行约三个时辰，弃舟陆行，约在午夜丑时到达赤壁，风雨小了许多，天空浓云始浅，偶有星光呈现。找一客栈暂栖，疲惫不堪，很快就进入梦乡。
翌日早晨，风雨又减，但仍是淅淅沥沥，郑洽在附近饭庄买来稀粥油条及少量腌菜卤蛋，算是打发早餐。坐在客栈屋内，隔窗看着外面风雨，远天乌云斑驳，近天灰云如棚，地面绿肥红瘦，空听雨声沙沙。想到千年周郎赤壁，火攻曹贼，以不足五万精兵，大破八十万水陆大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成为古往今来典型战例，实在让人振奋。于是程济说：流浪奔波日子，实在不易，但也不能甘愿沉沦，妄自菲薄。赤壁虽小，但历史厚重，这是三国周郎以少胜多，大破曹军之地，奠定三国鼎立之战，让人势气冲天。因此我先吟诗一首，活跃气氛，算是抛砖引玉。
过赤壁有感
千年赤壁雨沙沙，铁马萧萧犹战杀。
一计成名著史册，三分鼎足局天下。
闲庭信步筹帷幄，壮志凌云驭际涯。
人雄该当公瑾略，用兵入化世人夸。
程济刚刚吟就，郑洽就接着开始吟起来，吭哧半天，装做吟不出来，目的仅是博得皇帝一笑：
过赤壁怀古
周郎赤壁千年立，犹嗅当年战事急。
轻舸悠悠息祸患，赤烟滚滚没舟楫。
机谋妙算安天下，樯橹纷飞退寇敌。
坐幄运筹轻信步，留芳史册著奇绩。
郑洽吟完，我没什么心情，也不接话茬，仍然沉浸在江夏离悲之中。他们也看出我的坏心情，于是程济只好说：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吧。于是，三人又踏上南下行程。
中午时分，进入湘地，天气彻底放晴，极目千里，心情也爽了许多。五月天气，华夏腹地已有汗热了，午间没有休息，傍晚时分抵达岳阳圣安寺。我们三人并没有打挠圣安寺住持，仅是入门在里面简单转一转，看一看就走了，虽然与圣安持住持也有交情，只是目前环境和身份，不便整天抛头露面。晚间，来到洞庭湖东岸，找一临水客栈宿下。
翌日早晨，推开双窗，初阳入内，室内一片通红，面向水面，杨柳飘飘，暖沙依依，天水相接之处，紫气腾腾，雾霭茫茫，街市人头攒动，忙着生计。长途奔波于此，疲劳一晚尽消，心情畅快了许多。
这时，郑洽与程济皆观察到我内心变化，郑洽于是说：万里洞庭，千年岳阳，五湖连就，绝处其首。皇上您今天一定要吟诗唱词，让我们臣子们也高兴一番。我说：如此美景，难得有如此好心情，你们俩个先吟吧。郑洽说：这次要皇上先吟，在赤壁，你还欠我俩一首呢。说完，哈哈笑起来。我知道二位大臣之意，于是说：那我就吟了，你们可不要嫌我吟诗太长呀，同时，拿出笔墨，把所吟诗文全记下来。程济说：我们最爱听长诗了，有容量，有内容，气贯长虹，皇上就开始吧。
我于是临窗面水，沉思吟起来。
过洞庭湖感古今
乙酉郁蒸中，路经水洞庭。纵横八百里，独占五湖荣。
岚烟团水面，初日映碧中。浩浩汤汤势，波澜水不惊。
湖面共天色，紫气隐隐腾。扁舟双桨横，盹坐夜渔翁。
泥燕逐玉影，野鸭戏鱼情。岸柳坠水宇，白沙退足行。
得誉因君山，道仙此永生。丝竹拂金石，舜妃不归程。
亭庙逾百座，文人骚客盛。华章千古著，神化携丹青。
东临古岳阳，浩气冲天宫。鲁肃阅军楼，巍巍矗巴陵。
文正廉天下，幼孤恤民情。岳阳楼记志，忧君念凡生。
西望华容城，幸存范蠡冢。贫寒博学识，忠义陶朱公。
力劝勾践辱，保国存活命。一击雪天耻，卧薪尝胆名。
南濒岳州府，长存刘备洞。青石砌香古，尘道蜿蜒行。
三分天下主，胆魄人杰中。三顾茅庐典，求贤为国充。
今过云梦泽，挥指问洞庭。本孤仁慈巅，何故走麦城？
心存不甘怨，胸有恶气冲。愿秉三尺剑，破贼助苍生。
昔日金川破，贼逆刀不封。弑杀三千万，城池血犹腥。
烈臣死耿义，胆血贯长虹。佞臣苟残喘，软骨丧节忠。
当年太祖愿，日月奉大明，朗朗乾坤治，歌吹颂太平。
如今日沉海，钩月隐渺空。极暑寒霜降，孟秋下冷冰。
按剑治天下，出门衣夜行。不敢高声语，惊贼草命扔。
吾对长宇啸，厉声问天公。尸骸满乡野，何故看不清？
烈焰烤樵老，饥民满瞳睛。柴骨今宵眠，翌晨起白灵。
请赐贤良将，还孤百万兵。替天行正道，虽死亦长荣。
若拥江山命，不作嬴政坑，烟火善人间，发扬唐宋宗。
无意泪潸然，湿襟水滴声。恍如一场梦，万事眼前空！
本来是好心情，被最后几句给搅局了，三人皆有点心事沉沉。郑洽为调节气氛，只好说：诗句气势磅礴，以古喻今，实在难得，前途光明，道路曲折，只要信念坚定，定能成功。前有宋人陈元语：世上无难事，人心自不坚。我们一定要多多努力，一定能实现复国愿望。
这时候，我说：该你们俩个吟诗了。他们俩深思一会，程济说：皇上一口气吟九十六句，吟这么多，早把我们想说之话，全说光了。现在是想吟也吟不出来呀。我说，必须吟。这时，程济只好草草吟一首：
过洞庭湖
洞庭娇美起骚情，跃跃华章滚沸中。
怜叹半言吟不到，只因帝圣史篇宏。
三人哈哈笑起来，终于博得建文一笑。之后，郑洽置来早餐，吃后又匆匆赶路。
迎着阳光万丈，乘着微风目送，继续向东南行进。晚间，到达汩罗流域清烈公祠。
清烈公祠始建于汉代，是为纪念战国时期伟大爱国诗人屈原所建立，唐元和十五年，得以重建，此间，香火不断，代代传承。
逛了一遍清烈公祠，在周边找一客栈容身。晚间，夏风习习，星光璀璨。又是汩罗这个千古有名之地，难免让人想起伟大爱国诗人屈原来。屈原因忧国忧民，跳汩罗江而死，事迹惊天动地。并留下诸多伟大爱国华章，开创中国浪漫主义诗歌源头。特别是《离骚》一文，千古不朽。
郑洽说：皇上，在这个地方，咱必须吟诗了，你想想，这是啥地方？汩罗江，是战国伟大政治家屈原因忧国忧民而投江成仁之地，是一代忠臣之代表，事迹忠烈千古，不得不吟。我说：是呀！是呀！那就从你先开始，程随后，我最末吧。
于是，郑洽便吟起来：
悼屈原
华夏巍巍育栋英，忠烈刚韧鄙功名。
宁为社稷捐躯死，反贬尘间抱恨生。
天问九歌招魂表，离骚九章远游呈。
憎奸哀众忧国破，身赴涛涛响警钟。
接着，程济吟：
悼屈原
战国杰士豆撒天，屈子无疑敬左栏。
贵踞公族薄纨绔，尚思家楚戍泰安。
三息秦患谋全面，两贬穷乡著史篇。
邦运旦昔投淼去，后人追忆借午端。
下面轮到我吟诗：
悼屈原
芈平谋事不谋权，忠义为邦楷万年。
二次谪边忧众苦，一心倾圣虑国安。
恢弘诗史流芬彩，高尚品格感地天。
寰宇该学公烈志，鄙夷奸贵灭贼烟。
刚吟就，二人说：大气，好诗，以古喻今，恰如其分。我也很满意此篇作品，当然也很高兴。
郑洽又说：今晚，咱们要在汩罗江畔吃一次粽子，纪念千年屈子，吟唱万年诗篇，更重要是要发扬他那种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我们没异议，郑洽就出门安排去了。
时间不长，便买回糯米，可惜没有包叶。于是，我们三人又外出就近觅梧桐叶子，乘着夜色，在客栈不远处一个梧桐树上，摘下片片绿叶。动手包粽子三十余个，又从客栈主人那借来炉灶，开始煮起来。不足半个时辰，香味四溢，飘满全屋，人间烟火似乎又回到身边，实在是忘情忘忧忘境。白粽加蜜糖，饱餐一顿，心情舒畅无比。我乘着美劲，大声朗诵屈原原著作品《九歌·国殇》来：
国殇(屈原真作)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刚刚吟就，我们像疯了一样，笑起来，借着微弱灯光，能看到我们三人眼角皆闪动着泪花，苦中带笑，笑中含泪，心情是多么尴尬，内心是多么挣扎。
美美睡上一夜，翌日又按时出发，路湘阴，过湘江，跋山涉水，两天后到达涟源湄江观音崖。
我们三人初到观音崖，被眼前美丽险峻风景所折服，周边悬崖陡峭如刀削，足有九百尺高，峭壁半腰有五个大洞，雄伟壮观，飞鸟可上，人迹罕至。山峰在绿红相映下，如同凤羽，悬崖起伏突兀，威似卧龙。我看着眼前美景，禁不住两句景诗涌上心头：“峰如巢凤彩，崖似卧龙文”。往下看，观音崖底有一喷泉，水中有三眼泉水，向空中喷射，美如白莲绽放，如同观音坐莲赏影，故当地人起名为莲花涌泉，实在恰当。悬崖之底这一池泉水，约有百亩之大，冬夏不竭，稳流四季，实在奇妙壮观。站峡谷之口观赏天地之景，一片碧水如镜，倒影蓝天白云，云飞崖动，山峰雾霭茫茫，实属隐身修行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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