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当堂对证

第十五章 当堂对证 (第2/2页)

王大婶儿被周宁瞪的头皮发麻，她曾经见过周宁这种眼神，那是曾经周宁提刀杀流寇的时候。
　　
　　她对周宁既怕又恼，怕的是她曾经亲眼见过周宁杀人的模样，恐怖如魔鬼；恼的是周宁隔三差五的借米借油，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躲不开。
　　
　　这些年，周宁在渭城四处借米抢油，扰得四邻八家都不得安宁，成了渭城最大的流氓。
　　
　　如果是普通的流氓混子，估计早就被抓进大牢，或者赶出渭城了。
　　
　　可渭城人不敢，也不没脸那么做，因为他们欠周宁太多了。
　　
　　然而，这一切都要从这座城池说起。
　　
　　在渭城人眼中，渭城其实也是一座“围城”。
　　
　　渭城位于胤帝国最西北角，不依山傍水，更没有天堑依靠，完全就是一座由黄土堆垒起来的偏远小城，距离渭城最近的一个城镇也足有一百二十多里。
　　
　　渭城是被胤朝遗忘的小城，没人会记得在茫茫荒原上有这么一个由土墙垒起来的不起眼的小城池。
　　
　　于是，渭城便成了流亡之所。
　　
　　走投无路的逃债人，无家可归的杀人犯，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还有被贬斥的官宦罪臣，这些人都会逃到渭城来。
　　
　　没有捕快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抓人，即使那些有着深仇大恨的仇家也不会穿越上百里无人区的戈壁来这里报仇。
　　
　　没有人想来渭城，同样，踏进渭城的人，这辈子都不会选择出去。
　　
　　所以，渭城其实也是一座“围城”。
　　
　　就是这么一座城，迎来了这么一对兄妹。
　　
　　从此，渭城多了一个乖巧可人诺诺，也多了一个人见人骂的小宁子。
　　
　　王大婶儿依稀记得那是七年前的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
　　
　　那场雪太大了，天色阴沉的好像末日降临。渭城一连着飘了半个月的雪，好几处老房子都被大雪压塌了，还砸死了人。
　　
　　在那场大雪中，她在巷口看到了这一个穿着囚衣的男孩儿，手脚上都是冻疮，瘦的像根竹竿，随时都可能在大雪中倒下去。
　　
　　他背后趴着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黑瘦黑瘦的，脸上也已经没了血色，看上去跟一具尸体差不多。
　　
　　她看了两兄妹一眼，然后关上了门。
　　
　　每年都会有人来渭城，有些人死在了城外，有些人死在了城内，还有人死在了流寇的刀下。
　　
　　渭城每年冬天都会死人，死人是经常事儿，如果不死人，那才奇怪呢。
　　
　　那几年，流寇猖狂，粮食大都被抢走了，自己都可能会饿死，谁还有心情去关心外人。
　　
　　大雪过后的一天，她突然发现隔壁那个连屋顶都没有，只有几堵土墙的破房子里突然冒起了浓烟。
　　
　　原来是那对兄妹，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了点炭火，捡了枯树枝生了一堆火。小男孩儿依然蓬头垢面，只是一双眼睛越发的有神采。小女孩儿也醒了，干瘦的让人不忍睹，好似只剩下一身的骨架。
　　
　　男孩儿白天出去像乞丐一样讨食儿吃，除了一些心慈手软的人会给他半张饼，大部分时间他连粒米都讨不到。他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不再乞讨，而是跟着猎户出去打猎，像个小跟屁虫也一样，跟着猎户后面帮忙拿弓带刀，打到东西便帮忙把猎物扛回来，只求能得到一张饼或者半块馍。
　　
　　虽然小女孩儿长得黑瘦黑瘦的，但好在乖巧，经常帮乡亲们做家务活，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能点到人心坎上，很讨女人们喜欢。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人们知道那个手脚勤快的少年叫周宁，人们都喜欢喊他小宁子，小女孩儿叫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