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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第2/2页)

舞姬的双手向天伸去,像在朝上天讨问为什么,不甘的,绝望的。
  
  再没有力气去寻下一个光亮,身体在给予希望的光亮中被寒冷侵蚀,不甘的倒下。琴声娓娓而来,不再哭诉,漠然面对着自己的结局。舞姬从激烈变为柔弱,渐渐弱下。
  
  越离看着前面表演的舞姬,余光瞟向容珩。他道,“此生能遇见这样一位琴师,当能无憾了。”
  
  越离嘴角微微上扬,明明应是欣喜的微笑,却分明带着的是忧伤。
  
  “见过公子!”舞姬们齐声对容珩行礼道。
  
  “行了,你们下去吧。”越离又转头对封策说道,“把她们都安排好。”
  
  “是!”封策领着一群舞姬退下。
  
  “你且可以出来了。”越离抿过了一口茶,说道。
  
  一女子背着琴从桥上缓缓走来,衣裳绶带飘飘,顾盼巧兮,眉目清丽,眼角生情。对着容珩行礼,身姿曼妙,一出口便是能让男子倾心的声色,“见过公子。”
  
  容珩问她,“怎么唤姑娘?”
  
  “余桑。”女子轻声说道。
  
  “你这琴弹得甚好。”容珩感慨道。
  
  “公子谬赞了。”余桑头微微垂下,笑道。
  
  “哎哎,你们有得时间谈天说地。”越离看着容珩全部身心都集中到了余桑身上,闷闷的牢骚道。
  
  “你既然已经把人带来了,就带着先前的人快走吧。”容珩看向越离,笑着说道。
  
  “珩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不仅如此,还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越离起身离去,说道。
  
  “我备了一些新药,在我房间里,自己去拿。”容珩看着越离的背影说道。
  
  越离向后摆摆手。
  
  “你坐。”容珩说道,“你笑什么?”
  
  余桑嘴角上扬,开口道,“羡慕两位公子的关系这样好。”
  
  “噢。”容珩说,“你来这里之前可知道这里是何处?”
  
  “公子的住处,我们是为公子的侍者。”余桑答道。
  
  “你这样好的琴师,来这里不觉着委屈了?”
  
  “今日与公子,像是俞伯牙遇钟子期,余桑有何委屈。”她柔声说道。
  
  “你知?”容珩有些惊讶问道。
  
  余桑抬头笑着说道,“我知。”
  
  这样的话,她不知对着多少人说了多少次,知或者不知再她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的人想要听什么,听到了什么能让面前的人开心。
  
  容珩为余桑倒了一杯茶,微微说道,“你是,不知的。”
  
  余桑脸色闪过瞬间的凝固,继而温柔笑笑不语。
  
  “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说么?”容珩问道。
  
  “不想。”余桑说道。
  
  “这句话倒是真的了。”容珩看着余桑说道。
  
  余桑心中一惊,看向容珩,才发觉容珩是坐在轮椅上。
  
  容珩摇转木椅,离去。道,“下去吧。会有人教你待在这里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是,公子。”
  
  容珩嘴角苦笑着,又是一个多年的青楼女子。才华应是样样齐全,说话却是处处围着他人,不露心声,那精致的脸,曼妙的身姿都是为了迎合他人,就连一颦一笑都是假的。
  
  自是红尘女子多才华。
  
  可惜也可怜,无奈亦无情。
  
  今日的余阳不够鲜艳灿烂,在落下去的那边是点点缕缕不杂乱无章的光线。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余阳,被映在水里如果用心看也是一副好看的画面。这样不起眼的细节,很少能有人静静这样欣赏着。劳作的老百姓没有闲暇机会,即使偶尔瞧见了也就是瞧见了而已,然后就移眼于别处了;富足人家多半喜爱的也不是这样的美,他们眼里的美是挂在房间里的,是远处不能经常看见的,是和人明里暗里攀比中的。当然,也还是有会欣赏的人的,比如哀怨的女子,落魄的才子,失意的官宦,还有此时刚刚完成任务的时维,还有在马车里思忖的白衣男子。
  
  水里的自然光亮渐渐消失,没有风,黔城开始进入白天和黑夜的交接的时间段,没有白昼那样的人群喧嚣,也没有夜色里那样幽美的格调。
  
  “公子。”
  
  阚几牙在马车的窗边叫了一声,提醒着车内的人事情已经完成,时间也不早了。
  
  “淞。”车内的人喊道。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所有人都在赶往姜舟。”淞说道。
  
  车内的人开始沉默,阳光只剩下几缕,一束正好打在马车的一边,马儿扇动着棕尾,是不是动几下马蹄子,淞坐在马车的最前面,盘着腿依靠在车边,看看马,看看天,再看看旁边的几人。阚几牙就一直站在车窗边,怀里抱着他的剑。看着淞盘腿像男人一样坐着,还东张西望着,下意识的小哼了一声,这么大个女人了还跟个小女娃子一样。就是这一哼,车内的人说话了,把阚几牙吓了一遭。
  
  “走吧。”车内的人淡淡说道。
  
  “公子,去哪里?”阚几牙问道。
  
  “淞。”车内的人没有回答阚几牙的问题,而是轻轻喊了一声“淞”。
  
  “姜舟。”淞说道。
  
  “走咯。”淞即刻跳到旁边的马背上,双腿一架,马儿迈开蹄子。
  
  阚几牙坐在刚刚淞做过的地方,架着马车。
  
  “走。”对着旁边的另外几人命令到。
  
  阚几牙就是不满淞,没忍住又哼了一声。
  
  几个游离的人影在最后的余阳的影子下朝着前面走着。
  
  时维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两,拿起伞,背在背上。跃上马背,用鞭子使劲地抽了一下马屁股,拉紧缰绳,马儿的蹄子快速的超前移动着。产生的风飘起时维的头发,她的四分之一的脸隐藏在面具下,看不到她眼眸的颜色和里面映出的东西。一股风从马车旁边穿过,掀开了车窗的帘子,车内的人下意识往外看,一个黑色的影子穿过,他的发飘在肩膀的后面,一把伞斜插在后背。以及,他那显眼的白色面具。
  
  车内的人顿时坐直了身子,用折扇再次挑开帘子,然而那人实在走得太快,只看见那人的身子慢慢变小变模糊。
  
  “沐之主,那人你认识?”淞骑着马并排走在马车的旁边问道。
  
  “不知道。”叶沐轻笑着回答道。
  
  “公子现在身体不好,你别打扰公子休息!”阚几牙凶到。
  
  “切!说句话也是打扰了。”淞没好气的说道。
  
  “沐之主自己挑开帘子的,可见他没有休息,我也就不算打扰了。”淞又说道。
  
  “你……哼……”阚几牙无言以对。
  
  叶沐在车内一边听着淞和阚几牙说着,一边把折扇开开合合,不知脑子里想着什么。
  
  天色就在不紧不慢的赶路中渐渐变成深蓝色。
  
  亭内。
  
  “我叫你们好生看着他!不要让他出去!有什么事立即来通告我!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一袭红衣的女子满腔愤怒,手中的杯子慢慢渗出水来,顺着她皙白的手臂往下流,湿了她的衣服。旁边的侍女立即跪下来给她擦拭。
  
  “荀氏兄妹拦住我们,刹柒护着庄主,我们实在拦不住庄主。对不起,少主。”
  
  “备马。”瞬间女子的怒气不见,深邃的眼睛微微发蓝,像水晶一样晶莹,垂下眼慢慢抿下一口杯中的茶,起身,将杯子放在石台上。没有了外力的束缚,杯子就这样粉身碎骨了,里面的花茶因为水分的快速流失而跟着打旋,然后静止不动。不过转眼之间,一身红衣已经不见影。
  
  “绮人,好好守着庄内,不要再出差错。”红衣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路上。
  
  “庄主,您还好吗?”一个面相刚硬,身材魁梧的男子语气粗糙向马车内问道。
  
  “老头儿听不到的,傻气。我用了香让他睡着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他路上难受耽误行程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从马上跃起坐在马车车盖上说道。
  
  “那就好。”刹柒的声音雄厚又粗气。“小沫你坐好了!我就加快了!”
  
  “好!”荀沫也学着刹柒的声色粗着说话。
  
  “我哥呢!傻气。”荀沫在车盖上坐着,风迎面而来,吹得她面部有些变形。
  
  “小熙在前面去了!”
  
  荀沫听清风中刹柒怪怪的声音后一个跃身到刚才自己的马背上,马好像有些不喜欢荀沫,挣扎了一会儿。
  
  “乖啊~”荀沫摸摸马的头,然后一鞭子抽在马的屁股上,“给我追上荀熙,不然我宰了你!哈哈。”
  
  这孩子,又抽风了。
  
  “我已经掌握了清子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凡是牵扯到清子的事,木寒总是不能耐住性子。
  
  “越快越好,赶在红叶庄之前。”时维说。
  
  一旦红叶庄与千代交手,清子的安全就完全不能保证。后果会怎样,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也许也没有人能够接受。
  
  “我们随时可以行动。”大家一起说道。
  
  时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次的目的不只是清层主,还有千代。”
  
  “我们能应付的来吗?”有人问。
  
  “木寒,你去救清层主。赵桥,你跟着我应付千代。”
  
  “木寒大哥?”赵桥小声的问道。
  
  “这是清层主拜托时维的事。我们原来的计划要照常进行。放心,有我在,层主不会有事的。”
  
  “是!”
  
  “还有,任何人不得伤害千代。”
  
  “为什么?”时维和大家一起问道。
  
  “这是层主要求的,如果我们伤害了千代,她的性命就会收到威胁。”
  
  虽然这样的要求很奇怪,但是清子的人重心都在清子的安危上,所以还是接受了。时维也很疑惑,这样一来应付千代就有些麻烦了。不过,她想,自己这点能力还是应该有的,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地牢内。
  
  “清子?”裁尘站在地牢的过道喊道。
  
  “嗯?裁尘。”
  
  “走吧。”
  
  “现在?我?出去吗?”清子有些吃惊。
  
  “嗯,你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清子推了推牢间的门,上面的锁已经打开了,铁链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裁尘,你这么厉害,留在这里真是可惜了。”清子有些敬佩,有些惋惜,如果可以,她是很希望裁尘能加入自己的。
  
  “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裁尘只是不含情绪的说道。
  
  “我从不食言。”
  
  “那就好。”
  
  裁尘带着清子很轻松的就出了地牢。裁尘对这里很是熟悉,带着清子走一些很不起眼的路,他也很懂这里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出现人,带着清子在隐蔽的地方躲着。清子越来越对裁尘好奇。
  
  就在裁尘带着清子快要逃出这座宅子时,一个老人突然出现在前面。
  
  裁尘突然停住,盯着老人,不进不退。
  
  “怎么了?”清子问。然后看着裁尘一直看着老人。清子只想着先出去,作势想要对老人动手。
  
  “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裁尘拦住清子说道。
  
  “他,是千代?”清子不可思议的说道。
  
  “师父。”裁尘恭敬喊道。
  
  “她现在还不能走。”
  
  “师父,她现在走了,你就不用和红叶庄交手了。”
  
  红叶庄!这三个字顿时揪住了清子的心。
  
  “听话,这是不能避免的。”
  
  “为什么不能避免,让她走不就好了。”裁尘有些生气。
  
  “她不走,我们会和红叶庄交手;她走了,没有了红叶庄,但是还有上面的人。你可想清楚了这些。”
  
  “又是他们!为什么师父那么听他们的话?为什么!”裁尘极力压抑着自己不咆哮出来。
  
  “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师父啊。”千代慢慢走过来对裁尘说道。
  
  “师父。”
  
  “裁尘,就当最后一次听师父的话。以后,自己要好好过。”
  
  突然,千代转向清子,反手扣住清子的脖子,说道,“出来。”
  
  清子还在想着红叶庄,没来得及反应,木寒等一众出现在眼前。木寒看了看清子,又死死盯住千代。
  
  “你敢对她动手,我让你即刻丧命!”木寒眼里满是怒气。
  
  “年轻人,你是谁?”千代问道。
  
  “不干你事。放了她!”木寒再次要求到。
  
  裁尘挡在千代的前面,“你是不是红叶庄的人?”他问木寒。
  
  “不干你事,给我让开!”木寒眼里此刻只有清子。如果清子有任何事,他不敢去想这个结局。
  
  赵桥在千代的后面做着准备,时维在屋顶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等待时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时维转身看了看这里的周围,另一边,一群人杀了进来,一男一女身着浅紫色,搭档默契,在前面开路往这个地方冲,一个仪容威严面带些许菜色的中年男子疾步的跟在后面,旁边一个灰色高大个护他安全。
  
  这是,红叶庄!
  
  一人慌忙闯到这个庭院,“坊主!他们来了。”那人的手脚都在发抖。
  
  千代扣着清子转身。荀沫荀熙把几个人踢了进来,荀沫看到这场景叫了一声,“哎,老哥,怎么成这样子了。”
  
  “庄主?”木寒说道。
  
  “父亲!”清子睁大眼睛喃喃说道。
  
  就在红叶庄庄主进来的那一刻,裁尘突然冲向前,气势汹汹,荀氏兄妹反应不够,上前阻挡,却被裁尘丢在了一旁。
  
  “裁尘!”千代喊道。
  
  刹柒挡在裁尘的前面,两人纠缠在一起,一时不分上下。
  
  “清儿,这次好好听话,我来接你回家。”
  
  “父亲。”
  
  两个人都站着不动,但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两股强大的气场正在相互逼迫,并且气势不断增大。
  
  “老头儿,你会没命的!”荀沫吼道。荀熙很想上前帮忙,但是气场实在太大,很难靠近插手。
  
  强大的气场让清子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压迫,不能出力。
  
  “庄主,你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我们有事不如先先好好谈谈,没必要这样一见面就大打出手是不是?”千代说道。
  
  “红叶庄不会被威胁,清儿也不是被用来威胁谁的。今日这状况,你我必有伤亡,还有什么好说的。”
  
  裁尘摆脱刹柒,想帮千代。却被千代吼道,“走!现在,你就走!再也不要回来,!”
  
  裁尘愣在原地,“师父。”
  
  “我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机会当你的师父了,已经到了你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千代吼道。
  
  让人惊讶的是善于经商的千代居然内力可以和红叶庄庄主相当。
  
  “清儿,这次就好好跟父亲回家了。”庄主开始慢慢向前走。突然,他的气场如蓄势待久的江河的爆发,所有人的身体都收到了影响,时维在屋顶上都觉得整个人有些头晕发闷。
  
  千代的嘴角慢慢渗出血来,他扣住清子的手臂开始发抖,他在清子耳边轻轻说道,“孩子,不要再查思江楼背后的事了。离这些,越远……越好”然后他推开清子,但千代最后没有抑制住身体里的内力,在推开清子的瞬间把内力全部爆发出来了,清子没有承受住,晕倒在地。
  
  “师父!”裁尘看着千代大口大口吐出血,他的胡须上,他的手上,他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鲜艳的让人不敢直视的红色的血。
  
  “以后,你要为自己而活。”千代在裁尘的怀里对裁尘说了这最后一句话。
  
  “师父,你别走啊。”
  
  “师父,别走。”
  
  “师父,别走。”
  
  ……
  
  而红叶庄庄主早已重病在身,今日发出这样强大的内力已经是等同于自杀了。,他的嘴里满是血腥味,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张开嘴试图发出声音,“清……”
  
  就在他张嘴的同时,鲜血从他的指间溢出,他甚至不能站稳。
  
  “晟天!”一抹红色奔跑而来,在晟天完全倒下之前,抱住了他。她的一身的红色与他的鲜血完美的搭配在一起,她娇小的身体撑住他高大的身体,她满脸的泪水,不断的喊着,“晟天,晟天,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两人跌坐在地上,她捧住他的头,为他擦去嘴边的血,但是她怎么也擦不干净,因为他的嘴角一直渗出血来,他双眼开始有些空洞,但他极力的为她笑了笑,“你……来……”
  
  然后他倒在她的肩上,“晟天……”
  
  这是她第二次眼泪止不住的为他流下。
  
  自从遇见他,她的泪就从来不曾为任何人流下过,包括自己。
  
  红色,总是那么美丽。
  
  红色,带有生的欲望。
  
  红色,也是死亡的同伴。
  
  红色,总是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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