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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第1/2页)

那日的惨烈结局最后还是在那个脸色憔悴的女人的操持下收尾。她一身鲜艳似火的红色,举手投足却都带着伤痛。她说话低声沙哑,寥寥几句,却依旧字字珠玑,优雅得体。
  
  时维在这样的状况下也不能插上什么话,就只跟着他们安顿,先看看情况。木寒照顾清子,红穆一直守着晟天。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剩着一口气,但是离死只是一两日的事。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除去还有点点鼻息,跟一个死人没有区别。千代手下的人都暂时控制着,裁尘一直守在千代的身边,不闹不走。
  
  住宅外。
  
  “结束了。”马车里的人说道,而不是问道。
  
  “公子,接下来我们?”阚几牙问道。
  
  “淞。”叶沐又是这样无视阚几牙的话,直接喊道淞。
  
  “你好生守着沐之主。”淞对阚几牙扬了扬头,又对几个手下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又是这样,阚几牙心里又生出不满了。明明自己跟在公子的身边很久了,为什么却是淞那么懂公子的心,公子对淞也那么信任。明明淞不是公子这边的人,自己才是,永远都是。
  
  “几牙,找个地方歇脚吧。”叶沐突然说话打乱阚几牙的胡思乱想。
  
  “是,公子。”
  
  “还是留你在身边,我更安心。”
  
  “公……公子,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阚几牙心里的不满这时已被一种骄傲感完全替代。
  
  他欢快的命令到手下去找住宿,自己乐呵呵的守在马车的旁边,更加仔细地保护叶沐。
  
  是夜。
  
  敲门声响起。
  
  “是谁?”阚几牙立刻问道。
  
  “是我,淞。”因为阚几牙的粗暴口气,淞没好气的回答道。
  
  “去开门。”叶沐坐着对阚几牙说道。
  
  淞一推开门就看到阚几牙臭着一张脸,“干什么?!”她吼道,然后瞪了阚几牙一眼,走向叶沐。
  
  “真没个女人的样子!哼。”阚几牙小声嘀咕着。
  
  “千代已与死人无异。红叶主的夫人一直守着庄主,屋外有护卫守着,我没能掌握到他的具体情况,他此前就已经是难疾在身,此次看样子也是生死一线了。红叶庄少主清子因为受到千代内力的震慑还处在昏迷。”淞说道,“千代为何要抓清子用来威胁红叶庄,威胁红叶庄干什么,目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并且,没有找出千代与思江楼进一步的关系。”
  
  “思江楼,千代,红叶庄。”叶沐喃喃着。
  
  “不过我现在能肯定一点,这后面是还有人的。”淞说道。
  
  “你遇见了?”阚几牙本想嘲讽一下淞的贸然断定。
  
  “在我们潜入调查时,遇见了一个和我们一样行为隐秘的人,他看见我们时有些慌张,即刻对我们动了手。起先,我以为他是红叶庄的人,我们怕事情闹大,不敢和他打斗,他也看出了我们在和他周旋,他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就好。’”淞说道。
  
  “看来那人的轻功了得,你跟了这么久也还是跟丢了。”叶沐轻声说道。
  
  阚几牙面露尬色,很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我在他身上留下了牵丝。牵丝是我配制出来的一种特殊无毒无色的粉末药物,用于追踪。它可以留在人身上长达半月之久,只要有一点点风,它的特殊味道就会到处飘散,我这铃铛里的小虫儿就会有反应。”淞晃了晃左手手腕的铃铛,但它没有响。因为没有人听过这铃铛响,所以都以为淞带了一个哑铃铛,其实不是。
  
  “淞,做得好。”叶沐笑笑,依旧如清风般爽朗。
  
  “今日就先退下吧。”
  
  阚几牙和淞退下。
  
  “思江楼,千代,红叶庄。”叶沐喃喃到。他试图从这里面找到些什么关联,但是脑子里全是疑惑,没有一条清晰的线索。
  
  他拿出折扇,向墙上的一幅画施展暗器,但是没有打中。
  
  自己如今的功力还不到之前的两成,为了查明思江楼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操控,他没有采取容珩让他把功力提升到八成再出来的建议,但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和便于与容珩交流信息,容珩带给他沐之下的人,包括武功高强但是脑子有些不灵光的阚几牙。除此之外,容珩还派给他几个他自己的人,淞就是其中一位。此前容珩对叶沐说淞是他最舍不得给别人的一个下属,当时叶沐还笑道那就让他自己留着,但是容珩说,淞留在叶沐的身边更有意义。
  
  的确,叶沐发现淞比沐之下的同伴们还要懂自己的心思,很多事只需唤一声她的名字她就知道该怎样行动。虽然对于容珩的人他觉得不能完全信任,但对于淞本人,他很是喜欢这个得力助手,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容珩那么舍不得淞了。
  
  如今的局面时维插不上任何手,没有线索,没有机会。偶尔会到千代的住处及其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替木寒照看清子,千代这条线索看来已是没有用了。心里很是复杂,但时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过着时而接任务,时而随便在哪个地挥霍时光。
  
  姜舟的风光其实也不差。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人的繁华。但这些对于时维早已散了光彩。她去过连自己也数不清楚的地方,看过自己也数不清楚的美景。无论是多么被人向往的地方,她看着也就只是看着而已,眼里有瑰丽的色彩,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
  
  大概因为心没有色彩。
  
  有时候时维会忘记自己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没有故意忘记他们,他们也确实存在,但时维就是记不起这些年到底是怎样过来的。从陌生的地方醒来,用手触摸右边眼部的面具,开始新的一天。这么多年来,孑然一身。
  
  她是千层院的人,每一天都可能丧命。而在时维想来,从最开始的每天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在下一刻就身首异处,到现在已是无动于衷,活得满不在乎。虽然现在在做着自己从入千层院就想做的事,却感觉自己的状态没有什么变化。
  
  想了这些又能怎样?时维自嘲道。
  
  许是采桑说得对,自己太笨了。
  
  “时维。”清子醒来,她还有些虚弱,睁开眼就看见时维在一旁雕着木簪。她的意识是清楚的,所以她清晰地喊时维的名字。
  
  时维看见清子醒来没有任何变化,她把手里的东西揣进怀里,起身为清子端来远处的药。
  
  “能起来?”她问清子。
  
  清子点点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很是沉重。
  
  “庄主伤势很严重。”时维知道清子此时应当很想知道自己父亲的状况。
  
  “他可还醒着?”清子喝下药。冷静问道。
  
  “嗯。”
  
  清子起身。“他在何处?”
  
  “出门,右转再直走。”
  
  她的脸色苍白,不带任何情绪,一步一步走向晟天的房间。
  
  时维出门,看着清子的背影,跃上屋顶,跟在清子的后面。
  
  木寒回来正好看见清子走向庄主的房间,他唤了一声,清子没有听见,本想跟在她的身后,但是他看见时维在屋顶上跟着清子。他也不想看见清子知晓真相时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天色就要暗了。木寒抬头。
  
  “少主!”守在外面的荀熙和刹柒对清子行了一个礼。一旁的荀沫冷眼看着清子。
  
  “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请少主你先在此等等。”荀熙说道。
  
  “我见自己的父亲还需要通报?”清子苦涩说道。
  
  “你还当庄主是你的父亲?天下哪个女儿会把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逼到这副模样?”荀沫大声对清子吼道。
  
  “小沫!”刹柒呵斥道。
  
  清子的手因为握得太用力而骨节分明,她极力的忍着,没有理会荀沫的话。直接走向前,到门口时,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清儿,过来。”
  
  她进去,那个在自己心目中不可一世的人形容枯槁,依靠在床榻上。她上一次见他,他还是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如今的他,头发已是泛白,面容蜡黄,结实的手臂变成皮包骨头。而那个令她讨厌的一直都骄纵的红穆,握着父亲的手,面容憔悴不堪。
  
  “我先出去。”红穆头也没抬,笑着对晟天说道,轻轻松开晟天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子一眼。
  
  清子慢慢走向晟天,泪水在她的眼里慢慢蓄满,大颗大颗涌出,晶莹的饱满的透明的泪水。
  
  “对不起,爹爹。”她说。
  
  “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她不停的说着,哽咽着,隐忍的抽泣着。
  
  晟天就那样看着清子,什么也没有说。清子跪坐在床榻前,他摸摸她的头。
  
  “爹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清子伏在床榻上,肩头因为哭泣而不停的抖动着。
  
  晟天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一直听着清子哭。
  
  到底,她还是一个孩子。
  
  “清儿,爹爹时日不多了,今日就不要再哭了,可好?”晟天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清子止住哭泣,眼睛红润得可怜。
  
  “清儿,有些事我总想着时间会给我机会让我把你对它们的注意力转移,但是爹爹现在没有时间了。”望着清子的眼里又开始蓄满泪水,晟天继续说道,“这不怪清儿,是爹爹没有做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晟天说:“清儿,是爹爹不好,爹爹没有早些告诉你。宋心怡不是你的母亲。”
  
  他说,宋心怡不是她的母亲。
  
  她愣住了,眼泪流过脸颊,动着嘴唇,用她惊讶的满是泪水的眼睛盯着晟天。
  
  “爹爹……你在,你在……说什么?”
  
  “宋心怡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在你出生时难产,而她放弃了自己选择了你。宋心怡是思江楼的一名舞姬,偶然我遇见了她,因为她实在很像你的母亲,就把她带回了红叶庄。她性格很好,我就让她做了你的母亲,只是她到底是思江楼出来的人。”晟天叹息到,眼角微润,“当时我不在红叶庄,思江楼的人用你的性命威胁她危害红叶庄,她没有成功,思江楼的人想杀人灭口,穆儿赶到但是只救下了你,她被掳去。我后来曾找过她,终是无果。按照思江楼的行为作风,她是活不过被掳去的当天的。”
  
  回忆太多会让人伤神。晟天猛烈咳嗽着,嘴里血腥味慢慢散开。
  
  自己最亲爱的父亲说出了自己一直追求的真相,但这真相实在让清子难以接受。她呆住,一动不动,眼泪大颗大颗滑落。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
  
  这不是真的。
  
  她的脑中一个声音痛苦的叫着,近乎狂乱的叫着,不停的叫着,这不是真的!……
  
  “爹爹……你说的……可是真的?”
  
  清子接近哀求的问道,期望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爹爹就是太自私,怕你难以接受,怕你承受不住,所以,一直不愿告诉你。”
  
  “这样的真相早点告诉我晚点告诉我,或者等我自己知道,有什么区别!难道爹爹认为一直拖着我就能变得接受这样的事实吗?”清子突然疯狂的吼道,“原来我早已失去了母亲,现在又要失去父亲!”清子声嘶竭力着。
  
  “清儿,是我不好。”晟天的口中吐出血来。
  
  清子满脸泪水,瞳孔无神,歇斯底里着,像极了一个疯子。
  
  时维突然从窗边出现,用手掌打晕了清子,清子闷哼一声倒在了时维的身上。
  
  突然出现的时维吓着了晟天,“你是谁?”
  
  “鄙人时维,受木寒之托照看清少主,方才听屋内动静过大,考虑到两位的状况不得不出手,望庄主不要怪罪。”
  
  同时,屋外的荀氏兄妹和刹柒听见动静也闯了进来。
  
  “你是谁?”他们警惕的看着时维吼道。
  
  “时维,受木寒之托照看清少主。方才情况紧急,不得不出手,请见谅。”毫无情绪的声音。
  
  此时,晟天又吐出血来。
  
  “庄主!”三人焦急得喊道。
  
  时维立即把晕倒的清子靠在荀沫身上,跑向前点住晟天的几个穴道。再为晟天摸过脉后,她轻邹眉头说道,“庄主,可能撑不到明日。”
  
  “你说什么?!”刹柒朝时维吼道。
  
  “我去找夫人!”荀熙慌忙转身出门。
  
  “你什么人在这胡说八道!”荀沫费力的撑住清子朝时维吼道。
  
  时维没有回答他们,从荀沫身上拉起清子。
  
  “不许走!”荀沫拿起剑挡在门口。
  
  时维有些不悦,但她没有采取动手,转身把清子靠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一旁,冷淡说道,“去找木寒。”
  
  刹柒见这样的局面,一面为晟天擦着身上的血,一面对荀沫说,“去叫木寒。我在这守着。”
  
  晟天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有些绯红。时维在一旁看着,晟天已是回力无天了。
  
  不久,红穆进来。一路小跑到晟天的面前跪在床榻前。跟在其后的郎中立即检查晟天的身体,他眉头紧皱,露出绝望的神色,颤抖着慢慢跪下,哀切地说道,“庄主,已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晟天微弱说道,“穆儿,不哭。”
  
  红穆极力的忍住了,她说,“不哭,我不哭。”
  
  此时木寒和荀沫也进来了,看见这局面,荀沫狠狠的跺了跺脚,仰面,眼泪无声的划过脸。
  
  “庄主,时维确实是受下属依托照看少主。”木寒知道此时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但他还是严肃的禀告到。
  
  时维也不管其他人怎样看,也不管现在什么局面,听到木寒的解释后,她漠然起身,拉着清子,想要离去。
  
  看着屋内各个脸色沉重的人,以及床榻上即将离开人世的晟天,她犹豫后说道,“若是你们需要,我有一法,可让庄主无痛无累的像正常人一样走。”
  
  她扶着清子在门口等着人回复。
  
  “当真?”荀熙和刹柒同声问道。
  
  “你有什么企图?”荀沫问答。
  
  到底是不该管这别人的事,时维心里想。她没有回答,搀着清子一脚踏出门。
  
  “时维,留步。”木寒说道,转而又对红穆和晟天说道,“庄主,夫人,红叶庄与时维并无任何关系,虽然她性子异于常人,但我能知道她是不会伤害庄主的。”
  
  “若是有这样的法子当是甚好,庄主此时身心剧痛却不能消除,小老儿也希望庄主能自然的走。”跪在一旁哀切的郎中说道,“在下会在一旁守着,若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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