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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第1/2页)

黑暗幽深的地牢内,只有几缕光从上面的缝隙中透过。即使是在白天,地牢里还点着灯,但这里跟深夜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里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但这里的确是有人的,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男子正在其中的一间牢房中打着盹。如果有人在看他,绝对会怀疑他是不是死了,因为他一动也不动,气息和脉搏极其微弱。他整个人也是高高瘦瘦的,露出的手臂上青筋鼓起明显,好像营养不良或者陷入疾病的人,发尖微微发黄。
  
  地牢的上方的出口处有着声响,开始是细微的,后来哐当的一声大响,出口处的光亮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男子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动了动了眼皮。
  
  这时候,他心里想着,瞎子看不见光,但是他是能感觉到的。虽然自己不是瞎子。
  
  对面的牢间房门被拉开,一个人被丢在里面,一声闷响,铁锁被合上,几阵脚步声后男子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上的光亮消失了,再一声哐当后,地牢再次被幽暗笼罩。
  
  男子睁开眼,尘埃在从缝隙中透进来的光束中浮动,浮动,浮动。终日飘离。终日一样的睁开眼看见的光景。对面牢间幽幽暗暗,模糊中他还是看清了,是一个女孩子趴在那里。
  
  闭眼,接着打盹。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黑。
  
  明明有点点微亮,但是因为这微弱的光亮使得这黑暗如此的明显。这里是哪里?好黑。
  
  感觉到身下坚硬而冰冷的质地。
  
  这里是哪里?好黑。
  
  身体微微发抖。我在哪里?
  
  “喂!你怎么了。”
  
  有人在说话。明明是问句却不是问句的语气。
  
  “喂!我说,能被带到这里来,你的本事也算不小啊,不至于要死了吧。”
  
  死?我为什么要死?我还没有找到母亲,还没有让父亲看清红穆的真面目,我怎么能去死呢?真是说笑。
  
  “喂!”一个石块打在清子的身上。
  
  好痛!清子猛然睁大了眼睛。终于不再是模模糊糊,眼前的东西都很清楚。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这里是哪里?清子左右环视着。一面检查自己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伤。除了头有些昏沉,肚子有些饿,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刚才是谁在说话?”清子警惕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清子在牢间四周看了看。
  
  “原来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清子转身,正对上一个男子双手抱在胸前,略垂着头盯着清子。
  
  “你是谁?”清子被吓了一跳。暗暗惊叹于这个人的功夫。他何时来到自己的身后,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鬼魅。
  
  “诺,住在你对面的人。”男子下巴指指对面的牢间。清子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间和自己身处相同的牢间。清子看了看,和自己身处的牢间没什么区别。直到她看见门上的锁紧闭,再看自己牢间的门锁也一样紧闭着。
  
  下意识是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是谁?”清子更加警惕问道。
  
  “我都说了,我是住在你对面的人。”他走向牢间里的简单桌凳,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我倒想问问你是谁?能被关在这里的人可不多。”
  
  清子不说话,一直盯着男子。
  
  “你怕我么?”男子笑了笑。“我有那么可怕么?”
  
  清子依旧不说话,一面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地方。
  
  “看吧看吧,看了也没用的,逃不出去的。”
  
  “你功夫这么高都没有逃出去?”清子问。
  
  “你说我啊?”男子指指自己,“也算是吧。”
  
  “你叫什么?”清子问。依旧站在远处看着男子。
  
  “裁尘。裁缝的裁,尘埃的尘。你呢?你叫什么?”
  
  奇怪的名字。
  
  “清子。”
  
  “你关在这里多久了?”清子又问。
  
  “不记得了。”裁尘只知道师父变老了。时间什么的,记住不记住,在他这里,不重要。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虽然清子对他的回答很不满,但是她没有问到底又问另一个问题。
  
  “哦。这个嘛。杀了别人认为不该杀我认为改杀的人。”他回答道。眼底一丝深沉。
  
  “你的功夫不简单。”清子说。
  
  “也许是吧。他们都这么说过。”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裁尘突然反问道。
  
  “未知的武功高强的人让我觉得他很危险。”清子说。
  
  “哦,也对哦。”裁尘用手托住腮,说道,“不过,同是这里被关的人,你我素不相识,未有瓜葛,我没理由对你构成危险啊。”
  
  “总是要小心的。”自己被抓还有作用,不会轻易让自己死掉的。况且,要解决自己的话,不用把自己关在这里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完成。想到这里,清子走近桌凳,坐在裁尘的对面。
  
  这样看来,裁尘的样子很清秀,和他有些拖拖拉拉的穿着有些不符。
  
  “你又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裁尘问。
  
  “他们想利用我威胁红叶庄。”清子说。
  
  “红叶庄?这个名字我记得。那你是红叶庄的人咯?”
  
  “可以这么说。”
  
  裁尘不再说话,用手托住自己的头,想着什么东西。而清子也没什么想说的,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坐着。看着裁尘的手指一直动着,她突然问:“裁尘,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地牢。”
  
  “不是,我是问这里的位置。”
  
  裁尘看着清子双手变幻着,一直小小火焰组成的鸟儿若隐若现,清子眉头轻皱,像是在对鸟儿说着什么,然后鸟儿消失不见了。
  
  “哇!这是什么东西!不见了。”
  
  “飞走了啊。”清子撇向一边,笑道。
  
  “你厉害。”
  
  “这里和黔城的千水之间有什么联系?”清子送走火折鸟后又问裁尘。
  
  “都是千老头的地盘。”裁尘回答道。
  
  “你是说千代?”清子有些惊讶也有些激动。
  
  “啊。你也认识他?”
  
  “不认识,但我在找他。”
  
  裁尘突然笑了起来,“你搞什么?你说你在找他,现在自己被他抓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清子顿时无语到。
  
  “我是被高梓项抓住的。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到了这里的,也不知道这里是千代的地盘。”清子说道。
  
  “哦~”
  
  裁尘停住笑,不说话。
  
  “我回自己的窝里了。”裁尘起身,清子抬头,人已经不见,再看看对面,裁尘已经躺在自己的窝里。
  
  真的是窝。不是比喻化的床。
  
  速度如此之快,但是一阵风都没有,一点气息都没有。像鬼魅。
  
  裁尘躺在自己的窝里。
  
  红叶庄。师父威胁红叶庄干什么。从自己关在这里起,裁尘从没有看见再有人被关在这里。如果是拿清子做人质,没必要把她关在这样严密的地方,师父是想干什么。
  
  是夜。
  
  “老头儿。你把她关在我对面干什么?”
  
  千代听到这声音时,笑笑,把旁边的一碟点心从虚掩的窗户递出去。
  
  一只手从屋檐上方拿走碟子。
  
  “老头儿太老了,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生活。”
  
  “说什么……呢?”裁尘满口的点心,说话含含糊糊。
  
  “过几天,你会有机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就好好离开吧。”
  
  “老头儿,对我来说,哪天不是机会?”
  
  只要他想走,天下就没有什么牢笼能困住他。
  
  这么多年了,还在这里,不过是不想走罢了。
  
  一只手伸进窗内,碟子干干净净。千代接过碟子,又把刚刚凉好的茶递到那手上。听着屋檐上咕噜咕噜的咽水声。
  
  “老头儿太老了,没力气以后也没机会再给你递吃的了。”
  
  屋檐上的人沉默。
  
  “你这么老了,还要和红叶庄的人打架么?”裁尘问。
  
  “嗯。就像你一样,每个人都有无奈的。”
  
  “杯子还你,我回去睡觉了。”裁尘把杯子放在窗户边上。
  
  那个老头儿,透过窗看着天空。没有任何光亮在天上。掩上窗户。
  
  “应该多给点点心的。”
  
  以后可能就没有人从窗户递给他了。
  
  自己也不能再通过窗户递东西了。
  
  老头不在了,小人儿就应该有离开的理由了。
  
  木寒到达姜舟不久之后,就收到了清子的焰折鸟。虽然他很想即刻冲去救清子,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时维在当天夜里赶到姜舟与木寒会和了。赵桥也在第二天赶到姜舟。为了准确的弄清楚清子的位置,木寒向清子传了焰折鸟。
  
  “裁尘。”清子向对面喊道。
  
  没有回答。
  
  “裁尘!”清子提高了嗓门。
  
  “干什么?”声音从后面传来。
  
  “哇!”虽然见识了裁尘的功夫但是清子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可知道这地方的地图?”清子问。
  
  “你要这个干什么?”裁尘疑问道。
  
  “我的人来救我了。这个忙你帮不?”清子露出少女的模样。
  
  “就算你知道地图,你的人也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救你啊。”裁尘说。
  
  “这个你不用管,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你们会不会伤害千代?”裁尘认真地问。
  
  “嗯?”清子对裁尘的问题有些疑惑,但她还是认真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裁尘反问道,转而说道,“我没有理由帮你。”
  
  瞬间裁尘已经回到了对面的牢间。
  
  “为什么?你就不想出去吗?”清子大声地问裁尘。
  
  裁尘躺在自己的窝里,没有回话。
  
  “裁尘,我知道,以你这样的功夫天下几乎是没有地方能够困住你,所以你不需要像我现在这样去求人帮忙。”过了良久,清子坐在墙边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有能力出去却还要待在这里,我也不想知道。但我想出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有很重要的人在等着我去寻……”
  
  “你做过伤害千代的事吗?”裁尘打断清子问道。
  
  “我都还没有见过他,怎么伤害他?”清子仰头道。
  
  “答应我不伤害千代,我就帮你出去。”裁尘严肃地说道。
  
  “真的?”清子高兴的问道。
  
  “真的。”
  
  “好!我答应你,我和我手下的人绝对不在任何时候伤害千代。”
  
  “如果你食言。”裁尘说,“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他的声音也像极了地狱里的鬼魅。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怎样的经历才能人成为这样?
  
  裁尘。
  
  尘埃怎么拿来裁?
  
  毫无疑问清子对裁尘很好奇,但在这样的状态下,这点好奇没能让清子分心。她最重要的事还是寻找母亲。所以其他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窗净几明,罗红飘飞。伏在书桌上,葱白一样的手拿着纹有复杂花纹的笔在描摹着一旁的笔记。一撇一捺,转弯画勾,入纸的笔力,都一笔一笔的认真学。
  
  窗外的风起,飘落的小小花瓣星星点点。落在旁边的笔记上,落在墨迹还没干的字上,落在手背上,落在衣服上。真是鲜艳的花瓣呢,即使已经离开了生命的源头,有些已经带有萎焉;即使已经是最后的进程,还是要鲜艳呀。
  
  蘸了墨汁,却蘸上了一个小小花瓣。看着一半已经被染黑的花瓣,离凌抬头看向窗外,枝头上的花正开得欢快,随着风摇曳。
  
  到处都有美景的,却不是到处都能静静欣赏,也不是到处都有人能一同分享。
  
  “悦盟主,清层主的人已经都到了姜舟。红叶庄估计还要一天时间。”来人在帘外说道。
  
  “留意着清子的那帮人,不要在红叶庄到来之前救出清子。”离凌轻轻用手拈住笔尖上的花瓣,墨汁在她的指尖上有种特有的黑色的美丽。“红叶庄和千代还是要交交手的。”
  
  “是。”
  
  人退下,离凌伏下身,正准备提笔。
  
  “悦儿,让红叶庄与千代交手,是放弃千代了么。我听说他可是个经商的高手,未免有些可惜了。”来人风貌翩翩,妆容精致,身段如杨柳生风,五官小巧玲珑,是个美人。
  
  “拂玥?”离凌放下笔,“你怎么来了?”
  
  “自你走了便没有人能与我说说话了,何况你还走了这么久。”拂玥嗔怪到,“我又是耐不住的人,就只好来找你了。这次我可是赖着你了,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拂玥故作蛮横起来。
  
  “瞧你。侞风和盟主不是都在王城吗,怎么会没有人能与你说说话?”离凌用手指一点拂玥的鼻子,拂玥的鼻子立马一点黑,离凌糟糕到,“唉,我忘了。”
  
  “什么忘了?”拂玥问道。
  
  离凌悄悄把有墨汁的手藏到背后,说道“啊?没什么,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但是一见到你我又忘记了。嘻嘻。”
  
  “你还好意思说有好多话想对我说,当初走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从柝哥哥那里知道你在这里,恐怕我是一辈子不能见到你了。”拂玥拉着离凌的一只手说。
  
  “盟主告诉你的?”离凌笑着问道。
  
  “柝哥哥怎么会透露你的消息,是我找他他不在,后来他回来我问他哪里去了,他说姜舟。可是我想着柝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这么个小地方,唯一的理由就只有你了。”
  
  他终究还是什么都装作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人。
  
  “哎呀,就属你聪明了。”离凌笑道。
  
  “悦儿,你如今是真的要走你此前对我说的那条路吗?”拂玥整张脸都在纠结着。
  
  看着拂玥为自己担心的脸,离凌说道,“拂玥,我已经选择并且已经在这条路上了。”
  
  “还可以回头的,悦儿。现在还可以回头的。”拂玥的眼睛满含泪水仿佛快要流出眼泪。
  
  “拂玥,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回头。”
  
  拂玥转身不再看离凌。“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悦儿,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我永远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的。”
  
  “拂玥,我选择这条路,没有放不下的东西。可是你,是我不想伤害的人。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是会受到牵连的,所以我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你。”离凌走到拂玥的对面说道。
  
  “这条路这么难走,你一个人怎么能承受得住,悦儿。”
  
  “拂玥,你让我知道你在支持我,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这条路这么难走,我怎么舍得让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那里还有盟主和侞风。”
  
  “你可知道,走上这条路,你也会失去盟主?”
  
  离凌垂下头和眼帘,“当然知道啊,但是啊,拂玥,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不得不失去一些东西,这样才是世道的公平啊。”
  
  “悦儿。你舍得吗?”
  
  “舍不舍得都要这样。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回头了。”离凌坚定地说道。“拂玥,回去吧。我不想你受伤。”
  
  “真是个又倔又傻的丫头。那就让我再多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好吗?”拂玥拥抱住离凌。
  
  离凌把头靠在拂玥的肩上,“还好,拂玥,我还有你。”
  
  容珩看着侍女准备好纸笔墨,对她笑了笑示意她退下。侍女犹豫了一下,也浅笑着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院内的树木花草都长的甚好,容珩静静看着,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笔。画这一棵树觉着好,画那一丛花也觉着甚好。
  
  “公子。”侍女在外柔声唤到,“越公子来了。”
  
  容珩放下手中的笔,墨从笔尖滑落滴在了纸上,道,“嗯。”
  
  “兄长。”人未见,声先闻。
  
  “可是带人过来了。”容珩问道。
  
  “兄长就这么想着换走你手下的人?”越离坐下,容珩为他泡茶,不语。
  
  “兄长原来是一个如此喜新厌旧之人。”越离假装笑道。
  
  “若真是,怎的没把你换掉?”容珩也假装恶狠狠反击道。
  
  越离又呵呵笑道。
  
  “怎么?把人带来了,还不让出来看看?”容珩把一盏茶放在越离的前面。
  
  “兄长果然是……也罢。”越离拍拍手,然后拿起茶慢慢饮着。
  
  渐渐的,琴声响起。容珩听着,眉尖一挑,忘了放下手中的茶,细细听着。琴声如寒夜之初,透彻身体,一丝丝光亮在远方升起,赌多渴望能沐浴在那光亮下,希望能得到一丝温暖。
  
  戚戚然然,在孤独的挣扎着,渴望着。指尖一挑,琴声骤变。一群女子从庭院的桥上出现,和着琴声开始舞蹈。
  
  激烈的,不甘的,坚韧的,痛苦的琴声。舞姬如疯入魔的舞蹈着。历尽千辛万苦,受过难以描述的伤痛,终于能触碰到那一直给予希望的光亮。但是,那光亮没有温暖!一丝温暖都没有!为什么!琴声哭诉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温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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