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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

申时 (第2/2页)

对!世界上有三十多亿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
  
  郁闷时可以拳打脚踢,悲伤时可以寻求安慰,快乐时可以寻欢作乐,寂寞时可以相互慰藉……这样的男人,她就是没有。
  
  年卿一哭,苏朵准保手忙脚乱。
  
  “呀,我不是故意凶你。你,你别哭啊,不笨,不笨还不行吗?我错了……我说错话了……”
  
  年卿止住哭声,抬手捂住嘴:“你没刷牙,熏得我想哭。”
  
  苏朵整个人石化了三秒钟,紧接着火箭似的蹿起冲进洗手间。他的脸涨得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年卿跟着走进洗手间,手里还抱着刚从壁柜里拿出的洗漱用具。
  
  “喏,这是你原来用的,我都收起来了。”
  
  苏朵正找不到可用的牙膏牙刷,一把夺过来。他似乎还在赌气,牙膏挤得超多拼命洗刷刷。忽然,他动作柔软起来,眼睛也亮得发光。看着镜中发呆的年卿,他问:“你还留着我的东西?”
  
  苏朵说话时满嘴的牙膏,年卿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他吐出满嘴的泡沫,用清水漱干净:“没什么。”
  
  年卿想到一个问题。头隐隐疼了起来。
  
  “苏朵,你不是巡演吗?”
  
  “哦。”
  
  “哦?”这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回来公司不知道!”
  
  “哦。”
  
  又是哦。年卿开始在客厅里暴走:“你这家伙怎么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你让潇潇和司城怎么办?你让公司怎么办?快,现在就坐飞机赶回去。巡演到哪个城市了?”年卿拿起电话,“我帮你订票。”
  
  “我不走。”苏朵坐在沙发里吃水果,完全是扎根革命根据地的表情,“我要在小舅回来前看住你。不然谁知道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小舅?”年卿一怔,“他不会回来了。”
  
  “不,他会回来。”
  
  “是吗?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需要他带着未婚妻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朵答不出来,但仍坚持着。“反正,不等到小舅回来我是不会走的。你就是把我扫地出门,我也不会回去演出。我就跟着你,阴魂不散地保护你。”
  
  最后一句话怎么听起来既温暖又恐怖呢?
  
  他接下来的话更惊悚:“谁让你是我未来的小舅妈。”
  
  这下轮到年卿整个人石化,僵立原地了。
  
  苏朵悠悠从衣柜里挑出一套衣服丢给年卿:“换上衣服,我们要出门了。”
  
  “啊?”
  
  “快啊,再晚点卖场就关门了。瞧你,现在瘦得简直都不成人形了。皮肤干燥枯黄没有光泽,身形消瘦毫无韵味。怎么配得上我那风华绝代独步天下的小舅!走啦,晚上做大餐给你补给营养。”
  
  说完,苏朵先走了出去在门口等年卿换好衣服。
  
  石化状态中的年卿喃喃自语:“这真是苏朵?”
  
  鱼子酱、起司、香肠、奶酪、新鲜肥鹅肝……苏朵净挑些热量高的东西往推车里丢。
  
  年卿光是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正想劝阻他,耳边传来一阵婴儿明亮的啼哭声和陈高兴刺耳的惊叫:“姐姐,姐夫。你们好幸福啊,把我给忘了是不是?”
  
  居然是陈高兴。她怀里抱着BABY,身后跟着阿树。想来,DNA鉴定结果证明阿树是这孩子的父亲。
  
  年卿有点晕:“你,你不是刚生了孩子坐月子吗?”
  
  陈高兴特不高兴:“姐,那都快两个月的事儿了。”
  
  “有吗?啊,时间就像小马车跑得飞快啊。”
  
  “姐,你是有了小姐夫就不管自己妹妹了啊。这都老长时间了,你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今天碰到了,刚好。”她把孩子递给阿树,低头在包包里翻着什么。一脸酷酷的阿树接过孩子,神情立刻柔情似水起来。
  
  “哈,找到了。”陈高兴掏出一张红色请柬递给年卿。“姐,我下个月结婚。你可一定要来啊,小姐夫一定要来啊,红包一定要大大的啊。”说完,她还不忘对着苏朵调皮地眨眼。
  
  “结婚?”
  
  “嗯。还不是我妈逼的,不然我才懒得结。这几天到处忙着送请柬,头都晕了。幸好在这碰到你省得我跑一趟。”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苏朵问。
  
  “还没起,要不然小姐夫给帮忙想一个。”陈高兴仍是那副嬉皮笑脸。
  
  阿树看出年卿投向孩子的好奇目光,问她:“想抱抱吗?”
  
  “我可以?”
  
  陈高兴大声说:“当然可以!你是我姐,在我们母子无处可去的时候还收留了我们。尽管抱,想抱多久都可以!”
  
  年卿小心翼翼接过那个BABY。小家伙穿了T恤短裙,小脸、胳膊、腿儿粉嫩得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她嘴里咿咿呀呀的,口水流到年卿手臂上。可年卿怎会跟这么可爱的小人儿计较这个,只顾上傻笑了。
  
  临别时,年卿偷偷问陈高兴:“你爱他吗?就为了孩子,这么仓促地结婚?”
  
  陈高兴回头看了眼那对父女,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什么爱不爱的,说不清楚。大不了,我们先结婚后恋爱呗。嘻嘻,姐姐,小姐夫,我们走了啊。别忘了参加婚礼。最重要的是——红包啊!”
  
  年卿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陈高兴这家伙,总是活得乱七八糟。先生孩子后结婚然后再恋爱。倒行逆施也能让她活出幸福滋味来。这一刹那,年卿真嫉妒陈高兴。比小时候嫉妒陈高兴六月一日过生日更强烈了许多。
  
  回到家苏朵就钻进厨房忙活法国大餐去了。他声称这顿饭一定要让年卿增两公斤。
  
  正当苏朵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时,沈义打来电话,追问年卿有没有见过苏朵。
  
  “啊?他不见了?”年卿握着电话,手心里莫名其妙出了许多汗。然后,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回答:“不,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
  
  沈义火冒三丈地臭骂苏朵一通,气汹汹挂了电话。
  
  年卿盯着话筒,恨不得能把它盯出个洞来。她活了三十年,几乎没有说过谎。尤其是与工作相关的事。
  
  管他。
  
  她别开纠结的目光去看那个厨房里为她而忙碌的人。她希望他在这里,就是这样。
  
  晚餐两人吃得饱饱的足足的,年卿更是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苏朵特心满意足,嘴里说着没头脑的话:“这样把你养胖了才放心交给小舅。”
  
  “我说,咱们定个约定,你要想在我这儿暂住,就别再提跟周子衿有关的事行吗?”
  
  “为什么?你终归是我小舅的。”苏朵的脸迅速由晴转阴,“你不会有点儿喜欢那个浑蛋吧?”
  
  年卿从厨房里拿出把菜刀,做威胁状:“做不到现在就卷铺盖卷走人!”
  
  苏朵被恶势力欺压得不敢做声,老老实实收拾了餐具。嘟囔一句:“不提就不提。”然后灰溜溜钻进厨房。
  
  夜半时分风雨大作雷鸣电闪。
  
  年卿本就睡不着,刚从床上坐起就见苏朵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站在门边,头发凌乱面色发白紧咬嘴唇,就一妖孽。她心里一惊,纳闷这家伙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房间。
  
  “干吗?”她问。
  
  苏朵欺身过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小舅妈……”
  
  年卿冷冷扫了他一眼,这家伙立刻改口:“姐姐,睡不着。陪我看DVD吧。”
  
  反正大家都睡不着。那就看呗。
  
  片名叫《超级立方体》,加拿大低成本独立制作电影。
  
  俩人在一阵强过一阵的雷声中惊声尖叫,倒是过瘾。也除去了夜半扰民的嫌疑。片子演完,打开灯,哟,彼此的衣角都被扯得变了形。雨越下越小,天空隐隐泛白。得,彻底不用睡了。
  
  “想听你弹吉他。”
  
  苏朵朝她一笑,说等等。
  
  过会儿,他抱着从冰箱里搜刮来的零食往年卿面前一堆:“想听什么?随便点。”
  
  “就你的歌呗。”
  
  “好嘞。”苏朵手指一拨,漂亮的和弦音顿时飞出来。这好像是弹琴的人都有的通病。拿住乐器,还没准备好弹什么,先来串和弦听听响。
  
  先是那首《You
  
  gfo
  
  you》,然后是《万花筒》。终结者乐队的歌被他弹了个遍,没什么可弹的,他就开始弹甲壳虫的《黄色潜水艇》、《挪威森林》、《嘿,裘德》,然后是《Ohca
  
  ol》、《Sleepi
  
  gtod
  
  eam》、U2的《AllIwa
  
  tisyou》等许多年卿熟悉却又说不出名字的歌。有些歌词苏朵会唱,有些不会只是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带过。其中英文歌用苏朵独有的腔调演绎得很动人,虽然年卿听不懂歌词的含义。
  
  七点多钟,晨光已爬上窗台,客厅地上一地零食残骸。年卿正昏昏欲睡。
  
  苏朵停下演奏,站起身来开窗帘,弯腰凑在她耳边大声喊:“一天之计在于晨!做操啦!”
  
  惊醒的年卿迷茫着眼,看向站在阳光里随广播操音乐响起做伸展运动的苏朵。
  
  生活真美好。她想。
  
  早餐后年卿接到朱莉的电话。
  
  放下听筒,她扭头对趴在地上擦地板的苏朵说:“我出去会儿。”
  
  苏朵抬起头问她:“中午回来吃饭吗?”他这副样子,身后再生出条尾巴来,就是一纯得不能再纯的哈巴狗了。
  
  “不一定。电话联系吧。”
  
  等年卿换好衣服走出来,见他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忍不住伸出手在他下巴处逗弄逗弄:“好吧,中午回来吃饭。”
  
  苏朵登时笑如山花烂漫。
  
  雨后,空气清新。
  
  年卿双手插入兜中,慢慢悠悠走出小区。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久到她早已忘记悠闲漫步观赏路边景色看看小鸟赏赏花朵是怎样一种闲情逸致。上大学时奔奔忙忙努力去做跑龙套的。大学毕业至今奔奔忙忙只为周子衿什么时候能看自己一眼。当她不甚在意这个人的时候才恍然发现沿途的风景一直好美好美,错过好可惜好可惜。
  
  夏末的枝叶绿色里带着股怒意,恨不得把最后的叶绿素统统挤出来涂抹在叶面之上。平日里只道帝都人多车多挤得水泄不通。谁说的?明明人少车稀,哪儿哪儿瞅着都特和谐特秩序井然。
  
  走在年卿前面的是一祖孙俩。奶奶穿着红色的上衣留着花白头发,孙儿穿着红色肚兜留着小寸头。奶奶一边走一边教孙儿念唐诗,好像是李白的《静夜思》。小家伙嘴角总流下口水,奶奶不厌其烦地用手帕帮孙儿擦拭干净。
  
  年卿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平凡的幸福。有些人有些事就像宇宙中的星辰,根本不属于自己。比如那个风华绝代的……
  
  她猛然摇摇头,把脑子里蹿出来的那个人用力甩掉。
  
  门铃响了几声后,朱莉笑着打开房门:“很高兴你会来,年卿。”
  
  年卿一眼看到冷世梵坐在客厅里,正在对自己微笑:“我以为,今天只有我和你。”
  
  “巧合而已,我正准备走。”冷世梵站起身,完全的男主人做派,“坐嘛,年卿。是不是我在这儿你觉得别扭?”
  
  “的确。”年卿实话实说。
  
  冷世梵尴尬笑笑,转而对朱莉说:“我先走了,你跟年卿慢慢聊。”
  
  送他离开后,朱莉端了一杯奶茶轻轻放在年卿面前:“这段时间世梵牵累你了。其实他常跟我说起你,我知道你们没什么的,都是那些记者太无聊。没办法,他们也是为了工作为了生存。”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年卿忍了忍,但没忍住。终是问了出来:“朱莉。你了解冷世梵吗?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朱莉一怔,接着笑说:“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他并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年卿,虽然你是我姐姐,但你刚才说的话真的很过分!”
  
  他还做过更过分更禽兽的事呢!年卿知道就算她说出来朱莉也不会相信,只能从另一个角度解释:“冷世梵是我的同学,我比你更了解他。朱莉,你很好。真的,很美好。我觉得你不该为了他放弃在美国的工作和生活。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更像是我这样从小生活在国内的女生做的事,而不该是你这样的女孩。”
  
  “哦?”朱莉挑起漂亮的眉毛,“我是什么样的女孩?年卿,我们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你据此认为自己非常了解我吗?我们的母亲为了爱情离开你和你的父亲远走美国。还有你,我亲爱的姐姐,你不也为了一个男人独身到如今?有这样的母亲和姐姐,怎么不能有这样的妹妹?如此我们才更像一家人,不是吗?”
  
  “你……”年卿十分诧异朱莉知道她和周子衿之间的事。这些应该是冷世梵告诉她的。“我不跟你吵。就说你和冷世梵。我真是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他是否真的爱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拎起包准备离开,“朱莉,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对不起。”
  
  “等等。”朱莉喊住她,“我也没想到把你约过来会这么不愉快。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想替妈妈问你,愿不愿意去美国看她?”
  
  对那个自私的只知道追求爱情的女人,年卿永远只有一个态度:“不愿意。”
  
  “姐!”朱莉轻喊一声,缓缓说,“其实她知道我跟你见面特别兴奋,总想回来看你。可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再加上年龄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她请我转告,如果你愿意去看她,机票和来回住宿全都不用你花钱的。”
  
  这事儿跟钱半点关系都没有!
  
  年卿在玄关站了片刻,而后一言不发开门离去。
  
  人总是这样吗?当身体衰弱当精神脆弱当光阴所剩不多时就想要得偿愿望。那不是太自私了。为什么不能身体强壮精神强大的时候爱护应该爱护的人做该做的事?
  
  这种人难道以为被他们伤害或亏欠的人都傻乎乎地原地等待朝他们挥舞幸福的黄手帕吗?
  
  那个女人是如此,周子衿如此。她半生的亲情爱情竟都挥霍在他们身上。
  
  不。她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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