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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将军 (第1/2页)

虽然将军曾经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叱咤风云,但就像那句酸溜溜的诗里面说的——自古美人与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将军老了,数十年的戎马生涯,早已经把将军从一个懵懂的放牛娃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翁。
  
  将军病重,多少场恶战下来,将军身上早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那伤势就是放在一个年轻小伙子身上也是受不了的啊……
  
  将军已经到了弥留的状态,即使身边的部下百般呼唤,将军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除了那时强时弱的心跳,除了那偶尔粗重,然后渐渐细微的呼吸,将军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了……
  
  将军有过老婆,是军医队的医生,顶漂亮的一个女学生。
  
  成亲刚三天,老婆为了掩护受伤的战士撤退,被前来扫荡的小鬼子用机枪活活打成了筛子!
  
  将军也就没再娶,可将军的警卫员知道,将军贴胸口的衣袋里有块花手绢,都被血浸透了!
  
  那是将军的老婆的,想老婆了,将军就拿出来看看……
  
  老部下一批批的来,走马灯似的探望从前的老上级。
  
  那里面,有将军从死牢中救出来的,有将军从战场上背下来的,有将军从牛棚中抢出来的……
  
  都已经鬓发苍白!
  
  将军一生,活人无数!
  
  还有那些从军校中走出来的,从训练场上操出来的,从大学中挖出来……
  
  个个血气方刚!
  
  将军一生,慧眼识珠!
  
  看着将军,都哭……
  
  将军还是没有醒来,医生说了,将军很痛苦!
  
  老部下们急得双眼通红,一双双大手反复地搓揉着,可是干着急!
  
  拖了半个月了,将军没醒……
  
  那天早上,下着大雨,医院门口来了个瘸腿的老人。
  
  没打雨伞,身上就披了块塑料布。
  
  左手拄着根拐杖,也就是一根弯弯曲曲的树干,有的地方连树皮都没刨干净。
  
  右手提着个坛子,泥封的坛口被雨水打湿了,软软的糊了那老人一腿……
  
  直着脖子就朝病房里面冲,警卫的战士上去拦,老人把眼珠子一瞪:“你个新兵蛋子,老子来看看那老家伙,咋?不成?”
  
  那声音刚硬异常,就像是一把老旧的刺刀。
  
  没了昔日的光辉,可硬气还在!
  
  有守候着将军的老部下,赶紧过去看看。
  
  猛地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和将军一起当兵的同乡么?
  
  抗美援朝的时候打残了腿,也就回家种地,早就没了音讯!
  
  咋这时候找来了呢?
  
  端着那坛子,老人摇晃着身子进了将军的病房,亮开嗓门吆喝:“这哪行咧?这白花花的床铺,浑身的管子,好人也憋出了毛病!我说老家伙,起来咧,俺给你带的枣子酒哇!”
  
  将军没醒,旁边的医生护士赶紧拦着老人。
  
  这是医院,哪能这么吆喝?
  
  见医生护士拦着,老人不乐意了,两道浓眉毛一挑:“哪有那么金贵咧?俺当年和他在朝鲜钻山洞那会儿,满天都是美国佬的飞机,那炸弹下雨似的落俺俩跟前,俺俩还哼哼着快板吃炒面咧!也没见把俺俩吓着?如今咋就不成了?”
  
  将军还是没醒……
  
  老人猛地瞪圆了眼珠,顺手就把自己那拐杖扔到了将军的身上,亮开了嗓门喊:“有情况,小鬼子上来咧,打啊!”
  
  将军猛地瞪开了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也是亮开了嗓门吼:“上刺刀,和小鬼子拼呐!”
  
  满屋子的医生护士,还有将军的老部下都傻了!
  
  这还是那个病重垂危的将军么?
  
  那眼神,那气势,还有叉开了的大巴掌,活脱脱就是个过五关斩六将的关云长啊!
  
  老人裂开嘴哈哈大笑:“你个老东西,死赖在床上不腻烦啊?老子看你来了!”
  
  将军愣了愣,看看手背上被撤掉了针管的血印子,再看看矘目结舌的医生护士,指着老人狠骂:“你个兔崽子,你是谁的老子咧?你他娘的哄我咧?”
  
  一巴掌抹开了坛子上的泥封,老人大马金刀地朝雪白的床单上一坐:“当兵当成了你个怂样,躺在白床单上舒服啊?你不怕丢了先人?啥病大不了的啊?”
  
  将军顺手抓过了床头的两个杯子:“你比俺好啊?种地种成了你个怂样,抱着坛子酒就来找我?就没带上点新落下的花生?”
  
  看看站在旁边的医生护士,还有那些吓的不轻的老部下,将军大手一挥:“都出去,都出去!没俺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俺和俺老乡叙叙旧!”
  
  医生看看将军那异常潮红的脸色,默默点点头,拉上所有人出去,再轻轻带上了房门。
  
  出了门,医生眼泪就下来了:“那是回光返照,将军……只怕是过不了明天了!就由着将军吧……”
  
  老部下们都哭,怕叫将军听见,都捂着嘴哭……
  
  将军端杯子狠狠地喝一大口:“好啊!家乡的酒,上次喝是啥时候了?怕有二十年了吧?”
  
  老人也是一大口:“那是!喝了那酒咱们就回了部队,第二天就进了朝鲜!那仗打的凶啊!”
  
  “结婚那天也是这酒,整整三大坛子,那叫喝的高兴!”
  
  “你也就能吹!要不是看在你那学生娃娃老婆的份上,不灌你个大头冲下?唉……多好的学生娃娃啊……狗日的小鬼子!”
  
  “不提了不提了!喝酒喝酒!”
  
  “渡江那会,下水前你老小子不也喝了么?还是从炊事班二狗子那偷的吧?你老小子就是个旱鸭子,没那两口酒壮胆,你老小子看着水都眼晕!”
  
  “那是扯!俺那水性是老团长亲自把关过的,要不俺能上得了渡江第一船?倒是你个老家伙,渡江前一晚上,你个老家伙上卫生队后面转悠啥呢?被哨兵发现了还跑,老爷们敢做不敢当,怂!”
  
  “俺那叫自由恋爱,没啥丢人的!谁知道上去之后还能不能活着下来?俺也就是去告诉人家一声,要是俺光荣了,赶紧另找个合适的!”
  
  “结果人家狠狠赏了你个大耳刮子,连哨兵都听见了吧?哈哈哈哈……”
  
  “不扯那个咯!人家现在那是俺媳妇,伺候俺过日子,给俺生孩子,如今都是姥姥辈的人咯!”
  
  “说起来,家里还好?”
  
  “好!啥不好?三个儿子都进了部队,啥不好?”
  
  “……”
  
  “……”
  
  聊了一夜,天亮时,老人醉了……
  
  将军去了!
  
  将军灵前,将军的老部下拉着老人的手谢老人,亏了老人来将军身边,让将军快活的走了!
  
  老人只是点头,啥都不说了,全没了刚见面时的利落干脆!
  
  看着将军的灵车走远了,老人猛地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拉开了嗓门哭:“老东西啊!打了一辈子仗了,还打不够哇?俺几个儿都进了部队啦,接你的枪打仗咧!你个老东西,安心的走吧!到了那边,还带兵打仗……”
  
  韦陀
  
  小庙,残钟、惊鸟。
  
  古佛、孤灯、老僧。
  
  坐落在小山寨附近的这座小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修建的了,庙里供奉的佛像被常年的香火熏得漆黑,连香炉都已经残破得可以了,三条腿的铜香炉有两条腿是用山间的青石垫着的。
  
  和尚也老了,听老辈人说,这座小庙里从来只有一、两个和尚,也从来都是在老和尚快要圆寂的时候,才会锁上庙门出山寻找下一任的住持兼继承人兼火工僧兼扫地僧。
  
  也是听老辈人说起的,这小庙的和尚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没有一个刚来的和尚有一丝出家人的味道,统统都是横眉立目或獐头鼠目之辈,但在老和尚几年的教化下,不等老和尚坐化,新来的和尚就变得斯文谦恭,举手投足都不带一点人间烟火的味道了!
  
  和尚都懂得一些简单的医术,也许是代代相传的缘故吧,所有的和尚至少能治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这一点对深山中缺医少药的小山寨极其重要!所以,山寨中的百姓也不愿意去追究那些和尚的来历,每逢新稻米下来了也记得给和尚送去一点,毕竟和尚只有半分薄田,打出的粮食熬粥也未必能吃到明年秋收!
  
  和尚见惯了山民,山民也看惯了和尚,彼此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有在有的人家出现了病人的时候,崎岖的山路上才会出现一个满头大汗的山民,喊叫着冲向小庙的木门。
  
  日子平淡清苦,但没有任何人埋怨老天,能吃饱肚子,过年能杀翻一头精瘦的年猪,一年积累的山货能换回足够的盐巴和灯油,那就是皇帝过的日子了。只要一家大小都平安,身子健壮,比什么都好!
  
  七月初十,逢集。
  
  从山外赶集归来的黑子不但带回了盐巴、灯油,还带回了几块花布和一个惊人的消息。县城里的县太爷已经跑了,连守在县城集市上收取赶集税金的那几个黑衣服税警都不见了踪影,听说是什么日本人要来了,离县城就三百多里地了!
  
  大部分县城里的人都跑了,听说那些矮个子的家伙是从东边的一个大水泡子过来的,有不少长长短短的火枪,听说连东北的张大帅也打不过那些矮子,那些矮子可是凶着哩!
  
  县城里的东西都是贱价出卖的,原本一张兽皮换十四两粗盐,可现在能换二十八两,花布也贱了,下个集日,还去县城,要多带些山货。
  
  山民们听着,发出了诶呀啊耶的声音,可听过也就算了,县城离这里足足六十多里山路,一个精壮汉子也要走小半天呢,那些矮子来这里干什么?和尚也在听着,默默地不做声,听过也就罢了,照旧拿着自己那份盐巴回到小庙里,对着漆黑的佛像念经。
  
  七月二十,逢集!
  
  从山外回来的黑子满身的鲜血,几乎是爬回了山寨,县城里八千多口子人,几乎没有几个活着跑出来的!
  
  县城东头的熊老太爷家是前清的举人,连县太爷都会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上门请安的,一家二十多口人都被砍死在场院里,熊老太爷那须发皆白的人头被挂在了家门口的那张金匾下,那可是前清的道台大人亲笔题写的金匾啊,上百年的风雨也没让上面的金字褪色,那几个字是什么来着?
  
  诗礼传家?
  
  黑子是被几个拿着洋火枪的矮子打成这样的,黑子是山寨出了名的快腿,没等那几个矮子近身就扔下山货跑了个一溜烟,可还是没跑过那洋火枪的枪子,腿肚子上被穿了个大窟窿,肩膀上也被撕去了一大块皮肉!
  
  和尚早就来了,从僧袍里掏出个红葫芦,里面那白色的药面撒上去,脸色苍白的黑子马上感觉到了一阵清凉,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
  
  八月初十,逢集!!
  
  山寨的路口出现一十来个穿着屎黄色衣服的矮子,端着长长的洋火枪,脑袋上的帽子怎么看都象是孩子的屁股帘,忽闪忽闪地直招风。还有三个带着顶小锅的,衣裳倒是没那么扎眼,可手里提着的是些什么东西啊?
  
  黑子从茅草房的缝隙中认出了那天打自己的就是同样穿着屎黄衣裳的家伙,要不是黑子他妈死活拉着黑子不让他出去,黑子手里的火药枪早就把他们给打趴下好几个了,黑子是好猎手,百步穿杨,黑子是孝子,事母至孝!
  
  几个戴着小锅的家伙在山寨晃悠了好几天,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甚至还从地上沟里拣起块石头,宝贝似地揣进口袋里。屎黄衣裳的家伙也没打扰山寨中的宁静,在山寨附近支起了几个奇怪的白布棚子,进进出出地都哈着腰,晚上总有个不睡觉的,背着长长的洋火枪来回走动,象是犯了臆症似的。
  
  和尚从那些屎黄衣裳到山寨后就没出过庙门,除了黑子有时候去庙里看看他,给他送点吃食盐巴,几乎就是一个人在佛像前念经发呆,那些戴着小锅的家伙也到庙里去看过,和尚也不理,任他们指点着佛像猜测那是哪路神灵,只是闭上眼睛,把木鱼敲得惊天动地,全没了往常的宁静祥和!
  
  九月初十,逢集!!!
  
  戴着小锅的人犯了山寨中的天条,挖了山民们的祖坟!山民们从来都是豪爽的,也是宽容大度的,屎黄衣裳来家里,抢走些柴火,掳走头猪羊,山民们也可以忍受,可冒犯了自己的祖宗,山民们的血液被燃烧起来了。
  
  上百把独眼铳里填上了火药铁砂,猎叉和开山刀被磨得锃亮!女人们集中在一起,拿出家里最好的粮食,多多地撒上盐巴,煮出了好大的一桶米饭,熬出了喷香的萝卜炖猪肉。自己的男人要打仗哩,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那屎黄衣裳的家伙,吃饱了才能保住祖宗的坟茔啊!
  
  与野兽的搏斗和山林中的风雨让每个山民都强壮彪悍,趁着夜色,那个得了臆症的屎黄衣裳被黑子狠狠地砍下了脑壳,白布棚子里血肉横飞,没有一个屎黄衣裳逃脱了山民的愤怒!
  
  几个戴小锅的家伙齐刷刷跪了一地,不断地嘟囔着古怪的言语,山民们的开山刀和猎叉挥不下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都跪下了,头也磕了无数,怎么也不能让人说咱不懂仁义礼数吧?就是打猎,在陷阱、夹子里看见个怀胎的母兽,山民们也给它敷上一把草药,放它回山产仔哩!
  
  几个戴小锅的家伙一路弯腰磕头地离开了山寨,山民们也回到了自家的小屋,只有和尚在听黑子讲述了整个事情经过后,敲了好半天的木鱼,冷冷地来了一句:“打狼不死,必留后患啊!”
  
  九月二十,逢集!!!!
  
  山寨中的山民在一夜间被屠杀殆尽,除了几个年轻力壮的被自己的老娘或媳妇强推着跳进了屋后的深沟,整个山寨就没有一个活人了!四十个穿着屎黄衣裳的家伙手里的火枪洋炮摧毁了整个山寨,连黑子六十岁的老娘也被绑在山寨路口的大樟树下,活活用洋油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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