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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第1/2页)

这一天的夜里,我见到了谢端。
  
  她出现的时候,是几年前的模样,墨色的长发,素净的一张小脸,眼睛像浸在清水里的黑水晶。
  
  我甚至可以闻见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上好的玫瑰露,被她龇牙咧嘴的一口干掉,她说,我是吃花长大的小孩。
  
  那时候,我还昵称她为,端端。
  
  端端你今天午饭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端端指环王上映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端端老师要是点名,你帮我应个卯。
  
  端端......
  
  现在她向我走过来,我退无可退。
  
  "庄凝你满意了没有?"她轻声道,语调是诡秘的,亲昵的,恍若多年之前,拿女孩间细碎的小秘密与我共享:"你满意了,没有?"
  
  越来越近,近到物理距离等于零,奇怪我仍然看得见她,铺天盖地,是她白生生的脸,和她逐渐逐渐,衰败下去的笑容:"庄凝,你满意了没有?"
  
  醒过来,只见壁上树枝枯瘦的阴影,我伸手,拧亮床头灯,再赤脚下床,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
  
  那不是现实里的谢端,现实里的谢端在她结婚的时候,曾抱着我泪流满面:"庄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她已经死了,死人什么都知道,是的,什么都知道。
  
  室内这样静,灯光又白又哑。窗外,忽而一辆汽车凄利地鸣叫着开过去。
  
  第二天我洗脸的时候,先用热水敷眼睛,再用冷水,如此循环,杂志上说,治疗黑眼圈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此,可这对我没用。
  
  这时天色尚早,门口还有环卫工人正把浮灰扫开,早春时节的清晨相当有一点刺入肌肤的寒意。我刚出小区就看见齐享靠着车立在马路沿子上,西装革履的,手上却捧了两个纸杯,热气腾腾,见我来了递给我一杯:"昨晚没睡好?"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脸,粉都赶上城墙厚了,难道还被看出来?
  
  老远的我就闻见他手里的咖啡浓香,大清早的我想到喝这玩意儿,胃里都硌涩的慌,有点想吐。
  
  "你的是豆浆,现磨的。"齐享转身开车门,一边对我说。
  
  我坐上车后掀开杯盖,果然是浓酽的白色浆汁,清淡温润,喝了两口人精神不少,胃也舒坦了。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看他的侧脸,然后转过头去:
  
  "协议你没忘吧?"
  
  他看也没看我,隔了两秒答非所问,语调像跟我开玩笑:"庄律师,你再说一句,就请下车自己走去民政局。"
  
  "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声。"
  
  "你的职业精神有的是地方可以发挥,而我不喜欢别人对同一件事叮嘱多遍。"
  
  "好吧好吧。"失眠带来的不适又翻涌上来,我妥协。
  
  齐享微微侧过脸,我在合眼之前瞥见他明显隐忍的神情,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我把身体往后缩一缩,闭上眼睛。
  
  我和齐享坐在区民政局的长椅上,等着一道领取散伙PASS卡。
  
  我这位准前夫向来是个不急的人,尽管彼时已临近中午下班,工作人员对午饭的热望,恐怕不逊于在座任何一位对婚姻,或摆脱婚姻的向往。
  
  这种情况,据马斯洛理论来讲,我们如果不能在对方的低级需求,比如饥饿,对更高层的需求,比如职业使命感取得压倒性胜利之前轮上,就得等下午再跑一趟。
  
  我不停瞄壁上的时钟,而齐享坐在我左手边,神态活像身处大好春光里的归游者,从容的,又是漠然的,沿途风景都看淡了似的,跟所有人事隔一层薄而轻的厌倦。我认识他七八年,其中婚姻关系占了一半时间,一直以来他只要稍稍沉默,就是这样一副状态。
  
  我离近他的那只手,无名指上本来有一枚玫色的钻戒,我最后一次见它,是两天之前,齐享的办公室。
  
  "庄凝,我想知道在签字以前。"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摁在那薄薄几页纸上,抬头看我:"还有没有机会听一听你对那天晚上的解释?"
  
  "听来做什么?"
  
  "不知道。"他收手往椅背上靠去,耸耸肩:"好奇。或者......"
  
  电话铃声突然大作,小助理清亮的声音传出来:
  
  "齐总,江小姐的电话,请问要不要给您接进来?"
  
  "请她稍等。"齐享很快说完,他切断通话时我已经起身,理一理裙子:"那么我先走了。后天上午,别忘了。还有这个。"
  
  我脱下戒指,放到那一纸协议上。
  
  "你不用这样。"他看了看,伸手把它推回我眼前,漂亮的金属小圈转了两周,折射出淡淡的光弧:"庄律师,这在物权法上属于赠予,我没有权利收回,你留个纪念吧。"
  
  权利和纪念,明显是两个范畴的事,且不成因果。于是我说:
  
  "我知道这样,你可能认为矫情,但我希望一切能分清楚--而且我日后还要嫁人。"
  
  他当时顿了一两秒:"也对。"
  
  然后他把戒指握在手里,起身推开窗玻璃,我眼睁睁地看他把它从十八楼掷了下去。
  
  我承认,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是挫败。挫败而已。
  
  "齐享。"
  
  他向我转过脸来,还笑了一笑:"嗯?"
  
  我看着他这样轻松的微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位工作人员站在登记处门口,敲敲门板,道:"各位,我们快到下班时间,上午最后办理一对。"
  
  抱怨立刻有如被静电流过的皮毛,哗啦啦乍起来:"怎么这样,我们是预约的!"
  
  "你们什么办事效率?"
  
  齐享往后看看,接着对我说:"庄凝,你是不是挺庆幸的,咱们刚好赶得上。"
  
  "彼此彼此。"我已经调整过来:"进去吧。"
  
  在民政局门口,齐享说:"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要回家,打车就行。再说你下午不有急事么?"
  
  他也就没有坚持,回去如果遇上我父母,双方都要尴尬。买卖不成交情在?黑色幽默。
  
  我这个决策做的其实不大正确,因为碰上的的哥很彪悍,车载音响里有人颤巍巍高歌,无所谓,我无所谓。歌声中就见这位青年侠士猛一别车头,的士险险钻进另一股道。
  
  我有所谓。大家又不是在拍生死时速,我只是回家吃个饭而已。这位不用把出租车当方程式开这么销魂。
  
  "小姐你看。"他还抽空跟我聊天:"干我们这行的可真不容易,最近全球油价上涨你知道吧?"
  
  "嗯。"
  
  "不过现在做什么都困难,我一朋友在出口公司,美元贬值,单位都快倒闭了,现在天天的跟我抱怨,黄金倒是涨的快,又没本钱。"
  
  "哦。"
  
  我听的哥同志给我上国际金融课,一边盯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看,手腕那里就开始隐隐作痛,伤筋动骨,到今日差不多刚刚好一百天。
  
  "小姐,你做什么职业的?"
  
  "我?无业游民,瞎混。"
  
  "哈哈,您就逗我玩吧。我告诉你,我看人特别准,您一看就是个特有福气的,发大财,老公还特别疼你。"
  
  我想,就冲他最后一句,这么不靠谱,等会儿怎么也得跟他要**。
  
  可下车的时候我还是忘了。隔着车窗,我看见沈伯母在小区门口拿信。
  
  "小凝,你来的正巧。"她抬头看见我从车上下来,笑眯眯地说:"思博来信了,有寄给你的明信片。"
  
  我看着她的笑脸,一时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曾经路上遇见我叫声沈伯母,她往往只拿眼光往这边浮皮潦草地沾一下,以此做个冷淡的回应;曾经她又凄凉又恶意地对我说,想跟我儿子在一起?下辈子吧。
  
  那些时刻距此,相去并不甚远,我甚至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受。最初几次之后,再远远的看到她,我就绕道而行。
  
  眼下对方拎着三两个塑料袋,看样子刚从超市归来,我从她手里接过:"我给您送回去吧。"
  
  "麻烦你啊。"她也没有推辞,一面走一面跟我唠嗑:"刚从外头回来?"
  
  "哎。"
  
  "吃饭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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