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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柳暗花明(1)

第四章 柳暗花明(1) (第1/2页)

灾变来临之后,当人们像蚁穴被毁的蚂蚁般仓皇无措时,没人认识到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从技术上说,人类现在处于一个急剧收缩的空间中,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处于一个温和膨胀的宇宙内。这两种空间有本质的不同,而这种不同将开启科技的新时代。
  
  最先隐约感觉到这一点的是十二岁的孩子洋洋。当然,最后还是由楚天乐及其团队把一个孩童的灵智闪光充实成了真正的理论。
  
  ——摘自《百年拾贝》,鱼乐水著
  
  1
  
  “乐之友”基金会成立后的前两年,除了普通民众的小额捐款外,并未收到大笔捐赠。那时,联合国组织的救世行动风生水起,吸引了社会的目光,无形中减少了人们对一个位于偏僻山区民间组织的关注。
  
  姬人锐曾说,“**”这台超级机器太大,无法立即加速。他的估计并不完全正确。那年,来自索马里的阿比卡尔就任联合国秘书长。这位曾连任两届总统的强势人物立即强力推进联合国的改革,很快把一个只擅空谈的政治沙龙改造成高效的前敌指挥部。他先是成立了SCAC,即直属安理会的行动委员会,统一指挥人类应对灾变的行动;接着又促进了联合国会费的改革,各国所交费用大幅增加为各国GDP的百分之一,总数约为一万亿美元。这项改革相对顺利地获得了通过,因为这并非用于联合国这个官僚机构的开支,而是大部划归SCAC使用,其实又会通过各个项目回注到各国的经济血管中。
  
  SCAC执委会由五个常任理事国的五名现役上将组成,他们轮流担任首席执委,每年一轮。本届执委会包括美国的马丁•海利、中国的常林安、俄罗斯的尼古拉•科罗来采夫、英国的沃克•布朗和法国的罗兰•米佐。他们以军队的效率领导着SCAC的工作,延聘了大量科学家,主要组织了三项工程。
  
  01工程:偏重于理论探索,即研究这场灾变的深层机理、发展预测及避祸措施。可惜它的进度不理想,在两年紧张的研究后,只是验证了楚一马一格林发现的正确。不过,虽然它只是对楚马工作的重复,也是很有意义的——它向世人宣告:灾变时代并非民间科学家的妄言,而是实实在在的前景。
  
  02工程:任务是协调和推进世界各国的冷聚变研究,因为,为了建造准光速级的宇宙飞船,在可以预见的技术突破中唯有冷聚变比较现实。据专家组估计,在资金充裕的条件下,冷聚变应该在三十至五十年内达到工程应用阶段。至于有了核聚变飞船后,是否就能逃出那片“湍急的瀑布”,那是下一个研究课题。该项工程进展神速。
  
  03工程:任务是改善或延缓因日地距离缩短而导致的生态恶化。已经做出的决策是准备实施“拉格朗日点遮阳篷计划”,它将在太阳和地球之间设置遮阳篷,将多余的阳光反射回太空。遮阳篷设在距地球一百五十万千米的日地引力系统第一拉格朗日点,那里是引力稳定区域,遮阳篷只需微量动力(使用太阳能即可)进行姿态微调,就能长期保持在正确的位置。再加上地球的自转,遮阳篷的消光效应将均匀施加到地球的中低纬度地区。这样,在保持地球总日照不增加的同时,还可以使地球从赤道到南北极的温度相对均匀一些。以后,随着日地距离的继续缩短和日照的继续增加,遮阳篷可进行一系列后续发射。这项计划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不过目前只打算进行到准备阶段。因为据测量和计算,眼下日照的增加不及万分之一。03工程小组的前期工作是做好一切技术准备和工程准备,一旦达到日照增加千分之五这个门槛,就要开始遮阳篷的系列发射。该项工程的进展也十分顺利。
  
  SCAC干得相当不错,也许唯一的不足是他们对宣传工作重视不够——不,这样说不对。他们非常重视宣传,重视对民众的互动,但他们秉持军人和科学家的严谨,没有给民众以虚假的希望。他们说,人类是否能逃脱这个灾变,必须等把灾变的深层机理弄清才能下断言。而要做到这一点,估计要花半个世纪的时间。他们还说,根据最新研究,核聚变可变比冲磁等离子体火箭最高速度可提高到光速的百分之一点五,这个速度也许能冲过那片“湍急的瀑布”,但目前还不能给出确切的定论。
  
  这些说法都完全正确,但民众等不及了。现在他们知道灾难是确定的(纵然是在几百年之后),但能否逃出去却是不确定的。换句话说,他们被判了死刑,但能否获得特赦,要等到半个世纪后才能知道。民众中的绝大多数并不具备这样稳定的心理素质,绝望、狂躁和戾气又开始在水面之下聚积。
  
  忽然,“乐之友”那里传来了好消息。
  
  两年时间里,“乐之友”们一直是一小撮人,甚至凑不够一会两院各执委会的原定人数。比较起来,乐之友科学院执委会是最整齐的,包括:
  
  楚天乐、天文学家詹翔、危机处理专家吴正、古生物学家王清音女士、气候学家朱天问、天体物理学家亚历克斯•汤利、分子生物学家乔治•雅各比、数学家詹姆斯•格莱克和科幻作家康不名。应姬人锐本人的请求,他成为科学院执委会的列席人员。亚历克斯一伙儿来中国前,曾实施了一个小小的谋略:分成三批前来并佯作互不认识,以便能从九个执委名额中尽量多抓几个。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个谋略简直白用了,这边对他们是否是“一伙儿”丝毫不在意。
  
  乐之友基金会执委会有鱼乐水、马士奇、葛其宏、心理学家董月霞女士。马士奇说他只是挂名的,实际他仍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天文观测上。
  
  乐之友工程院执委会则在很长时间里只有姬人锐唱独角戏。姬本人对此并不着急,他说工程院一旦真正开始行动,有才干的组织者就会自然而然涌现出来。现在他的主要工作是鞭抽乐之友科学院,催逼他们尽快筛选出一两个可以立即实施的方案。“先走起来再找路!”“你们只管前进,不要管身后的塌陷!”这是他挂在嘴边的两句话。科学院的诸位给他起了一个很尊贵的绰号:上帝之鞭。
  
  这天,贺老来山中做客。当然,他此来并不是单纯的做客,“乐之友”一会两院挂牌成立后,贺老曾给最高层提过建议,说他估计这个民间组织能干出大名堂,**最好派一个大使级别的联络员,并给予资金支持。最高层认真考虑了他的建议,然而此后的两年中,“乐之友”们并没鼓捣出太大的名堂,**也就没有派联络员。但为了对贺老有所交代,**请贺老出面再去考察一次。这其实是一种很有礼貌的拒绝:如果考察结果不满意,那就请贺老主动撤回原来的建议吧。
  
  贺老下榻在老界岭迎宾馆,也就是今天的“乐之友”总部。总部所有在家人员都来同贺老见面,实际所有人加起来也坐不满一个会议室。他们先寒暄了一会儿,楚天乐、马士奇和鱼乐水问了洋洋的近况,笑问这次他为啥没闹着要来。贺老说:“他当然闹啦,但他要上学,来不了。”他们闲聊时都是用英语,这在“乐之友”里是通用语言,以便照顾几个不懂汉语的外国人。这时,姬人锐脚步匆匆地进了会议室。吴正笑道:
  
  “哎呀,‘上帝之鞭’又来了!”他笑着对贺老说,“贺老,这是一根每天在我们头顶呼啸作响的鞭子。”
  
  姬人锐同贺老握过手,回头不客气地说:“别以为贺老在,我就不敢鞭挞你们了。我一会儿就开始。”
  
  亚历克斯不耐烦地说:“你不必鞭抽了,没用的。我们只打算种植生长期为二十年的速生杨,并没打算种植生长期五千年的美洲红杉,但你要我们一个晚上拿出成果,那只能是中国豆芽菜。你的要求是不现实的。”
  
  姬人锐痛心疾首地道:“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朋友们,兄弟们、姐妹们,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抛掉科学家的学究气?”
  
  亚历克斯冷冷地说:“我们身上没多少学究气,但如果一点儿没有,也就没有什么科学家了。”
  
  姬人锐也不客气,“那好,今天当着贺老的面,我再给诸位睿智的科学家上上课吧。第一,联合国安理会和SCAC的工作卓有成效——我很佩服我的高届同学阿比卡尔,他才是一根呼啸的上帝之鞭,甚至让联合国这辆百年老马车都能快速奔驰。但他们所实施的为期长远的计划离民众太远,而民众已经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这时最需要的不是半个世纪后才有可能兑现的希望,而是当时就能服用的安慰剂,哪怕它只是普通的阿司匹林。要知道,在医学上使用安慰剂并非骗术,而是严肃的、有效的医学措施!关于民众情绪,我想贺老的感觉比你们更敏锐,你们可以咨询他。”
  
  贺老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这个话题让他面有忧色。
  
  “第二,‘乐之友’必须立即干出点动静,才能吸引人才和资金,否则我们就会像泡沫一样很快被太阳晒干。”他转向贺老,“这个考虑是否太自私?但‘乐之友’的生存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所以我敢在贺老面前大声说出这句自私的话。”
  
  贺老笑笑,未置可否。
  
  “第三,我和诸位一样清楚,立足于眼前的科学水平,暂时找不到可以逃脱灾变的办法。但我们可以大致定个方向,先走起来再找路!几万年前,印第安人的祖先通过白令陆桥往东走时,他们并不知道冰天雪地之后有一个丰饶的北美大陆;波利尼西亚人的祖先从马来半岛驾着小船向东行驶时,同样不知道浩瀚凶险的太平洋中有没有可以安身的岛屿。如果这些移民是由谨慎持重的科学家所领导,这两次人类大迁徙能够实现吗?所以,推动人类发展的最重要因素,并非你们看重的科学态度,而是冒险精神!人类祖先能干的,咱们为什么不能干?何况现在人类已经被置于死地,冒险一点也是可以原谅的。其实就连生命本身,同样是‘先走起来再找路’,所谓的‘进化’,就本质而言只是一种试错法,试错过程中,很多生物走上了断头路,但仍有万千物种走到了今天。”
  
  他的雄辩和激情感动了听众,很多人轻轻点头。楚天乐笑着说:
  
  “姬大哥,这些道理我们都懂,也正往这方面努力,只是还没来得及筛选出一个合适的行动方案。”
  
  “我已经等不及了,所以我就越俎代庖了。”姬人锐笑着说。
  
  这下子所有人都来了精神,连贺老和亚历克斯也侧耳倾听。鱼乐水笑着催他:“讲吧,别卖关子了。”
  
  “我的计划是……不行,我得先把话头扯远一点。众所周知,人类走出蒙昧的重要标志之一是有了丧葬习俗。从唯物主义者的观点来看,这是最无意义的行为。人的组成本来就是普通物质,死后仍回归原来的状态,如此而已,何必瞎折腾?但所有人还是想有一个土馒头和一个墓碑。不妨想象一下,人类史上一共出现过多少墓碑?现在保留下来的能有多少?几千年后又能保存多少?今人毁了前人的墓碑建造自己的墓碑,后人再毁掉今人的建后人的。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于坟墓和墓碑的心理需求——即使在今天这个灾变时代。”他笑着宣布,“这就是我的计划:在能够为活人建造逃生飞船之前,为人类所有成员建一个墓碑,把它送出灾变区域。”
  
  众人默默地咀嚼着这个计划,不少人轻轻摇头。康不名笑着说:“你是说——《宇宙墓碑》?”
  
  “对,宇宙墓碑。”
  
  康不名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在座人,包括建议的提出者,都没看过《宇宙墓碑》这部科幻小说。姬人锐进一步说:
  
  “墓碑是数字化的,可以用极小的花费实现所有人的愿望,正如我刚才说的,‘留名身后’是人类潜意识中最强韧的欲望之一,即使没有后人来读这个墓碑也无妨。我想这个行动将能有效调动民众的热情,吸引民众的目光,宣泄民众的负面情绪。另外,装载宇宙墓碑的飞船是结构简单的不载人飞船,可以使用现有的化学驱动,因此可以在十年之内就变成现实。”亚历克斯摇摇头,刚要开口,姬人锐抢先截断,“当然,使用落后的化学驱动,即使充分利用星体进行重力加速,也不可能逃出灾变区域,它将像留在地球的我们一样,最后坠入暴缩的深渊。但我并不要求它真的能逃出去,而只需要,”他加重语气,“让民众相信它能逃出去。”
  
  众人默然。马士奇咳嗽一声,笑着说:“小姬,我不反对善意地开出阿司匹林,但如果民众知道真实结果,也许负面情绪会有更强烈的反弹。”
  
  “这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否则我就抛开你们,自己开始这个宇宙墓碑计划了。我拜托诸位,一定要编造一个足以让民众相信的理由。我想以你们的才智和学识,这并非多么难办的事,只是你们的才智一向只会沿着固定的河床奔流,需要我来帮你们扒一个口子。小楚,亚历克斯,康不名,”他特意点了三个人的名字,“先把别的研究放一放,在十天之内,一定要帮我编出一个完美的理论,让载有宇宙墓碑的飞船从理论上安全逃离灾变区域!”
  
  被点名的三个人互相看看,楚天乐率先点头,“好的,我答应你。”康不名也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个大骗子,不过我答应帮你圆这个弥天大谎。”只有亚历克斯比较勉强,“我试试吧。”
  
  “谢谢啦!”姬人锐转向贺老,“贺老这次能否多住几天?至少住十天吧,看看小楚他们三人会弄出一个什么结果。”
  
  贺老爽快地答应,“那我就不客气,在这儿多叨扰几天了。我眼下已经真正退休,时间多的是。”他对马、楚、鱼三人说:“我还想到玉皇顶看看你们的家呢,也要看看马先生的小女儿柳叶,她应该快两岁了吧。”
  
  “那我们再高兴不过了,随时恭候。小柳叶最高兴家里来客人。对,她快两岁了。”马士奇说。
  
  下午马士奇就回山了,准备晚上的天文观测。尽管各国天文台都在盯着近地天体蓝移值的变化,以他们的设备和专业造诣肯定干得更好,但马士奇一直没放松自己的责任。晚饭前,楚天乐对妻子说:
  
  “那位上帝之鞭给我们三个人下了军令,我想回山里几天,静下心来好好编那个谎话。”
  
  “好的,我让小朱把直升机开过来。”
  
  “我想让你陪我回去,好吗?”
  
  鱼乐水本来第二天还有别的事要干,不过她立即答应了:“好的。”
  
  直升机迎着夕阳落在玉皇顶的山顶,小朱依惯例要来背小楚,后者笑着拒绝了,“我们俩想在山顶多坐一会儿,你先返回吧。”直升机开走了,天乐不好意思地说:“乐水,你背我回去好吗?我想再让你背一次。”
  
  鱼乐水有点奇怪。自从她背过一次之后,天乐体贴她,从不让她再背,今天是怎么啦?但她爽快地答应了,蹲下身子,让丈夫爬到背上。天乐说,“先不回家,到火葬台那儿吧。”
  
  鱼乐水心中泛起嘀咕,心想丈夫今天有点儿反常,而且——尽管全家人都很达观,但火葬台的名字终究有点儿不祥。背上的楚天乐猜到她的心思,笑了,“乐水,你别瞎想。是这样的,今天姬大哥的要求忽然激起我一点儿回忆。记得上次你背我时,我脑中闪过一个很重要的想法,但它很快滑走了,没能抓住它。此后我也努力回忆过,但都没有成功。今天特地让你背上我重走这段山路,是看能不能触景生情,把它拾起来。所以——只好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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